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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X你】江澄是个好名字3

    江澄回应:“没想什么,之前……觉得很累,明天可能一切都要结束了,挺好的。”

    他这次语气正常,居然也没有开口讽刺,只让人觉得难得!难道性命攸关的时候,他才会好好说话。

    江澄转头问你:“今天月色美吗?”细细看来,他长大了,眉宇间的孩子气消磨殆尽,继承了母亲的好颜色,剑眉星目,鬓若刀裁,轮廓深邃,令人心折。

    你微笑着回答:“很美。”

    两个人无言的坐在屋顶吹风,吹了一夜。

    次日,与其说是攻上不夜天,不如说是被逼上不夜天,背水一战,胜算渺茫,谁能想到最后温若寒是死在孟瑶,不,金光瑶手上的。

    魏婴立在高处吹响陈情的时候,你惊讶的发现,这些年大家都变得太快了。大师兄还是你大师兄,总是能做出惊人之举。

    只是他举止放肆,又修诡道,众人免不了要对他指指点点。今日若败了,他说不定会被当做罪魁祸首讨伐。今日若胜了,众人也免不了要啐他一句歪魔邪道。

    归根结底,不可控的强大力量,要么妥协,要么毁灭。

    所幸,今日温氏败了,魏婴功不可没,众人大约没脸现在发难。更何况金光瑶也算一举成名,又被金家认回,他才是现在的焦点。

    战后无非是商议利益分割,战俘处理的对策。温氏的血还有冷透,金宗主就有取而代之的意思了。金家势大,与此相比,清河聂氏赤峰尊性情耿直,无心权势,姑苏蓝氏此役中算的上损失惨重,江氏几近灭门,都不可争锋。

    世上的事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去了薛氏,还有温氏,灭了温氏,还有金氏,哪怕金氏倒了,总有人积极补上。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魏婴射日之征后,神魂不如以前,蓝湛倒是时常出没,为他抚琴。修习诡道的反噬终究还是逃不过,只盼着蓝家的曲谱真能静心凝神。

    庆功宴上,金光善这个老狐狸对着江澄又提起了金子轩和师姐的婚事,当真是阴魂不散。

    江澄要是答应了这么亲事,免不了一个攀附的小人名声,为了阿姐的幸福倒是可以承受,只是万一金子轩这厮还跟决战前一个糊涂样,阿姐嫁过去又怎么会开心。

    自己要是不答应,又恐怕阿姐的心意落空,她思慕金子轩多年,嫁给他是不是算得偿所愿。况且拒绝了这门婚事就是在拒绝金氏的橄榄枝,结亲不易结仇却容易的很,金光善也不会善罢甘休,势单力孤哪里是想拒绝就能拒绝的了的。

    说来说去,师姐的幸福最重要,江澄又哪里有资格替师姐答应或是拒绝呢。只是在众人眼里,他已经是年轻的江宗主,若连jiejie的婚事也要她自己出面抉择,又不免叫人看轻了去,不止是看轻他自己,也是看轻江氏。

    短短几息,最后也不过是使一个拖字诀罢了。魏婴跳出来朗言一切要师姐自己决定的时候,江澄心里虽然嫌他冒进,但也高兴他能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不愧是一起长大的人。

    气氛一时尴尬,幸好金光瑶长袖善舞,能说会道,及时宣布了要在百凤山围猎的消息,众人也就顺势岔开了话题。至于私底下怎么说的,当真是顾不得了。

    你跟着大家一起回了云梦,往事还历历在目,莲花坞已经面目全非,连睹物思人也是奢望。江澄一鞭抽碎了温氏族标,太阳纹碎成几片飘落在地上,如果心中的痛苦也能像这个族标一样被一下打散,该有多好。

    哪怕死了再多的无关之人,爱的人回不来,心里终究是空的,别人的痛苦填不满。

    你本来打算最后一役就折回令氏,把剩下的烂摊子收拾了。跟着大家一起,又忽然改了主意,偷偷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

    你看着江澄成为江宗主,他在众人面前立誓,必不会再让江氏受此磨难。他既没有说要让江氏壮大,成为仙门世家之首,也没有说要做什么惊世豪杰,只说了这样一个残酷的心愿,你相信,他可能不是父母满意的儿子,却一定会是一个好宗主。

    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一起长大的师弟师妹族人都死了。江澄遥望着江家荣光的余晖,在一条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坎坷路上,头破血流地爬,支撑他的只剩下活着的人和那些死去的人留下的柔软或者痛苦的回忆。

