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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没rou

    all典狱长 隐受向 含路人mob 养父文学

    大纲:阿典靠他自己撑住了冰原监狱

    出场人物:卢卡,菲欧娜,杰克

    有私设,典狱长眼睛的颜色是私设,卢卡的身世也是。我在海棠这里把菲欧娜的身世加上了。有rou的章节我会标注。

    1

    冰原,是一块没有丝毫生机与活力的地域。在这里,常年的风雪,藏住了所有的阳光,试图封冻人们的心。

    在这里,下雪,更像是一种暗无天日的东西,风一刮,白色的片子飘得昏天黑地的。

    典狱长工作的地方,在一座山崖的边缘,建着一所古堡一样的监狱,积年累月被暴风雪摧刮。

    他的办公室,在监狱一角,是一间半圆形的温暖小室。在那里,有一张工作用的桌子,和一盏矿灯,一把古旧的掉漆的椅子。偶尔,桌子上会出现除了工作之外的物品,比如苹果糖,还有女孩子喜爱的眼影盒。

    冰原很冷,典狱长的心不冷。在监狱里,在这个孤独的地带,陪伴典狱长的有冬蝉和冰蝶。冬蝉是一个性格看似恶劣却十分有想法的少年,冰蝶是一个优雅漂亮的少女。

    苹果糖和眼影盒是典狱长请故交从外面带来的,糖果用来哄闹脾气的冬蝉,眼影盒给冰蝶用,典狱长觉得冰蝶画的眼妆挺漂亮。

    毕竟典狱长是大领导,平常忙的少一些,不用天天在监狱里逛,跑上跑下。冰蝶是女孩子,重活干不动,所以很多事情都由冬蝉解决。

    有一次典狱长想放下领导的身段,给冬蝉帮一下忙,想帮忙抓一下从监狱里挖地道逃跑的囚犯,结果在冰原里跟着追踪了一圈,回去就生病了。找医生来看病,医生说这人身体不行,不能受冻受累。

    听完医生这么说,冬蝉皱着眉头大发议论,又嫌弃又气:“你是女的吗?那么脆!跟着干点儿活就病倒了,身体素质真差。”

    说完,一旁站着的冰蝶就翻了个白眼。冬蝉看到连忙道歉:“抱歉啊,我没有说你的意思,我就是说他,不关你的事。”

    冰蝶把头一转,双臂抱起,“我生气了,要一顿黑森林蛋糕才能哄好。”

    冬蝉连忙应答:“好好好,我请你就是了,别不理我,不然我就只能和这个躺着的家伙讲话了,他那么无聊,才不要。”

    典狱长躺着身,双手放在被子上,十指交错,双目无神,一句话都不想说。

    “领导我举报,他说你无聊。”冰蝶嚷嚷着,“你扣他一个月工资。”

    典狱长有气无力的:“我没有那么小气。”

    “我给你做牛排吃!”

    “行,扣冬蝉三个月工资。”

    一旁的冬蝉眼睛都瞪大了:“我去,你俩一伙儿的啊,不带这样的!”又“哀嚎”:“不是说好只扣一个月的吗,怎么又多了俩月?”

    典狱长慢悠悠地道:“我承认我小气,多加两个月是我的私心。”

    “领导英明!”冰蝶笑起来,抬着一只手挡着嘴,嗓音柔软动听。

    “喂喂喂!你个叛徒!你和他一起欺负我!”冬蝉很不爽,却也只能很不爽。

    玩闹归玩闹,典狱长没扣过冬蝉的工资,甚至一年到头,工资给冬蝉发十四个月的,每次送给冬蝉的苹果糖也是冬蝉喜欢的口味。

    典狱长送给冰蝶的眼影是高档货,作为报答,冰蝶把她自己做的香水送给典狱长一瓶。

    典狱长打开装香水的小瓶子,摘下手套,在自己手心倒一点点,低下头嗅了嗅,“怎么用啊。”他不知道香水往哪里涂。

    “涂手腕上。”冰蝶说,“算了我给你涂吧。”拿过瓶子,倒一点点在手心里搓,然后在典狱长手腕上一顿搓,“好了。”

