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11 祁妍回到卧室,正好撞见好友坐在床上试内衣。 内衣是她mama给选的,粉嫩的蕾丝少女款式,看上去甜美可爱。 内衣将孙琤诺酥胸托起,鼓鼓的,将白嫩的乳rou之间挤出了一条深沟。 有点小了。 “挤得有点难受,我还是不穿了。只穿睡衣好了,等明天我洗的内衣干了再换上。” 祁妍点了点头,有点羡慕好友发育姣好的身材。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聊了会儿天。 东一聊西一聊的,从班里的同学聊到了任课的老师,最后聊到了她们两人身上。 多是孙琤诺在说,祁妍听着。 听着听着就有些困了,孙琤诺也说累了。 道了声晚安,背身去睡觉,祁妍却能够看到好友那侧冒出来了白亮的光。 祁妍:…… 说好的睡觉其实就是玩手机? 祁妍往被子里缩了缩,往边处靠了靠。 两个手掌沿着睡衣下摆探入,摸了摸自己的小胸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将手拿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小笼包什么时候能像孙琤诺一样发育得这么饱满。 湛省,常西市,施佳酒店。 祁元良站在酒店的窗前,俯视着这座城市的夜景,指间烟雾缭绕。 十年前,常西市一所中学旁夜晚正在施工作业的民工尾随并强jian猥亵两名学生,造成一死一重伤,震惊大众。 经过审查核实判处其死刑,立即执行。 这原本已经是棺材盖都给钉死了的案件,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翻案的可能。 就在一个月前,那个在这个事件中存活下来的重伤女学生死了。 警方经过调查,其死亡原因竟与当地的一个黑恶势力有关,又牵扯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案件。 “张丰田……” 祁元良吐出一口浊气,掐灭了手中的烟蒂。 整个城市仿佛被巨大的黑暗笼罩着,无声无息,鸦默雀静。 无数盏灯火亮起,像是要在黑夜中擦去地上的阴影,照亮天际。 可光愈亮,暗愈浓。 祁元良的内心有些压抑,离开窗边,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远在数百公里外,家中的客厅和卧室。 离家之前他购买安装上的,目的倒不是为了抓jian,是为了看看妻子有没有将人带回家中乱搞。 原本只用安装在客厅里就够了,毕竟他也没兴趣看到妻子跟别人的现场直播。 但是他怕妻子在房间里乱搞的时候,被女儿给撞见! 祁妍马上就要高考了,万一听到或是见到那个场面,她该如何自处! 每想到此处,祁元良便不由得对妻子产生一丝丝的怨恨。 祁元良在监控中看到女儿的时候,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女儿身后跟着的女生他有些印象,名字记不太清了,见过一两面,只记得是个活泼的孩子。 祁元良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视线,他更关心自己的女儿。 见到女儿带好友回家来住了,他有些欣慰。 有的时候他希望女儿能够慢一点成长,在父母的庇佑下,享受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可惜,她的父母似乎都不太称职。 很快两个青葱少女的身影都没入了门中,客厅重新恢复安静。 12 祁元良打了个哈欠,点了倍速。 见女儿拿了外卖回房吃后,感觉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可以结束今天晚上的视频。 正当他准备关上手机睡觉的时候,他看到长期加班的妻子回家了。 监控视频没有漏下妻子扔包的举动,祁元良沉思片刻,便听到女儿站在门口汇报今天的考试成果。 能够正常发挥就好,祁元良嘴角微微上扬。 基本上能够正常发挥就能够上省重点大学,抑或是去首都或者魔都的学校。 之所以选这三个地方,是因为他现在主要是在省内工作,能够多看护着孩子点。 至于首都,是为了以后做打算,现在手头上这个案子做完,有可能拉下一只‘大老虎’。 他没准会挪挪位置,再往上升一升。 魔都嘛,魔都的政法大学是他的母校,那些个老教授现在还搁学校里教书呢。 托他们关照一下自己的女儿,这点小忙还是会帮的。 如果妍妍不愿意读政法大学,也可以让他留在魔都的老同学帮忙照顾一下。 …… 祁妍是先一步睡着的,可她没想到,半夜里就醒了。 倒不是因为她睡眠浅,或者是要起床解决什么生理需求。 只是因为她旁边有一个睡姿极差,睡熟还会打鼾舍友。 她揉了揉被踹疼的小腿,也不好意思直接将人给叫醒。 可是在她的旁边入睡,又是真的无法入眠。 祁妍无奈地从衣橱里拿出一床薄毯,小心翼翼地走向客厅,准备在那儿睡一晚。 然而快十分钟过去了,祁妍依旧很难进入到入睡的状态,在一人宽的沙发上来回翻身。 明明大脑疲惫,哈欠不断,眼睛都睁不开了,可她就是睡不着。 在这种情况下,她突然想到了,也许可以用一下昨天晚上的办法。 薄毯中,她将右手探进睡裤,尝试着拨弄yinchun之间的小rou粒。 也许是在客厅这种环境下干这种事情,太过于疯狂,即便是身上还盖着一层薄毯,都像是赤身裸体一样。 更何况,卧室中还睡着她的mama和好友。 祁妍身下湿得特别快,两根白皙的手指沾着湿滑的清液来回刺激已经有些发硬的阴蒂。 脖颈扬起,无声喘息,仿佛空气都是黏腻潮湿的。 她就像是一条快要搁浅的鱼,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的水分。 随着呼吸变得急促,她没能抑制住自己溢出口的闷哼声。 “嗯……” 尾音荡漾,眼角泛红,小脸上染着一层嫣红,泪滴落入发丝之间。身下的水流像是尿了一样,将她之前垫在臀下的纸张尽数打湿。 “呼……” 她将手指抽出来闻了闻,还是和上一次一样的味道。 还好。 没有尿出来。 在猛烈的高潮之中,她已经难分身下流出的水流究竟是来自xue中,还是尿道中。 祁妍将身下的纸揉作一团,扔到垃圾桶中。 打过哈欠,身体与精神上的疲惫感再次来袭,祁妍闭上双眼美美地进入到梦乡之中。 13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栏将整个客厅映亮。 在沙发上睡觉的祁妍是这个家中最早醒来的人。 坐在沙发上的少女,揉了揉惺忪睡眼,抱起毛毯回到卧室。 卧室里,孙琤诺像是一只八爪鱼一样牢牢地占据着整个大床,睡得死熟,身上的被子只有一个小角还搭在腿上,剩下的被她踢到了床下。 祁妍见眼前的睡姿,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将薄毯叠好放回橱子里,将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给好友盖了回去。 孙琤诺和她一样是家中的独生女,虽然家人在学业上抓得紧了点,但却是集全家人的宠爱在一身,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她有的时候很羡慕对方。 孙琤诺严厉的mama会为了让她帮忙提高女儿的成绩,让孙琤诺每次买零食都带一份分享给她。 这都让孙琤诺心理不平衡跟她告小状了,不过看在多出来的零花钱的份上,她心里的这点不平衡也很快消散了。 孙琤诺的爸爸是个老好人,充当妻子和女儿之间的和事佬。 每次家里闹了矛盾搞得鸡飞狗跳,他总能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维持家庭的温馨和谐。 同样,她知道孙琤诺也是羡慕她的。 青春期的孩子,最希望摆脱家人这一枷锁。没有人催促学习,能够在上学期间睡个懒觉,便感觉是一件好事了。 不过要是真的让祁妍跟孙琤诺互换一下,她们两人大抵也都是不愿意的。 祁妍的爸爸和mama虽然工作很忙,却十分照顾她的感受。与简单的濡慕不同,她更加尊敬他们。 舍小家顾大家,可能说的就是祁元良和任燕这种人。 也许真的需要互补,才能走得更长远一些。 就比如祁妍和孙琤诺。 抑或者祁元良和任燕。 孙琤诺的鼾声将祁妍拉回当下。 往常这个时候若是家中无人,她肯定也是窝在被子里睡懒觉的。 因为没有出门的打算,祁妍就没换下睡衣,洗漱完就到厨房里准备早餐。 只不过晚上没睡好,又起得早了点,她的脸上还是带着分困意,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 祁妍拿冰箱里的rou炒了些卤子,下一把细面,煮面的时候还荷包上了三个蛋。 早饭做好,就只差叫人起床了。 她的mama还好说,敲下门便得到了回应。 到了好友这里,都跑到跟前去叫她了,她还会拨开祁妍捣乱的手,不耐烦地嚷着“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祁妍:...... 她有点怀疑,这是在自己家还是孙琤诺的家。 祁妍没办法,只好先和mama一块吃饭。 任燕今天休班,原本只想在家里待着休息。 