    魏婴近日总是不见踪迹,江澄也绷着脸憋着一股火,你一日沉默过一日,看着他们,只觉得越来越陌生。决战之前的那一晚也好像是你的幻觉,被活生生的现实一鞭子抽醒,那些温柔的月色,微凉的夜风都像是凭空生出的妄想,不过是徒增笑柄。

    很快,江澄和魏婴大概就和好了,师姐总是有办法让他们两个收起各自的棱角,一次次握手言和。

    说来惭愧,虽然你没有整日里神出鬼没,也不过是在莲花坞里懒散度日,不见踪迹,到了饭点就冒出来,吃了饭就又跑到没人的地方躺着。议事厅的门槛也不沾,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客人。

    江澄大概腾不出手找你的茬,江家算是百废待兴,家主重担压在肩上,片刻不得喘息。百凤山围猎近在眼前,要决议的事情太多,够他忙到深夜了。

    你跟着大家一起去百凤山凑热闹。

    百凤山围猎开场就仿佛是个笑话,金家居然拉着温氏残存的族人立在箭靶之前,也不知道是谁的意思,设计了这么一个恶心人的环节。

    你虽然不喜欢温氏,但也知道会被锁到这里的人,不过是些老弱妇孺,但凡有些能耐的,早都死在当初射日之征里了。用手无寸铁的战俘取乐,不见丝毫大家气度,透着野蛮和残忍。

    更何况金子勋次次挑衅,不过是觉得金家势大,众人当避锋芒,嫉妒魏婴身世不显却能博得满堂喝彩罢了。说到底自己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好辩驳的。

    江澄嫌弃魏婴的神色真是太好辨别了,你偷偷笑了两秒,就看见江澄一副要找你算账的晚娘脸,整个人要走到你面前了。

    你比了个离开的手势,就转身飞快的溜了。江澄到底是一派宗主了,安排完门人后才独自一人去找你。

    你没有想到自己最近的放纵果然招了报应,居然会被伏击,被逼到人迹罕至之处。今日若是死在此地,大概要被猎物啃得面目前非,也不知道江澄认不认得出。

    所幸自己还带着剑,也没有受伤,对方混进来的人不多,也有一战之力,更何况江澄要是追来,说不得就是两个人一起战斗了,还有活着的可能性。

    这么一想,你的剑挥的更快了,充满了求生欲。

    来人有备而来,很熟悉你的剑法,一定和金陵令氏有关。你平日里看的剑谱多了,倒也能活学活用,配合着不常在众人面前练习的江氏剑法御敌,还能反抗。

    你出剑的速度一招快过一招,最近虽然疏于练习,还好之前底子深厚,且抓住机会,拼着肩背受伤,破了对方的剑阵,杀了几个反应不够快的人。

    江澄到的时候,你以为百凤山就是自己的埋骨之地了,且战且退,奈何对方人多,差点也交代在这里。

    没想到江澄人还没到,箭就来了,转眼就杀了一个。你抓住机会往外撤,江澄自己冲了进来,他做了家主,术法也精进不少,兜头就甩你一张结界符保平安。剩下的杀手只能先攻击他,再解决你。

    他的手段比过去狠辣一些,紫电配合三毒,杀伤力明显上升,很快剩下的杀手都被解决了。

    你们隔着地上凌乱的尸体对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江澄收了剑走到你面前,沉默的想要扶你起来。你摇了摇头,声音低落:“我身上都是血,别弄脏了。”

    江澄的答复是,避开你肩背上的伤口,背着你走人。

    临走前还对着尸体又补了几道符,确保招魂问灵也问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他的行为给了你继续放肆的勇气,劫后余生又凑在他耳边调笑:“江澄,你不怕我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歪魔邪道,干了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事情,才被追杀吗?”

    江澄语气虽然不耐烦:“能不能闭嘴歇一会儿,就这么几刻不见你,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留口气等医师吧。”动作还是很轻,山路颠簸也没让你伤口更严重。

    “江澄——江澄——”你不依不饶的追问,咳,咳,说着说着伤口又发疼,咳了起来。

    “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是阿令。”江澄的回答几乎被咳嗽声盖过去了,你缓了一口气,心安理得的晕过去了。

    江澄背着你找了一条小路下山,回到营地以后召来了江氏随行的医师,对外只说门下小弟子学艺不精,围猎的时候不慎被猎物所伤。

    幸而江澄来的及时,没有其他致命伤,只是肩背上的伤口狰狞的很,失血过多了,短期内也好不了,要养一阵子伤,哪怕愈合也会留下消不去的疤,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难免郁闷。

    江澄一面气你太过谨慎,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剑芒示警求助,一面又担忧你醒来以后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会伤心难过。