    典狱长抬起手腕,闻了闻,“会不会很娘。”

    “香水本来就是女孩子用的东西啊。”冰蝶道,“不娘的东西,只能冬蝉送你,你想想他有什么好送你的。”

    典狱长坐着身,权杖靠在手臂内侧,低着头很认真地想了想,抬起头,和冰蝶对视。

    “香水,也挺好。”他说。

    “是吧。”

    冬蝉知道这件事之后非要证明一下自己,找出了原先他在军官学院弄的画稿,上面是一个靠发电照明的装置,由磁铁还有铁环构成,连接一个小灯泡,转动铁环,切割磁感线,有电流经过回路,点亮灯泡。他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哐哐当当”了一整天,第二天清晨,冰蝶怕他饿死在里面,端着红酒和香气扑鼻的巧克力华夫饼站在了门前。

    哗的一下门开了,冬蝉拉开门,脸上两个黑眼圈把冰蝶吓了一大跳,手里捧着一个很破烂的装置,连接着灯泡。

    “这啥啊。”冰蝶问。

    冬蝉毫不客气地从托盘上抄起华夫饼,咬下一大口,胡乱咀嚼几下咽下去,“手动发电装置,能当灯用的。”

    “拿它干嘛呀。”

    “送给典狱长。”冬蝉朝楼梯走去。

    看着冬蝉的身影,冰蝶笑着摇摇头,“吃了我的巧克力华夫饼,都不知道说谢谢。”

    冬蝉没礼貌还不是被她惯的。

    等冬蝉把发电装置拿到典狱长的屋子里,典狱长拿着破烂玩意儿看了看,听冬蝉因为激动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通,典狱长微挑眉头:“什么,给我一个灯还送我一个免费劳动力,还有这等好事?”

    “当然有……唉不对,我可没说我免费帮你摇这个玩意儿,你自己摇。”冬蝉的语气稍有不满,意思是:我给你做这东西就很不错了,你怎么敢要求我更多。

    典狱长把手动发电装置放在桌子上,“那就用作观赏吧,我懒,不想摇它。”

    “我做了一天一夜,觉也不睡就来找你,你竟然不用它!”冬蝉气呼呼的,觉得自己的心血白费了。

    “谁规定你做了我一定要用了。”典狱长道。

    “那冰蝶送你香水你都用。”冬蝉吵道。

    “香水好闻。”典狱长抬起腕子。

    不得不承认,香气扑鼻。

    冬蝉闭上嘴巴,皱着眉,表情还是很不好看。

    看冬蝉正在酝酿怒意,表情恶劣,典狱长想了想,一把拉过冬蝉的手,摘下他的手套,“冰蝶做的香水,给你涂点儿,可不准生气了。”

    温热的感觉,弥漫在冬蝉手腕。典狱长修长的手指蹭弄得很认真。等涂完,典狱长一抬头,看冬蝉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很别扭。

    “混蛋啊,别妄想用一点点香水讨好我。”冬蝉死要面子,不肯松口。

    “谁讨好你了。这是分享。”典狱长解释道。

    “行吧行吧,”冬蝉脸颊红红的,闭着眼睛露着一颗小巧的虎牙,“你这领导真讨厌,都不知道让下属开心一点。”

    “你承认你是我的下属了。”典狱长还拉着冬蝉的手腕,深蓝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冬蝉,宛如明亮的蓝宝石。

    “才没有。”冬蝉固执地把手腕抽回来,“总之,我给你做的手动发电器,不可以浪费。”

    “好的。”

    2

    开春之后,首都监狱发生暴动,政府派军队镇压,捉拿了引发暴动的人,夜来香,将他押至冰原监狱。

    政府那边的人还特意嘱咐典狱长:给夜来香单独一间屋子住,别把他和别人掺在一起,要找人日夜看着夜来香。

    冰原监狱空房间没有。典狱长也不忍心让囚犯挤一挤,腾出来一个房间安置夜来香。

    冬蝉对于此事大发意见:“你身为领导,这点魄力都没有?”说典狱长不愿意挪人腾屋子。

    典狱长:“我让你和冰蝶住一个房间,我住你的房间,你愿意?”

