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小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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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只有越颜越来越快的心跳。 “说你爱我,颜颜说……” 他哭闹的话哽在嗓子里,一抬头就见越颜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要钻到他的心里去。 可能是她的态度吓到他了,沈执吞掉未尽的话,表情也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怯懦悲切的神情。他胡乱擦掉大颗大颗涌出来的泪水,努力吞下喉中的酸涩,嘴角上扬露出公式化的笑容,看着越颜大声的说:“我骗你呢颜颜!” “我一直都乖啊,我永远都能听话!颜颜也一直喜欢我,对吧?” 要怎样才能接受,越颜并非无条件的爱着他? 太害怕听到否定的话,连她的回答都等不及,只是沉默就能将他击溃,慌不择路的否定自己的一切,包括人格。 沈执好像要碎掉的瓷娃娃,因为自己不是越颜喜欢的形状,所以甘愿打碎rou身、扭曲灵魂,削掉不和她心意的棱角,换取她虚无缥缈的喜欢。 当他感到安全时,他不在乎自己真正的样子。 他就差双手合十求乞求她了。 越颜握住沈执焦躁地不停抠大腿的手,他下手之狠,招招见血。 越颜一牵上,沈执就迫不及待的十指紧扣,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指甲里还嵌着血迹与rou屑,蹭在越颜手背上,但她没有去管。她与他额头贴着额头,不断抚摸他的头发和后颈。 “很辛苦吧,执哥。忍了这么久,该有痛苦啊。” 如果他的本性就是暴戾、嗜血、无法共情,那他挂在嘴边的“乖”,就是禁锢他的枷锁,剜他血rou的利刃。如果无时无刻不在压抑自己,伪装自己,那沈执该有多痛苦,又有多么可怕。 沈执没有回答。 他眼皮哭的殷红,垂下眼睛时,睫毛如停滞在花瓣上的蝴蝶,肩膀下沉,透着死一般的沉寂。 “颜颜,颜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好像在说:别逼我了,别逼我了! 越颜欲言又止,眼中铺着复杂浓郁的愁绪,在沈执病态的执拗视线中,她轻叹着说:“来吗,抱抱吗?” “呜——颜颜!”沈执先是看了她一会,确定她没有厌弃自己才劫后余生般投入越颜怀中,双臂紧紧环抱着她,脸埋在她肩膀上,那里的衣料很快就被湿热浸透。 沈执在不停抽噎,声音压抑至微弱,身躯控制不住地随着抽泣耸动。 “什么时候说不爱你了?哭的这么凶,眼睛又该疼了。”越颜的声线平又低,这时常让人产生距离感,而她此时跟沈执低语,又甘美的像一杯老酒,温和淳厚,能够轻易抚慰人心。 “别说我,呜~颜颜别说我……” 沈执的察言观色仿佛是天生的本领,他听出越颜态度转变,立刻半娇纵半可怜地买起乖来。 “我不说你,你自己要冷静冷静。哭一会儿就行了,就此打住,不许再哭了。”越颜边给他顺后背边说。 “嗯、嗯、嗯……”沈执抽噎着答应,一个嗯字半天才说出来。 越颜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等他平息。不一会,沈执不抽搭了也哭累了,眼睛又疼又肿的不舒服,他忍不住去揉,碍于越颜在又不敢,就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偷看越颜。 越颜一直关注着他,自然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与越颜视线对上,沈执小动物似的看了几秒,然后环住越颜的脖子,试探性仰起脸,期盼道:“我疼,颜颜吹吹,好不好。” 不等越颜回答,他说完就扁起嘴巴,眼巴巴的看着她,好像下一秒眼里就又能蓄起一汪清泉。 眼睛哭肿了,吹吹有什么用? 越颜脑子短路才会同意。 她看了他两秒,从沈执透红的眼皮与鼻尖处移开视线,缓缓开口:“闭眼。” 于是沈执两条胳膊都挂到越颜脖子上去,他闭上眼睛,连嘴巴也微微开启,舌尖抵着牙齿蠢蠢欲动。 那分明就是索吻的架势。 尤其他还是一副刚哭完粉雕玉琢的模样。 越颜:“……” 这是在给她使美人计吗? 越颜挑起沈执的下巴,大拇指抵着下唇往下按,藏匿其中的猩红软舌就这么暴露出来。再往里探,越颜拇指划过他坚硬的贝齿,直到触到舌尖的湿濡。 沈执睁开眼。 他看向越颜的目光清白而澄澈,夹杂着显而易见的与常人不一样的木然与执着,却恰如其分的纯粹美好,仿佛是天使的代名词。可绕着越颜拇指打转的舌头,和突如其来的吞吃动作却是明晃晃的性暗示。 拇指被完全含进口中,温热的口腔,柔软的舌头黏腻的舔舐,留下湿漉漉的水渍和麻痒的触感。越颜动了动手指拨弄他的舌根,沈执立刻吐出来舌头敞开口腔任她赏玩。 越颜目光里带着漫不经心的审视,仿佛对沈执的讨好不为所动。 沈执等了一会不见她动作,放下一只勾她脖子的手拖着越颜的手背,小狗舔食一样舔过她每一根手指,又在手心流连忘返。 一下一下,耐心又细致。 “你干什么?”越颜拍了下沈执的下巴,玩味的笑了笑。 沈执下巴上沾了自己的涎水,他脸凑过去蹭在越颜衣服上,又就近含住她都耳垂,低喃着说:“舔一舔嘛,我是颜颜的小狗,颜颜最喜欢我了,是不是?” 越颜手往下握住抵着她肚子的灼热。 沈执难耐的哼哼一声,脸贴在她脖子上,与下身如出一辙的guntang。 “然后呢?”越颜说:“这是你舔我的手把自己舔硬了的原因?” “不是,是……是……我想要,嗯哼~颜颜……”沈执饱含情欲的哼唧着。 越颜的眼里藏着冷寂。 还真是美人计啊,小变态。 “坐好。” 越颜扯下他的手臂使他交叠在一起,又按着他肩膀令他坐正。 沈执没骨头似的往她怀里萎去,双腿焦躁的抖动起来,哼哼唧唧地吵着不要:“抱着!抱着呀!” 这时候还算可控,真的闹起来的沈执一人可敌十个学龄儿童,无论是精力还是噪音,只是发病前兆就能闹的一大家子心神俱疲。 他又开始像小孩一样耍无赖了,要哭不哭的吵闹,随时准备躺下打滚。越颜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把他的手按在他膝盖上,没有被他影响情绪,平淡的说:“如果你能冷静下来,我们聊一聊,然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你要是需要一点时间处理情绪,我就在这等你。” 越颜一直按着他的手不让他轻易移走,她明明白白的告诉沈执不会因为他都哭闹而妥协。 沈执痛苦的摇头,使劲浑身解数挣脱钳制,用里抱住越颜,严丝合缝地挨在一起。 越颜没说话,也没回抱他。 沈执胸口又闷又沉让他喘不过气,恨不得刨开胸膛把空气灌进去才好受些,才缓过来些的情绪又开始崩溃。 为什么不抱我!为什么不抱我啊! 浑身都在痛,耳朵也在嗡鸣,天旋地转的恶心感、皮肤的酸痛让他迫切的想要伤害自己。 抱着越颜的胳膊越收越紧勒的她腰疼,沈执哭得好大声,囚鸟一样凄厉而怨恨,手死死抓着越颜的衣服,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短短几分钟,沈执身体开始抽搐,浑身都是冷汗。症状显现出来,越颜甚至能听得见他快到不正常得心跳。 …… 怎么会这样? 越颜欲言又止,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终于抬手环抱住沈执。 她妥协了。 却也奇怪,几乎是越颜刚抱住沈执,体表的痛苦就有了好转。当越颜抚摸他的肌肤亲吻他的脸颊、额头,沈执哭声开始减弱。越颜勾过一件自己的外套罩住沈执,让他处在自己和外套之间的幽狭空间。动作温和的安抚,轻声数着拍子带他一起呼气吸气,不过五分钟,沈执毫无血色的脸就恢复正常。 大哭后哽咽不止,身体的抽搐还没停止,他想说什么努力了半天也连不成一句话,沈执又气又委屈,长叹一声吸吸鼻子又想哭了。 越颜直接把衣服解开脱下来给他擦眼泪鼻涕,只留一件背心赤裸着胳膊抱他,沈执更是来劲,树袋熊一样抱着她不说,两条胳膊都要搂在怀里,可越颜双臂抱着他呢,折腾了一会俩人齐齐倒在沙发上,沈执立刻用脸颊蹭她胳膊内侧的软rou,活像得了皮肤饥渴症。 越颜抽出一只手臂给他擦眼泪,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沈执又流泪了。 他这一个月哭的次数比去年一年都多。好像也瘦了? 越颜看不清,索性捏住沈执的脸颊扯了扯。 皮肤还是那样,又弹又软滑溜溜的,就是刚哭过,有些潮。 思维发散乱想着,越颜视线飘到沈执直直看着她的眼睛上,一对视,刚才还哭的乱七八糟的沈执突然咧嘴朝她笑。皮肤是雪白的,眼睛是红肿的,鼻头是深粉色,笑起来的样子又呆又纯。 “傻子,不哭了就笑了?”越颜心中柔软又担忧,她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纵容地摸他下巴冒出来的细小胡茬。 沈执扬起下巴蹭了蹭她的手指,又低头把她指尖叼进嘴里。 慢慢的用牙齿磨,偶尔一声抽噎狠了,手指头还会滑下来,他扁扁嘴巴又重新叼住。 等到他完全平息后,越颜收回手指,俩人互相看着彼此不说话。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复诊,这不必说了。沈执不正常到她已经没办法选择性忽略,也无法自以为是的认为可以让他向好。越颜担心的是后续治疗,他的病放眼全球也找不出几例,而且他算恢复较好的了。 目前用药程度不强,最严重时他吃的药抵得上一天吃的饭,药物让沈执暴瘦到好似一具骷髅,副作用的影响让他每天浑浑噩噩、弱不禁风,一年到头常驻医院。后来慢慢变好,越颜又带着他锻炼、健身,好不容易养成现在这个样子。重新制定治疗方案事小,越颜怕他再受一遍从前受过的苦。 想着,眼前人影晃动,随即唇瓣微凉。 是沈执凑上来,轻轻亲了她一下。 越颜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几次咽下想说的话。 沈执现在病情不明,轻易不能刺激。最好的办法是先顺着他来,回去之后找他的医生重新检查评估。 “颜颜……” 沈执舔了舔嘴唇,慢慢凑近她,呼吸交融,他喃喃道:“我想你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