    可惜他不能留下来陪你,吩咐医师好生照看,自己换了一身一样的衣服,又回了百凤山。

    江澄没头脑的听着魏婴说刚才错过了一场好戏,还来不及告诉他你受伤的事情,他就走了,当真是无奈的很。

    百花宴上,江澄心不在焉的应付众人,把这次猎到的猎物又送了出去。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年轻气盛,觉得围猎不过是大家各凭本事,谁猎到了就是谁的,猎不到的就是技不如人。

    是我的,就是我的这样的想法在江家灭门以后,就被抛开了。

    江澄也学会了成年人虚伪应酬的样子,姿态娴熟的仿佛是应该的。

    配合着其他人推杯换盏,脑子里念头一个接一个,来来回回不过是:阿姐的婚事这次大概是可以定下来了,了却了一桩心头大事;魏婴怎么又出去了,他来了金陵心情看起来又变坏了;阿令痛不痛;这次围猎看来门下弟子身手还是不行,还要再磨炼几年……一桩桩一件件,琐事甚多。

    金子勋当众请泽芜君喝酒,他口口声声,金家和蓝家不是外人,虽然有恶意劝解的嫌疑,未尝不是一种暗示。

    更何况,细一想来,赤峰尊,泽芜君,敛芳尊结拜,可不就是亲如一家了,四大世家独江氏例外,难免叫人多心。

    泽芜君身为蓝氏家主,在众人面前破了家规,说来说去,也是妥协。世家第一,名声在外的蓝涣尚且做到这个程度,江澄又有什么理由非要做骄傲地自己呢。

    你看这满堂宾客,可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

    蓝涣喝了酒,金子勋就开始敬蓝湛。

    江澄有时候会想,这个时候,如果魏婴不来,含光君会不会喝那杯酒。

    大概不会吧,含光君这宁直不弯的性格,听学的时候就初见端倪,最后大概不过是泽芜君喝第二杯罢了。

    魏婴今日当真是不管不顾了,先是替蓝二喝了酒,又一声声厉喝,追问金子勋认不认识一个叫温宁的人,哪怕说是救命之恩,这样的态度,金子勋这样的小人,难道还能理解你的救命之恩。

    几乎算是明示,把金家还算和缓的遮羞布一把扯了下来。说的一句句都言辞如刀,什么金家取温家而代之,哪怕心里明白这是事实。

    江澄不懂,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金家的脸面扯在地上,往死里踩,甚至碾了几脚,难道能帮助他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魏婴伸手握着陈情的时候,众人立刻脸色大变,纷纷拔剑。世家的胆子已经被吓破了,稍有风吹草动,就人人自危,场面算的上一触即发。

    众人看他如同看一只没有神志的恶鬼,杀伤力巨大,几不可控,哪怕今日让他下了金麟台,日后必定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这些人,哪有什么是非曲直,救命之恩,涌泉相报的念头。只不过是有所图谋,终归是财帛动人心,想要阴虎符罢了。

    更何况金光善口口声声,江宗主还在此,斥责魏婴肆无忌惮,就是将两人架在火上烤。阴虎符之事既然已经提出来了,就不是简简单单地送出所有围猎之物,恭维几句能过去的了。

    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

    大概魏婴的强硬还是有用的,毕竟是金子勋先认了怂,说了穷奇道这个位置,送瘟神一样送走了魏婴。

    百花宴是开不下去了,江澄心里有火也只能告辞离去。

    一路上脑子里翻涌的都是,魏婴为什么不能替阿姐,替江氏想一想,他这么一闹,江氏和金氏交恶,后果当真是难以预料。

    赶回客房,你还在昏睡,之前吃了药,伤势已经有所和缓,现在不过是失血过多,又趴着睡过去了。

    江澄没有把你被伏击的消息告诉阿姐,只说你围猎中受了些轻伤,养几日就好。她还沉浸在金子轩终于有回应的小小喜悦里,江澄不忍心打碎。

    你如果醒着,就会发现,江澄真的变了。小少爷做了家主,甚至会握着棉布替你擦脸了。握着你冰凉的手,也不只是要替你取暖,还是汲取一点温度。

    江澄替你捋了一下垂在脸上的头发,看着你失血苍白的脸,小声训你:“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总好过你一个人逞强。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他又静静想着今日之事该如何了结,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这样或那样的处理方式。

    他不过是仗着你睡着了听不见,才敢表露这么一点柔软和担忧。

    你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睡得可香。等你睡醒了,江澄又一脸生气的教训你,言辞犀利,势必要给你长点教训。

    魏婴这一走,果真是捅破了天。

    第二日众位家主齐聚议事厅,听金光瑶一条一条罗列魏婴的猖狂行径。

    江澄起身行礼:“我代他向兰陵金氏赔罪。”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弯着腰,头低下去了。往常这么骄傲地一个人,如今低头也低的很习惯。尽力尝试把魏婴做下的事情归在了报恩里。

    没想到聂宗主果真是性情酷烈,一句话就把江澄说的哑口无言:“岐山温氏,不是云梦江氏灭族血案的凶手吗?”