    不等冬蝉回答,冰蝶拍着胸脯说:“领导,我首先不愿意!没有他不愿意和我一起住的份儿,只有我不愿意和他一起住!”

    冬蝉很生气:“我看透你了!我看透你们了!”

    闹腾了一会儿,回归正题,冬蝉说:“那你打算把夜来香往哪里扔?让他住地窖?”

    典狱长说:“我的房间足够大,再放一张床,平日里我看着他。”

    冬蝉的下巴要掉下来,十分不可思议,“你和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住在一起?万一真有啥事儿,你打得过他吗?”

    典狱长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很认真地说:“大概是打不过的。”

    “那你还?”冬蝉道,“算了。照你这个思路,还不如让他和我住一间,你给我配点武器,我保证日日夜夜兢兢业业地看守他。”

    典狱长道:“可是这不人性化。”冰蝶附和着点头。

    冬蝉:“他伤害别人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他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人性化,他对别人不人性,别人对他也不人性!”

    戴着手套的手揉了揉冬蝉的脑袋,典狱长很细心地抚弄冬蝉淡蓝色的头发,“放心。”他柔声道,“夜来香不会伤害我。”

    冰蝶眼睛都弯成弧线了,“是不想让冬蝉受到伤害吧。”

    夜来香在政府军的押送下如期而至。戴着手镣脚镣,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脸上戴着面罩,走进了典狱长住的地方。

    典狱长在一边扶着门,等夜来香慢慢走进去。

    “出乎意料,很惊喜。你没有找个堆满柴火的地方让我进去住。”夜来香转过身,用阴沉磁性的嗓音和典狱长交谈。

    “或者说,我没有想到你在这里。”杰克大脑飞速运转着,在思考这么些年的事情。

    “我现在是典狱长,和以前一样,是一个很孤单的人。你在这里可以陪陪我。”典狱长说。

    “给我一个星期,我可以策反你,然后我们一起逃离,”夜来香抬起双手,大拇指虎koujiao叠,似乎是在放飞一只白鸽,“我们身上长出自由的翅膀,远离一切枷锁,多美好。”

    “你成功了。我被你策反了,你很强,很有魅力。但是我不会给你解开枷锁,以后你也要待在这里。”典狱长道。

    “哦?”夜来香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你倒有趣儿。”

    “坐下吧。”典狱长说,“我也要坐下了。已经站很久了 。”

    “有点弱不禁风。”夜来香坐下身,“我真想知道,你这样脆弱又漂亮的东西是怎么当上典狱长的。这所监狱里有的是能轻而易举折损你的混蛋。”

    “我有两个手下,冬蝉和冰蝶,一个是唱红脸的一个是唱白脸的。他们每天帮我。”典狱长说。

    “这样你就不会被监狱里的人记恨。”夜来香说,“是聪明的做法。”

    “记恨别人是不必要的。他们都到这里来了,好好生活就行,何必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自己和别人过不去。”

    “也是。”夜来香道,“你像以前一样称呼我吧。”

    “杰克。”典狱长尝试念出来。

    “是,是我。”夜来香道,“我现在很口渴,能不能问你讨一杯水。”

    “嗯。”典狱长说,“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随便用。”站起身,把权杖靠墙放下,走到桌子边,拎着朴素的茶壶倒一杯水,把杯子拿到夜来香身边。

    夜来香抬手接过,拉下面罩,低下头,发出很轻很轻的声音,啜饮。

    一杯水被喝光了。夜来香低下头。杯子被典狱长拿走了。典狱长还很贴心地在夜来香嘴角擦了擦,指尖黑色的布料濡湿一片。

    “就仿佛我养了一只小鹿。”典狱长说完,走开,把黯淡的杯子放回去。

    夜来香眼底滑过一丝意味不明,稍纵即逝,“就仿佛这里最高级别的人是我的保姆。”

