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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上弦月(叙事,作为作者最喜欢这章)

    搜索:女孩子生气了怎么哄?

    答:抱抱加亲亲,女孩子很好哄的

    这不现实,又不是情侣,换个搜索词。秦音景正愁眉苦脸地坐在二楼的办公室。

    搜索:女人生气怎么哄,第一行显示帖子:更年期女人生气了,怎么哄。

    更年期?更不靠谱,还是找李汾问问。

    秦音景:我有一个朋友

    李汾:你有朋友?

    秦音景:……

    李汾:你继续

    秦音景:我一个朋友嗓子哑了,不能工作了,而且是我造成的,该怎么办。

    李汾:谁呀,我怎么不知道你除了我还有朋友,你怎么把她嗓子搞哑的

    秦音景:……

    李汾:好吧,我不问了。哄哄就好。

    秦音景:……具体怎么做。

    李汾:我又不了解你那位朋友,提不了意见。心意到了就好

    半天过去了,秦音景还是没有个头绪。网上说,嗓子哑了,多多喝水,多吃蛋白质。要不先看看厍玉。

    秦音景下楼敲了敲厍玉的门。没人开门,门却虚掩着。秦音景推开门,发现厍玉躺在床上,睡着了。桌上有一个日记本,贴着一些照片,封面:与mama的旅行约定。

    她mama不是?她一个人去旅行,然后记录在日记本上。最新一页的地名是柏海。要不带她去柏海,正好有投资的酒店。秦音景收拾行李,订好酒店,等待厍玉醒过来。

    “下午好。”秦音景主动打招呼。

    “下午好。”

    “我刚刚定了去柏海的机票,两张。”秦音景说。

    “嗯?年轻好呀,不用担心找不到对象。”像老父亲的厍玉叮嘱,“做好保护措施。”

    “一张是给你。”秦音景暗示。

    “我没有对象,给我也没用。”

    “我和你一起去,两张机票,一张你的,一张我的。”还是直接说清楚明白。

    “真的假的。”厍玉刚好有去柏海的打算,这么巧。“你请我去旅行吗?”秦音景点头。“那我不客气了,我收拾收拾,你等等我。”

    柏海,地如其名,有一大片海。厍玉第一次和mama看海就在柏海,那时候,厍玉才10岁,爸爸的事业蒸蒸日上,多么美好却已经模糊了。

    厍玉到了酒店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她想看看海上的夕阳。可想了想,又不一定今天看。秦音景预定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

    一大扇的落地窗,厍玉可以躺在沙发眺望远处的大海,不用纠结去不去外面看夕阳了。此时大海是那么平静,天上的云倒映在海里,就像一幅厚涂的油画。

    厍玉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直到夕阳沉落,夜晚来临。厍玉有钱,但没有住过总统套房,这么想想,之前倒是亏了,何必省不该省的钱。肚子有点饿,起身后看到秦音景向自己走了过来。“你要吃什么吗?”

    “我一个人逛逛吧。”

    走出酒店附近,厍玉看见了一路的小摊:贝壳、石头、海螺、椰子、服装还有火腿肠。果然,火腿肠不会亏待任何出现在小摊的人,便宜又好吃。

    “老板,来两根火腿肠,焦一点。”

    走着走着,厍玉走到了沙滩上。一个人躺在沙滩上睡觉,两个人手牵手,有说有笑散步,还有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一望无际大海的对岸也这么热闹吗?

    大海还是跟10岁那年的记忆不差,说起来短短十几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有幸来到17年后的某一个夜晚的大海,为了防止忘记储存在摄像机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吧。海上生明日,天涯共此时,可何人与我共赏?

    “我帮你拍吧。”

    “你怎么来了?”居然是秦音景,她接过摄像机,“还是算了,我不好看。”厍玉说。也不是不自信,只是许久都没人拍过她的照片。

    秦音景指着摄像机,“相信它,也相信自己。”

    “夜晚的海边,你的蓝色裙子别具一格。”

    其实厍玉几乎都要隐藏在大海和夜幕中。“笑一下。”秦音景提议。厍玉嘴角勉勉强强扯出一抹笑,她…秦音景还是按下了快门。“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美吗?”秦音景注视着镜头,尝试抓拍厍玉真心实意的笑。

    “什么时候。”

    “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前,欣赏着自己烧制的菜。”

    哪有人最美的时刻像个傻子一般。发尾不安分在空中飘起,夜晚的海风吹起蓝色裙摆,厍玉笑盈盈看向秦音景,“挺会开玩笑。”秦音景弄巧成拙逗笑厍玉,摄像机记录下了厍玉最真诚的笑。

    “小玉,mama晚上给你做沸腾鱼,好不好。”

    “好。”

    “欸,好。再来一张,小朋友笑得真好看。”