    金光善口口声声都是金氏不计较,说来说去都是些挑拨离间的话,毕竟世交,他总是知道怎么说话最能惹江澄生气,说魏婴不尊重他,总是可以用外人不了解魏婴来解释的。说江枫眠偏爱魏婴,才是蛇打七寸,一击即中。

    至于大家口径一致的说,魏婴确实口出狂言,倒是习惯了,他这一日日的,说的狂言可太多了 ,江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计较哪一句了。

    蓝湛跳出来辩驳的时候,不过是被质问为何在穷奇道放在了魏婴。

    罗绵绵替魏婴说话的时候,江澄想的倒是当初在屠戮玄武洞内,魏婴那一烙铁也算没白挨,今日还是有人愿意替他说话的。只是她也以退出宗门收场。

    这一切不过是墙倒众人推罢了。江澄苦心孤诣维持那一点安宁,只觉得力不从心。事到临头,只能承诺亲自去乱葬岗,了结此事。

    江澄本来想去找阿姐,商量两句自己离开的事情。

    一来,阿姐一定会从别人那里听到这几日的是是非非,从自己这里听说,总比从旁人那里添油加醋,夹枪带棒听来的真实些。

    二来,自己要去乱葬岗找魏婴,总要有人照顾阿令,把她平白留在病床上,要是再有其他的伏击,自己也不一定赶得回来帮她第二次。

    三来,近日种种,江澄总觉得恍如旧梦。转眼,阿姐就要订婚,从此离开莲花坞;魏婴却远去夷陵,和温氏余党混在一起;阿令还躺在了床上,日日昏睡。

    今非昔比,仿佛只有自己,被远远地抛在了原地,留在了空荡荡的云梦。

    甚至,从江家灭门的那一日起,江澄就再也没有走出去过,没有走出那片火海,也没有走出那段阴影。

    当初的无能无力,到了今日,依然是无能为力。

    江澄想寻求一点支持和暖意,但他这样别扭的人是决计说不出口的。想说的越来越多,能说的越来越少,最后都化成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失在风里。

    远远看着金子轩握着阿姐的手,江澄看了几息,终于转身走了。阿姐的幸福已经握在手里了 ,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罢了,江宗主总是要做好江宗主的。

    江澄独自一人上了乱葬岗,满目所及都是些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也算不上,不过是些老弱病残,夹缝求生。

    魏婴还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嘻嘻哈哈的问他:“种萝卜还还是种土豆好?”仿佛两人还身处云梦,中间没有隔着仙门百家的逼迫和温氏族人的性命。

    魏婴说他在这里住过三个月的时候,江澄的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他抓不住。

    江澄带点不经意的询问:“不回莲花坞了?”心里对自己说,魏婴要是敢说不,就把他的腿打断拖回去。

    等到魏婴真的糊弄的说出了口,江澄也不过是冷嘲:“你想的倒美!”短短几句话里藏着多少失望害怕与无奈,无人得知。

    魏婴带着江澄去洞里看温宁的时候,江澄试图说服魏婴,也说服自己。

    温宁失去了心神,杀人不眨眼,他只是傀儡,甚至不算是个人。也许只有这样,魏婴才有一点回头的可能。

    魏婴总是有自己的坚持,口口声声都是牛皮已经吹出去了,一定要做到,不然老脸往哪儿搁。他不是这样的人,可说的都是这样的话,只让人只觉得火大。

    江澄不懂,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那些隐藏在笑话背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难道这些都比云梦,比阿姐,比自己重要吗?

    江澄气魏婴的不在乎,他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盯着他的阴虎符,这哪里能够到此为止。

    争论到了最后,魏婴暴怒:“是谁把江叔叔和虞夫人的遗体送回来的,葬在莲花坞的骨灰是谁送回来的,被温晁追杀的时候,是谁收留我们的?”

    一句一句,都像是刀剑,捅在江澄的身上。

    这些痛苦的回忆,一遍遍的鞭挞着他,现在被魏婴戳破,流出的全是当时走投无路和今日别无选择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