    典狱长听了并不生气,转回头,深蓝的眼睛看着夜来香,“送你过来的人给我说,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处决你,随时随地。或者仅仅是看我心情。”

    “你狠得下心吗。”夜来香道,“你都不会把我关到牛棚里。”

    “杀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是随心所欲的。如果我仅仅是想品味杀戮呢。屠戮一个外表优秀、举止得体的绅士岂不比让他陪我渡过漫长时光更有趣。”典狱长走回来,两根手指扶起夜来香的下巴,让夜来香微微愤怒的眸子映入眼帘,“或许我比所谓的罪犯更变态呢。”

    夜来香牙齿咬合,心里火气在烧,被典狱长如此轻佻对待他很生气,却又体会到一种比怒火更强烈的情感——面对危险时无与伦比的兴奋。

    所以他的嘴角是上扬的。眼睛里透出一股邪气。

    “让我见识见识典狱长的本事。”

    典狱长手收回来,说:“你不是说,我这么弱不禁风的人,是怎么当上典狱长的么。”

    “怎么当上的。”夜来香想到一种可能。看着典狱长包裹着深蓝色衣服的身体,他眼中的光芒仿佛星光。

    典狱长俯下身,附在夜来香耳边,轻声说:“把那些高官征服了,就可以了。”

    3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我如果是那些啃猪食的废物,有一天你出现在我面前,看到你,”夜来香上下一打量,欣赏地看着典狱长的身体,“不论你提什么要求,我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快点做肮脏的事情,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典狱长沉吟一声 ,“差不多就是你说的这样。”

    “所以,我来到这里,有机会体会到你提供给那些废物的服务吗。”

    “想要,需要交换。”典狱长手掩在脸前,轻咳一声,“就看你能给我什么了。”

    “你想要什么。”夜来香说。

    这时,他双手放在腿上,细细的腕子上环着银色的手铐,厚厚的,像手镯一样,贴紧了皮肤,两个“手镯”之间用锁链连接。

    典狱长的目光落到夜来香腕子上。

    夜来香意识到典狱长在看什么,也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束缚。

    “这个东西,很丑陋吧。”夜来香抬起双手。

    “戒指也是差不多的。”典狱长说,“都是一个圈儿,把人圈住,束缚,限制自由。”

    夜来香笑了起来,“你把现实美化了。”

    “我没有。”典狱长说。

    当天夜里,暖气停了。

    夜里,一片黑糊里,缩在被子里的典狱长有一种他赤身裸体地蜷缩在雪堆里的错觉。眉头皱了皱,脑袋在被子里蹭一蹭,他睁开眼睛,坐起身。房间里,夜灯还开着,小小一盏,亮在书桌上。

    察觉到另一张床上的动静,靠着身的夜来香疲惫地动了动眼睑,“你终于醒了。”

    “太冷了。”典狱长手放在被子上,往一边看。

    只见幽深之中,是夜来香素瘦的影子。典狱长似乎能感觉到夜来香脆弱的喉结在轻轻动作。

    “今天晚上叫人来修暖气现实吗。”典狱长说。

    “我第一天来这里,你问我。”夜来香无奈。

    “对啊,不现实,所以我们还有两个方案。”典狱长道。

    “两个方案都讲讲?”

    “第一个方案,我去你床上和你挤一挤,暖和;第二个方案,你来我床上和我挤一挤,也许会暖和。”

    “为什么是也许会暖和。”夜来香有一种被典狱长带着在迷宫里绕的错觉。

    “我不知道。你试试呢。”典狱长说。

    夜来香发出一声长叹,然后掀开被子,站起身。

    睡觉之前典狱长把他的手铐和脚镣解了。这会子他行动很方便,很迅速地在典狱长身边坐下。

    夜来香背着身坐下,腰板挺得笔直。身上穿着一套典狱长的睡衣。

    “坐被窝里。”典狱长拍拍夜来香的肩膀,“你比我想象得要瘦。”