    “拍了很多风景照,却没有机会给自己拍照。谢谢。”厍玉拿过摄像机,“作为回礼我给你拍一张吧。”

    “我吗?我需要干什么。”秦音景局促问。大型会议上众人都是一起拍照,也没有告诉秦音景,一个人该怎么办。

    “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然后冷漠看着我。”

    “你确定吗?”秦音景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从厍玉坐在落地窗前开始,秦音景就在后面。看着厍玉从黄昏坐到夜晚,看着她从小摊散步到沙滩,看着她买了两根火腿肠,给路边小狗一根,看着蓝色的裙摆与夜晚的海洋渐渐融为一体。

    她有点怀疑自己。

    白色衬衣,蓝色的牛仔裤,青春十足的普通穿搭。“你看,你的脸是不是很冷漠无情。这张脸在电视剧里面要经受百般折磨,但最终还是众叛亲离,爱而不得的悲剧。”

    “这么惨吗?”秦音景惋惜说,“都众叛亲离了,还是爱而不得,起码爱而可得吧。” 秦音景感叹。其实她离悲剧,也只差爱而不得。

    因为一个秦氏集团,爸爸脑溢血去世,mama和哥哥发生车祸,舅舅公然联合外人企图毁掉秦氏集团。还好秦音景没死,也保住了爸爸和舅舅一起创建的秦氏集团。我这,算众叛亲离吗?

    “我估计你连全尸都没有。你站好,我再拍一张。”

    即使厍玉觉得秦音景十分冷漠,但从美学角度,她全身上下没有不好看的地方。极好腰身比,还有那张冷漠的脸。如果可以留存,算是日记本的幸运。

    “正常看镜头。”厍玉摆弄着摄像机,拍了许多张,总觉得没有拍出秦音景的美。

    秦音景的眼神不安地看向摄像镜头后的厍玉。

    “对,保持。”独独只有看镜头的这张,厍玉最满意。脸还是那张脸,但是眼神中多一点人情味。

    秦音景心疼一个人的厍玉。如果真的喜欢上了厍玉,那我是不是离悲剧不远了。

    “厍玉。”

    “走吧,回酒店睡觉。”

    “厍玉,我比你大一岁。”秦音景打算慢慢坦白,如果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她,起码还有余地。“我95年出生。”

    “啊,对,你比我大,我信了,我全信。”厍玉以为秦音景在开玩笑,笑着敷衍道。

    “我可以给你看身份证。”

    厍玉没有理会的秦音景的话,自顾自得往前走。竟如此坚信我比你小,就当你夸我。秦音景跟在厍玉后面。厍玉骄傲不一会,发现没有带房卡,“咳。”心虚示意秦音景开门。

    总统套房就是好,夜晚不仅可以看星星,点了夜宵,还会有专人送上来。“我的身份证。”1995的年份赫然映入的厍玉的眼里。厍玉不敢相信,仔细看看,又看了看秦音景那张脸。

    “不是,为什么呀。”厍玉不理解,“你比我还大一岁。”

    “年龄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一直把你当成我meimei。”

    28岁,合着自己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meimei。很尴尬,那些记忆能不能删除。“你…你看星星吧。我先睡了。”

    让我想想我之前对她干了什么,像个小丑般,扬言罩着她、要她跟着自己混、眼巴巴凑上去照顾她,多管闲事。到头来人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我把这个工作当主业,她可能只是兼职。

    咚!

    “干嘛。”厍玉语气并不太好。

    “夜宵到了。”

    那可是麻辣小龙虾套餐,关门的时候忘记点了夜宵。厍玉心一横,看在小龙虾的份上,开了门,但发现不对劲。“我不是点的麻辣味吗,怎么看起来一点不辣。”

    “你嗓子忌麻辣,我要了点微辣的酱料,可以蘸着吃。还给你点了菊花汁和雪梨茶,你想喝哪个。”

    啪!厍玉关上门。小龙虾不是麻辣味,就相当于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干吃无味。厍玉越想越气。门外秦音景坐在桌几边,现场搜索如何快速完整地剥下小龙虾的rou,戴上手套,剥了一盘小龙虾rou。

    “我剥了一盘rou,你要吃吗?不吃我就丢掉了。”过了几分钟,秦音景正打算再敲一次。“厍…”

    厍玉气呼呼地打开门,走到桌几前。“浪费粮食,我可不是你。” 带上手套,面无表情坐在沙发准备剥虾。秦音景把一盘剥了的rou推到厍玉面前,厍玉又给推了回来。

    “我给你剥的。”秦音景笑着说,她觉得这样的厍玉可爱极了。

    厍玉看了一眼秦音景,故作嫌弃说:“不是很完整,但是能吃。”厍玉吃了一盘rou,还有下一盘rou,因为秦音景一直在努力剥虾rou,直到骨节微微发红。

    “好了,暂时原谅你。”厍玉看出来秦音景不会剥小龙虾,rou却完整。极大可能现找教程学得。

    “雪梨茶、菊花汁,你要喝那个?”秦音景心里高心坏了,只要不生气,完事大吉。

    “雪梨吧,先别走,过来。”

