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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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簇没去过雨村。 吴邪没问过他,他也没问过吴邪。 其实吴邪并不是没有邀请过黎簇,当初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去长白山接张起灵回家的时候,黎簇就早有耳闻吴邪对未来生活的规划。只是他当时对这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田园生活嗤之以鼻,在他心里吴邪不属于这样的地方。 黄沙或许不会是吴邪的归宿,但雨村更不是。至少那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所以黎簇当时不耐烦地拒绝了,而吴邪也没说什么,后来果然也没再邀请过他。 苏万和黑眼镜一起去了雨村,回来后苏万兴奋地跟黎簇分享雨村的生活:他们看了瀑布,吃了雨仔参制作的糕点,参观了吴邪养的绿植和一池鱼。 漫步庭院的期间,吴邪还特意给他们指了指张起灵养的苔藓。雨村空气湿润,连带着翠绿的苔藓也泛着一层水光。 二人听完吴邪的讲解后,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均觉得张起灵蹲在这里默默整理两个小时苔藓这种事有点匪夷所思。 黑眼镜伸手就想去摸地上的苔藓,苏万连忙看了吴邪一眼,后者立刻上前制止了黑眼镜的破坏行为。 苏万很有眼力见地围绕着这堆小绿植啧啧赞叹了一番,成功博得了吴邪的欢心。最后他带着胖子塞的一堆特产心满意足回了家,而黑眼镜则因为对张起灵的苔藓图谋不轨,被吴邪留了下来充当建造庭院的苦力。 黎簇面无表情地听苏万说完了这段有趣的游记,一边掐灭了手里的烟。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掐了手中抽得好好的烟,可能只是因为听到了“吴邪”这个名字而产生的下意识的反应。 苏万还想展示他去雨村时拍的照片。他在黎簇面前把他那半吊子的摄影技术吹得天花乱坠,仿佛下一秒国家地理就会上门找他拍杂志。 摄影,这显然又是一个让黎簇联想到吴邪的关键词。 黎簇听得头疼,匆匆敷衍了苏万两句就想离开。 但苏万不给他这个机会,这小子忽然把相机举到他面前,熟悉的侧脸就这样猝不及防映入黎簇的眼帘,他的烟掉了。 “鸭梨,说真的,你是不是在故意躲着吴老板。”苏万收起相机,看了看黎簇掉在地上的半截烟头,认真地对黎簇道。 “开什么玩笑,有这个必要吗?” 黎簇下意识反驳,但苏万的表情明显不信。 他看了看自己脚下的烟头,自己也觉得刚刚那话没什么可信度,于是又补了一句:“我不想再看见他。” “好吧……” 苏万也意识到这话问的有些造次了,毕竟黎簇因为吴邪经历过什么,他多少也是知道的。他观察了一下黎簇的表情,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想了想又说:“不过鸭梨,吴老板好像还挺想见你的,他还托我给你带句话。” 吴邪?想见他?还给他带话? 黎簇听了只想笑。 他又点了一根烟,灰白的烟雾从手指间袅袅地升起来。 黎簇吸了一口,感觉有些恍惚——妈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烟的味道这么像吴邪在沙海的时候递给他的那根。 记忆里的烟味浓烈又刺鼻,和手中这根差远了。吴邪递给他的当然不是什么好烟,第一次抽的时候黎簇被呛得连连咳嗽,而吴邪则在一边哈哈大笑。后来吴邪给他烟的次数多了,他渐渐也就习惯了,到后来竟然有些离不开了,有时候甚至还会主动找吴邪要两根抽。 什么时候染上烟瘾的,他也不知道,好像不知不觉中就习惯了。 习惯真是可怕,一开始反感甚至痛恨的东西,当它随着时间的浸润洗礼逐渐变成习惯后,竟然能从中品味出一丝甘美,以至于久病成瘾,失去了反而不习惯。 就像对吴邪一样。 沙漠里粗糙的卷烟和黎簇如今手上捏着的高档香烟自然不能相比,但黎簇硬生生在两种截然不同的烟味中品出了一丝相似。 苏万摸不准他的心思,还在巴巴地看着他,犹豫要不要直接说出吴邪给他带的那句话。 黎簇盯着手中烟头忽闪忽灭的火光,好像又看到了沙海里的篝火。 沙漠的夜晚总是格外寒冷,考古队和摄影团的人便燃起篝火围坐成一圈取暖。沙漠里物资有限,篝火搭得也很小,十几个人围成一圈实在拥挤,于是那些不太重要的成员就被挤了出去,只能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而黎簇因为在团队里“地位”最低,自然而然也被挤到了最外圈。 吴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拒绝了领队的好心邀请,自顾自地坐到黎簇身边。 黎簇不信任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警惕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吴邪笑了起来,递给黎簇一个水壶。 黎簇顺手接了过来喝了一口,他以为里面是水,却没想到是烈酒。 他下意识想吐出来,但吴邪就像是预测到了他这个动作一样,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高度数的酒液在少年的喉咙里滚动如同刀片割过,吴邪逼着他把嘴里的酒完全咽下去之后,才缓缓松开了桎梏着他的双手,任由他滚到一边狼狈地咳嗽。 黎簇伏在沙地上咳得惊天动地,篝火旁的所有人都停下谈话看着他。 吴邪晃了晃手中的空酒壶,谎话不打草稿地张口就来:“没事,小孩渴了一天,刚给他喝了点水。猴急得很,不小心呛到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纷纷打趣黎簇耐力太差,在沙漠里还没坚持多久就不行了。篝火边的几个人望了望吴邪手里的空水壶,脸上纷纷流露出不满的神色,但出于对吴邪的忌惮,这些人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奇怪的是,喝完那口酒后,黎簇的身体暖和了许多,即使在人群最外圈坐着,也不觉得手脚冰冷了。 但他一点也不想向吴邪道谢。 道谢个屁,这都是吴邪欠自己的。 黎簇看着吴邪的侧脸,在心里恨恨地想。 吴邪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样,他终于不再专注地盯着篝火,转过头来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黎簇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一开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嗓子哑得跟破锣似的,这都是拜吴邪强灌的那口酒所赐。 吴邪望着黎簇,久久没有答话。 黎簇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心想这人脑子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会等会发病了又要拿自己出气了吧。 吴邪静静地看了他很久,一直似笑非笑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近乎无奈的表情。这细微的表情一闪而逝,以至于黎簇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吴邪凑过来,原来他的呼吸里也带着一股酒气。 烈酒的后劲在此时上来了,黎簇一时间感到有点晕眩,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看清吴邪的睫毛近在咫尺,又长又卷,而他的双眼灿若繁星,里面倒映出黎簇的身影。 不远处的篝火发出细微的爆裂声,火光炽烈,跳跃进了吴邪漆黑的眼瞳。 他说,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别辜负我的期望。 “鸭梨,鸭梨,你想好了吗?你要不想听,那当我没……” “我在听,你说吧。” 黎簇的目光望着远方,他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手上的烟快要烧到尽头了,但他懒得掐。 “哦,好吧,那我说了——” 苏万不知道黎簇在这短短几分钟里又想了什么,更不知道他一天会有多少个瞬间像这样无意识地陷入有关沙海和吴邪的回忆,不过他听出黎簇的语气是平和的,是真情实意地想听吴邪说了些什么。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 “鸭梨,吴老板说,虽然他很久没见到你,但还是希望你在好好活着,别辜负了他对你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