    “明天给我吃点是人吃的东西就长回来了。”夜来香转过头,看进典狱长满含温柔的眸子里,甚至觉得典狱长有一点点女性的气质。

    好像,今天晚上待在这个人身边也不错。

    夜来香叹了声,嗓音是愉悦的,愉快地掀起被子,躺进去。

    身边躺着的是别人嘴里的“头号犯人。”但其实,他和一个需要温度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听到夜来香均匀的呼吸,典狱长知道夜来香也许是睡了,或者是在装睡。

    他凑得更近些,伸出手臂给夜来香掖了掖被角。

    这时候他都怀疑他在这里是干嘛的。仿佛,他是一所藏满了罪恶的监狱的长官。但是今天晚上,他躺在夜来香身边。

    睡熟了,夜来香翻动了身体,面向他。

    典狱长看到夜来香细碎的刘海儿,还有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嘴唇。

    嘴唇长得rou,弧度很好看,衬得脸颊更加精致。

    盯了许久,典狱长发觉自己的失神,嘴角动了动,挪开眼睛。

    等第二天,冬蝉找几个帮手,修理好地下一楼烧热水的暖炉,觉得得有小半天没见典狱长了,一擦额头,决定等一下去找典狱长。

    “菲欧娜,今天怎么不见那谁呢,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早起巡视监狱?”冬蝉蹲着身,把扳手塞进工具箱,再把工具箱两边合上。

    他站起身。

    一旁的冰蝶递上一条温热的毛巾,“快别拿手套擦汗了,这一道那一道,马上成小花猫了。”

    冬蝉拿热毛巾胡乱地擦着脸,头发有点乱,被冰蝶抬起手轻轻捋顺,“噫,行啦,大老爷们儿的,哪有那么金贵。”觉得冰蝶太多此一举。

    “你还说要去见典狱长呢,这副样子去见,不怕他把你摁在澡盆子里洗了。”菲欧娜笑道。

    “迂腐的老男人,真是烦死了。”虽是这么说,冬蝉拿毛巾擦脸却是认真了些,眉骨,脸颊,到处擦一擦,想把自己弄得干净一点,毕竟等会儿要去见典狱长。

    “嘿嘿,你这是,男为悦己者容。”冰蝶笑话他。

    脏兮兮的毛巾被丢了回去。冰蝶拿着毛巾,看着转过身去双臂抱起的冬蝉。

    冬蝉咬着牙,很不服气的样子,脚还时不时地敲击地面。

    “你该不会喜欢典狱长吧。”冰蝶道。

    冬蝉脸颊腾的一下红了,转过身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喂喂喂,瞎说什么!我就是喜欢一个西瓜也不可能喜欢他!”

    冰蝶小手挡着嘴巴,睿智的眼神已经看穿了全部,“可是你脸红了耶。”

    “我那是被你气得!”

    “哎呦,凶什么凶啊,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还有,你看人家典狱长多温柔,你都不知道跟他学学!”

    “我不温柔怎么了,我为什么要跟他学,他有什么好了!”

    “他长得帅个子高很温柔官职高!”

    “可是他废到出去抓犯人都抓不到,还是典狱长呢!”

    “这说明他身轻体软易推倒!”冰蝶理直气壮。

    身轻体软易推倒?冬蝉在脑海里想了一下高个子的典狱长被人推在地上的模样,脸上戴的东西掉落一旁,露出小巧白净的下巴,甚至可能脸颊微微发红,眼睛并不看人,往一边看……

    “哎呀菲欧娜你天天在说什么啊!”冬蝉蹲下身,拎起箱子,想起自己还要去找一趟典狱长,道:“我不管你,我还得把东西放回去,我先走了。”

    “好的好的,害羞的卢卡斯。”

    “什么呀!”冬蝉抓狂。

    等他收拾一通,来到典狱长的住处,敲敲门,又拍几拍,还是没反应。冬蝉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觉得里面好像没人,手放在扶手上一转,要走进去,看见坐在床上上半个身子赤裸的夜来香。

    这时候夜来香没戴面罩,露出好看的脸庞来,鼻梁高挺下颚线很锋利,锁骨精致。他在抬着一只手摸后颈。

    旁边被子还鼓起来一块儿。

    “谁啊。”夜来香往门口看,看到满脸惊愕的冬蝉,心想:咦?昨天晚上典狱长都不带锁门的吗?

