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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万张嘴还能撕的了吗?”她身着一身昙色银丝撒花洋绉裙,腰间系着一条烟色软罗,低着头描着一幅——雪落松间图。峭壁上一株矮松积着雪,雪映天光、月色清明。“你倒是心里不慌,还有心思于死丫头学画画。”熙凤失笑,随后又忧心道,“如今是觉得安逸了,日后该如何是好?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如若不然日后真绞了头发做姑子?”“姑娘家为何非得嫁人不可?一辈子依附于他人未免太可悲了。”宝钗专心描着自己的画,头也不曾抬一下,“我也不会绞了头发做姑子,凭什么不嫁人就得绞了头发做姑子?我就做个老姑娘,外头人要如何说边让他们说去。天下有几个人是躲得过那悠悠之口的?”黛玉歪了歪头,若有所思。“我若是个男人就好了。”探春又有叹了口气。熙凤刚想再说些什么,平儿就急匆匆过来了:“二奶奶,太太叫您过去。”熙凤连忙呷了口茶:“我先走了。”说罢,跟着平儿匆匆而去。黛玉倚着宝钗而坐,她望着熙凤离去的背影,一边打着扇子,一边幽幽说道:“凤jiejie若是个男人,这府上就她一个男人也是使的得的。”接着,她有打趣道:“探丫头若是个男人,咱们今日便要再次给他设宴摆酒祝她高中了!”“我若是个男人,你定然也是!”探春笑道,“我们哪儿实在这儿设宴摆酒?瞧着林家两个哥哥都没回来,定是到外头吃酒去了!”“富春楼!”湘云一拍手,“文哥哥同我说过这地儿!咱们还能去梨园子听曲儿呢!”此言一出,几个姑娘齐齐笑出了声。“这疯丫头!”宝钗将笔拿着笔,朝湘云鼻尖轻轻一点,“嘴上越发没把门儿的,梨园子是你能盼着去的?”湘云一笑:“若是男人,我为何不能?”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哎!为何咱么就不能?同样是娘生娘养的,凭什么咱们就不能出去吃酒、不能出去听戏?”凭什么?凭伦理纲常。宝钗长睫微颤,心中长叹了口气,论理纲常……这时,香菱提着裙子摇摇摆摆的走来了,她向在座的姑娘问了好吗,又对宝钗道:“姑娘,太太正找你,说是有要事,爷刚回来了。”宝钗有些疑惑:“找我何事,母亲可说了?”香菱摇了摇头。“你回去看看吧。”黛玉替宝钗拭干净了鬓边的细汗,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宝钗放下手中的笔,说罢跟着香菱回到了薛姨妈的院子。从前宝钗与薛姨妈住在梨香园内,自宝钗搬进大观园之后,便住进了荣国府对的东院。院内几个总角丫头正在洒扫,薛姨妈倚窗而坐,面露难色。薛蟠在屋内来回踱步,满脸愁容:“您是从何处打听来的?那人若是什么好人,我会拦着让您不知道?我就是倒贴都要把meimei送过去!那越公子最是个风流成性的,宝钗跟了他定会吃苦!”“怎么会吃苦?男人有几个不风流的?”薛姨妈反驳道,“你meimei温柔贤淑又聪明,定能驾驭得住那个越公子。”“驾驭?”薛蟠快被自己母亲气笑了,“是!我相信我meimei够聪明、能够做好越府主母的位置,只是那得吃多少苦、受多少委屈?他她在贾家受的屈辱还不够?您就不能想着让您闺女日子过得松快些吗?”“你这是什么话?”薛姨妈气得拍了拍椅子扶手,“我是她母亲,我自然希望她好!就是因为她受了屈辱,我才更想她出人头地!你知道外头怎么说你meimei的吗?都说你meimei定然是嫁不出去了,日后得成个老姑娘配那些乡野村夫!如今人越家主动找上门,你个做个哥哥的不为meimei想想,还想着将这送上门的亲事推了!”“是我不为她想,还是你不为她想?!”说着,薛姨妈眼圈又红了。见此,薛蟠哪里还敢再说话?只说道:“是是是!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的错!”宝钗在院门口顿了顿,接着看着院中影影错错的树影愣了片刻,随后还是进了屋。一进屋就见自家母亲红着眼,自己哥哥正不断地陪着不是。于是宝钗问道:“母亲叫我回来所谓何事?哥哥又惹恼母亲了?”薛姨妈拉着宝钗的手说道:“好丫头,过来,别搭理你哥哥。”她立马转悲为喜:“母亲叫你回来是有件天大的喜事……”第六十九章转眼便是放榜的日子,无数人朝着贡院涌去,每年这段时日都是礼部之人最忙的时候。林琅玉倚在窗前,痴愣愣的望着院内婆娑的树影。“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他闻声回头,就见文曲星一身织金殷红的对襟长袍,一头青丝由一根玉簪束在头顶,手持一柄绘寒梅图欠金箔折扇,他倚立在锦屏前,问道:“今日放榜,不去瞅瞅?”林琅玉回头过,继续盯着院内的树影,像是能将其盯出一朵花儿来似的:“你定然是上了,我上不上无所谓,让槐枝去瞅瞅就好。”闻言,文曲星长叹了口气,手中折扇轻摇:“都这么些天了,还想着呢?”林琅玉没答话,只静静的坐在窗前。文曲星无奈的摇了摇头,自打贤枢不辞而别,林琅玉整个人便不对劲了。一会儿担心沙场无眼,贤枢会不会受伤,一会儿又掂量着贤枢不辞而别是为何意?成日里茶饭不思的模样,活脱脱的像个闺中怨妇。如今,更是连放榜都不关心,这人怕不是就要这么废了。文曲星上前,坐在他身前,见林琅玉发愣的模样用手中的折扇朝着他脑袋上轻轻一敲。林琅玉吃痛,回头瞪了他一眼。文曲星嘻嘻笑道:“原来还知道疼,看来还没傻彻底。”“你才傻了。”林琅玉撇了撇嘴。文曲星学着他的模样靠在窗前,枝头两只雀儿与廊上笼子里的莺儿对着啼。少顷,他开口道:“我与王爷相识的日子不长,我都知道他绝对不是负心之人。你们十多年的情谊,他是什么样的,你还不了解?”林琅玉沉默了片刻:“不辞而别,书信也不留一封是何意?这么些天过去了,还是不见书信又是何意?”文曲星无奈道:“他是上战场,你当他是去打游戏呢?这个时候送一封书信有多难你不是不知道,西疆离长安有千里之遥,前线有吃紧,他哪儿有时间给你写信,陪你诗情画意?”林琅玉没接话,文曲星继续说道:“我说从前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你怎么一个都看不上,就你这矫情的性子,哪个女孩子受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