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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两步,整个人都褪色了一般,迷障了似的摇头:“不…不会,怎么会…真的是他干的?…妈,所以,你一直是知道的?!!”真相临头是什么感觉?是痛彻心扉的。余小遇是想过陆斯年会沾手,却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他搞得鬼。卢佳倩登时就急得抓他的衣袖,慌张地大喊:“小遇!小遇!你听妈说!妈是万不得已的啊,天下有哪个当妈的愿意看自己的孩子跳火坑啊!即便我待你算不上好,即便我有些自私,可那也是我看着陆斯年不会伤害你,我,我也只能牺牲你爸爸了!他们是什么人,我们是什么人,难道我有的选吗?!”“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豆大的泪滴源源不断地滚出来,就像开了阀门的水龙头。她说着,看余小遇仍是一副心痛到几欲要晕厥的样子,立刻就跪了下去,声嘶力竭:“孩子,你在陆斯年身边这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了,他们想要做什么,从来都由不得我们反抗一分的啊!你要是真的怨恨我,我这就给你赔不是了。这些年,妈也不是没受到报应。陆斯年怕我说出真相,把我丢到国外去了,我这么大年纪,什么也不会,活得不比死了好。如今能见你一面,就是去见你爸爸,我也是没有遗憾了。”太刺激的事实总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余小遇慌乱得像个逃兵:“那你又为什么和陆斯年要钱?!听他的口气,你不是第一次了!”“是,我是跟他要钱了,那是因为我病了,国外生活那么贵,就是做保姆也没人肯要我啊,”卢佳倩说着就挽起衣袖,手臂上竟然有好几块青斑,还带着乌黑,看着就十分严重。余小遇几乎是大脑停止了思考,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那些狰狞的伤口上。“我不想就这么死了,可是不跟他要钱,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你打我吧,只要你能消消气,只要你还愿意喊我妈……”她拿着余小遇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余小遇吓得后退两步,又想到卢佳倩还跪着,便赶紧想将她扶起来,可是卢佳倩不肯,他也只能哭着跪了下去:“妈,当初你如果告诉我,爸爸就不至于会死!他既然要我这个人,我从了他就是了,你不该瞒我!”“这种事情,只恨不能早知道。小遇啊,要怪,就怪咱家命不好,摊上这么个惹不起的人物,这都是命。”余小遇觉得上天总是和他开玩笑。在心里萌发一点点希望的时候用闸刀割断,在最痛的伤口上把结痂拨开,翻出皮rou,又狠狠撒一把盐。陆斯年,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可以简单地占有,为什么要做尽做绝?难道就为了得到他心里一点点的感恩,一点点的愧疚,和一点点的好感?果然,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可怕。他的本质并不是那个会为他准备蛋糕和生日惊喜的男人,而是那个会戴着手套把人打到休克的恐怖杀手。从头到尾,傻的都是余小遇一个人而已。“不怪命,怪我…”余小遇哭得只剩下大喘气的份儿,把头深深埋下去,声调都变了,“怪我招惹了他,怪我是个祸害,都…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爸爸,也是我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如果不曾遇见,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所以他真的是个祸害,祸害了自己,祸害了家人。看了许久好戏的陶行涧终于觉得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他走上前,一手抓着一人的胳膊,把跪着的两个人扶到沙发上,又递了纸巾上去,蹲在余小遇面前,难得的软声细语:“这怎么能怪你呢?明明有凶手。”余小遇备受打击的大脑被这一句话击中,慢慢地开始运作起来。那些阴暗的,恐慌的,怨恨的,委屈的情绪好像都藏不住了,纷纷爬出来作祟。对,有凶手的。这一切的罪,都有本追溯,寻得到因果。见到余小遇变了味道的眼神,陶行涧的嘴角更加上扬了。第31章会不会骗我陶行涧答应会安置好卢佳倩,余小遇便浑浑噩噩地回去了。那天的真相像是盘旋在头顶的秃鹫,时时刻刻冷不丁下来啄食自己的心绪。余小遇这几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经常坐在窗棂上望天,想着如果能重来该多好,再不济,能忘掉也是好的,再醒来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走回家的路上还想着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车冲出来撞死自己算了,可是这样也不行,他到底是个男人,他还一个母亲要养,他还有事情要去做。所以更加厌弃自己,活这一遭,总是给亲人带来不幸。抑郁的人最是消沉,连带着身体也遭殃,恰巧陆斯年都不在,省得他还要费心如何面对,干脆就连家里的下人都给打发了出去。连日的高烧让他整日懒洋洋的没力气,像个幽灵一样在偌大的房间里游荡,让那些折磨的话语一遍遍地像走马灯一样上演。陆斯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死气沉沉的家,窗帘都被合上,安安静静地像是坟地。余小遇端着一杯水,光着脚,身上穿着宽大的白色睡衣,坐在瓷砖地上发呆。心里咯噔一声,他走上前,蹲下身,声音很轻很轻:“小遇,你怎么了?”余小遇缓缓抬头,脸上微微有些发红,一看就是带着病的。陆斯年伸手一摸,果真呢,有些烫。“你不知道自己在发烧吗?!怎么还坐在地上!”二话不说就把人抱了起来,往房间里走,边走边问,“下人都去哪里了?”余小遇说话像小猫一样小:“……我让他们回去了。”陆斯年皱起眉头:“你是存了心要我担心是不是?”把人放到床上,大力拉过床单,把人严严实实地罩住,随后拉开柜门,拿出医药箱来,翻出退烧的冲剂,仔细地看了看说明,就出门去了。回来的时候,拿着一个水杯,是泡好的药:“喝了它睡一觉。”“烫。”余小遇摸了一下杯壁。陆斯年坐在床边,将嘴凑近杯子边轻轻吹气,白色的水汽氤氲开来,顿时就四散,他那样的人做起这种小事情来,也是细心地令人咋舌。这样来回地吹了几次之后,他再次用手摸了摸杯子壁。随后又将唇贴到杯口,探出舌头尝了尝,确认了入口的温度,才递给余小遇。“趁热喝吧。”他催促道。余小遇傻傻地喝下那药,心里头其实还是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