    典狱长把他放屋子里都不锁着他?

    那他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晚上的逃跑的好机会?

    “不好意思!”冬蝉慌乱之下连忙道歉,“我不知道典狱长是这种意思,对不起!”连忙把门关上,“匡咚”一声。

    夜来香懵了。

    此时,身边被子凸起来的一块儿,发出迷迷糊糊的呢喃。

    “嗯……”

    被子里,典狱长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

    夜来香转过头,看被子朝另一边蹭了蹭,知道是典狱长翻身了。

    “……你是考拉吗?”委婉地吐槽。

    “嗯,什么烤?烤什么?费欧娜做什么好吃的了?”典狱长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睡眼惺忪,金色的眸子看着夜来香。

    这典狱长,偶尔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想起昨晚自己纠结那么久,夜来香多少有点想抽自己,早晨看到“禁锢”了自己的典狱长又这个样子,更是觉得自己被不太聪明的人摆了一道。

    发觉夜来香表情不太对,近乎尴尬或者生气,典狱长从被子里坐起来,看着上半身赤裸的夜来香,“你有裸睡的习惯吗。”

    “昨天晚上,有个人,我晚上睡得好好的,他非得贴过来,往我身上粘,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我,我把他推开他就说冷。”夜来香面无表情。

    “哦……抱歉。”典狱长迷糊一下,再想了想,“可是为什么你是光着的。”

    “衣服里面比较暖和,他就往暖和的地方钻,弄得我觉得衣服碍事儿就脱掉了。”

    “这样吗。”典狱长慢腾腾地给自己整理了衣领,甚至都不觉得夜来香吐槽的是自己,发觉夜来香十分不爽的眼神,他想了想,说:“你的衣服呢,穿上吧,不穿感觉怪奇怪的。”

    “冰原监狱的供暖系统,短期不会坏了吧。”夜来香往身上套白衬衫。

    “应该不会。”典狱长想起了刚刚听到的声音,“哦对,刚刚有人来了,冬蝉过来了是吧,他怎么又走了。”

    “大约是觉得我们两个睡了,被他看到是不合适的。”

    “肮脏吗?”典狱长顺了顺头发,低下头,双手扶着额头,坚持了一会儿又躺下了,侧着身,裹紧被子。

    “明明只是欲望而已。为什么要觉得欲望丑陋。”

    夜来香挑了挑眉,突然觉得很有意思,还想说话,看到典狱长翻了身,面对着自己,“我是说,有一点点欲望很正常。”

    “你这样说就要让我好奇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了。”夜来香脸上浮现迷人的笑容,“你真的和那些人不一样。”

    “这里是冰原,远离很多事情,在这里,你可以做自己。”典狱长说,“事实如此,你还想离开吗?”

    这座监狱,某种意义上是一所乐园,各种欲望演绎得淋漓尽致的乐土。

    冬蝉飞奔回住的地方,门一锁,躺在床上,手臂挡着眼睛,郁闷了好久,心想典狱长私下竟然是这样的人。

    竟然觉得人家囚犯长得好就把他往床上拐!变相压榨囚犯!

    如是想着,心里某一块地方很痛。

    他喜欢典狱长,而喜欢一个人是不能和别人分享的。典狱长和别人在一起让他觉得很悲伤。无力接受。

    又暗暗想:典狱长肯定不喜欢我,如果喜欢我肯定把我往床上拐。

    越想越难过,躺了好一会儿,在床上闭上眼睛,一直睡到晚上。

    外面,cao场上,四处积着残雪。典狱长坐在铁丝网旁边的长凳上,权杖靠在肩膀上。

    夜来香坐在典狱长身边,端着一只咖啡杯,白气从杯子里飘出,逸散。

    他还穿着来时那套,规规矩矩的,很精致很有气质。

    抿了一口微微烫的咖啡,夜来香开口,“我说,你真的不考虑在我身上做一点点缀吗?戴上手铐也好,总得证明一下我在这里蹲监狱。”