    厍玉带上手套,熟练且快速地剥下一块虾rou,递给秦音景。“你也尝尝。”秦音景打算用手拿,厍玉却收回了手。

    直接咬吗?厍玉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秦音景,迷迷糊糊咬掉虾rou,说了声:“谢谢。”

    “不是微辣吗?你脸怎么那么红。”厍玉问。

    “我不太能吃辣,就像现在这样,容易上脸。”秦音景胡乱编了一个理由,落荒而逃。为何觉得如此别扭。

    秦音景:你是怎么确认你喜欢那个实习生的

    李汾:谁?你看上了那家白菜

    秦音景:……工资

    李汾:谁家姑娘,还是小子?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问自己喜欢是什么感觉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秦音景:哦

    李汾:警告你,下次休想拿工资威胁我。

    秦音景洗完澡,桌面已经收拾干净,厍玉拿着衣服靠在沙发上。“应该是最后一次在总统套房看大海的夜晚吧。”

    “只要你想,我能带你看很多次。”

    “你这话说得,有霸总的味道。”

    看很多次,你是真不心疼钱。厍玉倒是想天天可以看,怎么来说,她也不能一直占秦音景的便宜,而且泛滥的东西最不值钱。这珍贵的东西最好留在回忆里、照片里。

    也不知道秦音景睡了没,厍玉睡不着,她的心里空落落。像是什么东西失而复得,却看不见摸不到。厍玉推开秦音景的门,躺进秦音景的被子里。

    “你…”秦音景不知道说什么,“你饿了?”

    “不要造谣,我又不是猪。只是觉得有朋友真好,可以说说话。”

    朋友?现在是朋友。

    “你说说呗。”秦音景全身躺进被子,这样离厍玉更近了点。厍玉背着对她,还是不说话。看着厍玉的背影,秦音景好想抱住她。

    “你想离开那个公司吗?”

    “想。”

    “可惜我不是那个公司的,无法成为你的徒弟。但是我可以在你工作的时候帮你,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而且绝对不会出现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情况。”

    “我说你为什么不见钱眼开,原来你根本就不是干那个工作的。”厍玉正对秦音景,这个人为什么知道我的真名以及我的工作。“在你眼里,我应该不是什么好女人吧。”

    “厍玉,善良、积极向上、乐于助人,工作认真,可以给自己赚很多钱,还…”秦音景停住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看吧,你说不出来了。”厍玉又转身背对秦音景。

    “你一个人还了几百万的债,而且喜欢生活。只要活成自己,就是最好的自己,不由外人评判。”

    “可现在你不就在评判我吗?”厍玉问。

    “那些确实是你的优点,我只是罗列了出来,怎么就算评判。这个帽子太重了。”

    “讲话一套一套,你该不会是公司老总吧。”厍玉开玩笑道。

    外人以诋毁、造谣、抹杀个人精神的方式达到影响我们自我的判断,秦音景希望厍玉就如现在一样做自己。“你这个问题一针见血。”秦音景心虚地说。

    “谢谢你,但是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情,我欠债这么私密的事情都知道。”厍玉无法想象,这个与她相处了几天的人居然知道了自己所有的秘密。

    “我表示抱歉。”

    “没关系,我大人有大量,也不计较那么多。”破罐破摔,反正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秦音景,你可以抱着我睡吗?”聊天结束,厍玉不由得想到了mama,“以前,我和mama一起睡的时候,她就抱着我。”

    “可以,我无痛生育多了一个女儿。”

    便宜都让你占了,厍玉太累了,无力再调侃秦音景。这天晚上,秦音景替厍玉的mama短暂拥抱了孤独的厍玉,但她想一辈子陪伴在厍玉身边,以爱人的身份。

    经过这晚,秦音景更加无法分清那次没有任何预告脱离角色。究竟是因为厍玉的谎言而恼羞成怒,还是因为秦音景本人的私心。

    东边升起的上弦月,流浪一晚直到落了也永远成不了满月。

    秦音景想用力地抱着厍玉,她确实喜欢上了只相处不到几周的人。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她想狠狠地埋在厍玉的脖颈处,猛吸她那似红酒一般令人愉悦、沉醉的味道。

    一切都将变得小心翼翼。

    秦音景抱着厍玉的时间越久,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确实厍玉已经熟睡后,秦音景松开了厍玉,打算洗个澡。秦音景的大脑告诉她,她喜欢厍玉,很喜欢厍玉。

    冷水刚刚淋在秦音景的身上,浴室的门被推开,是厍玉。她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