    “没有必要。”典狱长说。

    外出活动时间,各色各样的人在cao场里,三三两两地走,就算是夜来香,看到了也有一种群魔乱舞的感觉。

    典狱长的眼神很淡,看着那些被从各地送来的人,回想他们每一个人的罪状。

    他看着别人,夜来香看着他。最终,夜来香开口:“你一直这么包容别人吗。”

    典狱长手撑着脸颊,摇摇头,“我欣赏欣赏他们,打发时间而已。等时间慢慢过去,我就在这冰原上,老死了,不是冻死也不是饿死,也不是被虐待狂玩弄致死。”

    “看样子危险总是徘徊在你身边。”夜来香说,“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大概不能。”

    “为什么是大概。”

    “因为我不确定。”

    晚餐时间,典狱长习惯和冬蝉、冰蝶一起用餐。在黑暗的走廊,典狱长踩着台阶一步又一步,后面跟着夜来香。

    来到餐厅,看到长长的桌子,仆人们已经把蜡烛点好了。冰蝶坐在桌子一侧,冬蝉坐在桌子一端。

    典狱长走进来,冬蝉再不能熟悉典狱长的脚步声,下意识看过去,看到典狱长缓慢地走来。

    冬蝉的瞳孔缩紧了,厌恶的情绪浮上来,因为他看到了跟在典狱长身边的夜来香。

    “夜来香不会伤害我。”昨日的话语,回荡在冬蝉耳畔。

    或许典狱长和夜来香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前因后果,说不定这二人早就认识,是旧相好,就像一些戏剧当中的浪漫的老情人。

    来到餐桌边。仆人在典狱长身边给夜来香添了位置。

    “谢谢。”夜来香和女仆说。然后转向典狱长,“我坐下了。”

    坐着的典狱长嗯一声,然后夜来香坐下了。

    在远处的冬蝉看来,这二人就仿佛,在卿卿我我!

    冬蝉眉头紧锁,端着餐盘站起身,椅子被他往后推了许多,他站直了身体。

    冰蝶叉起一个小蛋糕,刚塞进嘴,就看到冬蝉端着碟子要走,“欸,”她连忙把蛋糕拿下,慌张地吞咽,然后说:“你干嘛啊。”

    典狱长注意到了冬蝉的行为,说:“你今天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冬蝉回过头,语气十分不好:“你身边不是坐了陪你吃饭的人吗?”

    听到这话,夜来香看典狱长一眼,发现典狱长眼神有点迷茫。

    意思就是,典狱长这时候也不清楚情况。

    这时候这三个男人相互不理解,旁边坐的冰蝶捂着嘴笑,她觉得吃醋闹脾气的冬蝉太可爱了。

    4

    冬天的雾影,四处灰蒙蒙的。

    阿尔瓦站在玻璃后面端着杯子喝羊奶。他乳糖不耐,菲欧娜把牛奶换成羊奶了。

    杰克坐在阿尔瓦附近,叼着烟斗,双脚交错放在桌子上,拿着皱巴巴的报纸看着。

    “我应该给你买一双新鞋子。”阿尔瓦转过头,走到杰克身边,坐在扶手上,手扶着杰克的肩膀。

    咖啡杯被阿尔瓦放在桌子上。

    “我现在穿的这双不好看?”杰克抖了抖报纸,把烟斗拿下,乌黑明润的眸子盯着阿尔瓦。

    “不太好意思总是让你穿我的。”阿尔瓦道,“我也想和你逛一逛服装店。”

    “听起来像是情人会做的事情。”

    “游乐场,花园,华夫饼,音乐会。”阿尔瓦目光涣散,思绪飘往远方。

    发呆的时候,他的腰被杰克搂住。杰克双腿放下去,让阿尔瓦坐在他腿上。

    杰克摸了摸阿尔瓦的腰身。

    “国会那帮人,是不是知道我们的关系。”杰克提起。

    “他们应该能猜出来。”阿尔瓦说,“毕竟我已经把你的行刑日期往后一拖再拖。”

    “你想我死吗?”杰克道。

    “你死了,我的过往,会少一些。”阿尔瓦道,“我再也找不到人叙旧了。”

    杰克的大手重新摸上阿尔瓦的腰。阿尔瓦拿起杰克放在桌子上的烟斗,咬着烟嘴儿,一口一口地抽,呛得他直咳嗽,整个身子都在震颤。他的手挡着嘴巴。

    “你受不了烟草。和以前一样。”杰克话里有稍许柔情。

    “对啊,亲爱的。有你在,我才是我。”阿尔瓦往后靠,靠在杰克怀里,抬起烟斗,露出一丝迷幻的笑容,“你看这小玩意儿,多漂亮。”

    杰克嘴唇蹭了蹭阿尔瓦的颈子,亲吻阿尔瓦的脸颊。

    “那个叫卢卡 巴尔萨克的年轻人好像比我还喜欢你。”杰克说。看似他只是随口一提。

    “你会在乎这个?”阿尔瓦翻来覆去地看小烟斗,手垂下去,眼帘垂下。

    “我不想在乎。可是他对你也是那种心情我就嫉妒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往后的日子他能陪你。慢慢我在你心里就不重要了。”杰克吻着阿尔瓦白皙的耳垂。

    “有谁重要?”阿尔瓦笑起来,眸子眯着,盯着小烟斗。

    他的笑声让杰克感到稍许不爽,所以杰克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哎哟,疼。”

    杰克握住阿尔瓦一只手,“你也知道疼。”

    阿尔瓦只是笑。

    他不会在意这些!杰克知道。看阿尔瓦一步一步变成这样,青稚的少年变成一个薄情之人,他感受到无比的痛楚。阿尔瓦早就不感觉疼了,莫大的痛苦由杰克承担。

    所以他握着阿尔瓦柔软的手,手指插入指缝,十指相扣。说:“我还是恨我自己的无能。”

    阿尔瓦只是笑,手上不用力,似乎他自己成为了一种很虚无的东西,像是海中通体透明的水母,被渔客打捞。

    早些时候他为了救杰克还找过一个大人物,用身体做交换,换得杰克存活的机会。杰克不知道这些。那时候杰克还没来冰原。

    “乖,转回头。”杰克用很轻柔的声音说。

    阿尔瓦回头看,嘴唇被杰克捉住,通电似的感觉,很多不好的事情浮上脑海,阿尔瓦一下子躲开了。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杰克很难受,“接吻都不愿意吗?”

    阿尔瓦蹙了蹙眉,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摇摇头。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什么也没说,阿尔瓦听着杰克均匀的呼吸,过去的种种让他身子要僵掉。杰克感觉到了阿尔瓦的不自然,抱紧阿尔瓦,“你怎么样我都要你。”他说。

    阿尔瓦擦了擦眼角。

    整个下午,阿尔瓦都和杰克待在一起。卢卡知道的时候,菲欧娜说:“他俩腻歪呢,我不好过去。”

    “典狱长和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待在一起,你不去阻止?”卢卡不可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是罪犯。”菲欧娜没把后面半句话说出来。

    “不是那是什么。”

    “是戴着枷锁的情人。”菲欧娜说。

    她并非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伤害卢卡。

    带给卢卡的感觉太强烈,以至于卢卡呆愣了几秒,“洛伦兹凭什么喜欢他?”说杰克。

    “我不知道。我看着感觉他俩应该是故人,原来就见过面。”

    “你咋看出来的?”

    “你看他们的眼神还有动作。他们两个太亲近了。”

    卢卡咋咋呼呼的,“我不信,阿尔瓦明明是想把杰克枪毙!”虽然心里已经开始不高兴。

    “你信不信,他俩也过得好好的,留你一个在这儿生闷气。”菲欧娜说,“有空生气,还不如想想今天晚上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