但女儿的好友来了,家里也没什么好玩的,正好带着她们出去逛逛商场买几件衣服。 任燕听女儿说过,这个孙琤诺在学校里挺照顾她的,有的时候去孙琤诺家玩还经常留她在家里吃饭。 这正好遇上了,一起带着出去买几件衣服,也当是还上人情。 14 上午十点左右,孙琤诺终于有要醒的迹象了,可是祁妍下好的面也坨了。 不过这个点起来也不用再去吃早饭了,直接可以将早饭午饭一起解决。 “阿姨不会觉得我是一个特别懒的人吧,我的形象啊……全毁了。” 孙琤诺心里惴惴不安,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在好友家睡的懒觉,要是在自己家她可没有这种觉悟。 “我上学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迟到过的,都是按时到……好吧,也迟到过一两次……” 孙琤诺的声音越说越小。 祁妍和任燕都没太在意这点,正好在外吃的午餐更丰盛些,多吃一点就好了。 …… 周末的商场里人流如潮,她们到那儿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还留在商场的人基本上都是要在这里用餐的 “诺诺,妍妍,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阿姨你来选就行了,我吃啥都行……我是说去吃什么都可以,嘿嘿。” 孙琤诺挠了挠头笑着说。 “我也一样,mama。” 午餐交由任燕来决定,她带两个孩子去吃的同事推荐的一家泰国菜。 任燕和祁妍都是话少的人,也就孙琤诺还稍微活跃些。 但在家长面前她也不敢造次,擅长聊的话题都是些跟学习无关的吃喝玩乐,这哪能当着人家面儿将人家孩子往歧路上引。 这也就导致她们这一桌吃下来比其他的桌要安静不少。 吃完了饭,她们慢慢悠悠地往楼下逛,看到有好看的衣服就进店里去逛逛。 鉴于现在还没有毕业,大多数时间穿的还是校服,任燕给两个孩子各买了两条漂亮的裙子,周末出去玩的时候穿。 估计也就只有她这个当父母的心这么大,孙琤诺心想。 她的mama恨不得她一周七天除了吃饭就是学习。 想玩?可以。高考完了任你玩,上了大学任你玩。 逛到二楼的时候,她们路过一家睡衣店。 说是纯粹的睡衣店也不尽然,再往里走一点店铺内还陈列着内衣和丝袜。 任燕想起女儿家里的睡衣还是她上初三的时候给买的。 尽管女儿穿得很爱惜,但无论是款式还是布料都有些旧了,还是买件新的吧。 任燕逛了一圈只相中了两件,一件是粉红色的冰丝薄款吊带睡裙,外面还有一个外套做搭配。 这一件剪裁十分符合她的审美,价格也不低,打完折还要178。 另一件是一款及膝的纯棉睡裙,肩膀处有两个大大的系好的丝绸蝴蝶结。 腰间往下的左右两边各是三个白色的小花样式的扣子,看上去像是小公主的睡衣一样,如果给女儿穿上的话一定十分可爱。 任燕拿不定主意,将决定权交给了女儿。 祁妍一件都没有相中,她觉得家里的睡衣还能穿,而且穿着也还舒服,没有必要再买一件。 “哇,这件好可爱!你穿一定很好看!” 孙琤诺率先给出了她的意见,看着睡衣上的白色小花若有所思。 “这个下面的花好像是……曼陀罗。”紧接着她挤眉弄眼提示道,“我昨天放学推荐给你的那本书还记得吗,里面送的书签上画的就是这种花!” 祁妍:…… 瞬间有种不想选这件睡裙的感觉。 “是吧,我也觉得好看,那就这件吧。” 任燕的审美眼光得到了年轻人的认同,她愉悦地敲定了下来。 祁妍见她们两人都十分开心,没有意见,一件睡衣罢了。 只不过任燕怎么也不会想到,女儿会穿着她买的这一件睡衣自慰,更不会想到,她自慰的场景还会被远在异地出差的丈夫给看到。 15 下午祁妍一个人坐公交车回了家。 任燕回医院加班去了。她负责的一个患者病情突然恶化,医院里正在急救,她需要回去一起商量对策。 孙琤诺当了个甩手掌柜,拿着刚买的衣服,把书包和电动车落在她家,自己坐公交车回家去了。 这是有多不想学习啊,连电动车都不要了。 索性她的作业完成了,祁妍也就同意了周一上学的时候都给她带过去的提议。 祁妍回家后将刚买回来的睡裙泡在水里洗了洗,这一洗倒是让她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睡裙肩膀的两个蝴蝶结处正面的布料与袖口处的布料并没有缝合,反而是加宽做了遮掩。 将所有的花扣解开,就像是某些旗袍一样双高开衩,将整个下半身完全暴露在外。 更要紧的是这应该就是它的正确穿法,因为裙摆处的花扣是可以直接从布料上拿下来的。 如果不拿下来的话,睡觉的时候穿上它在床上来回翻滚,可能会有些咯得上。 这件睡裙不仅中看不中用,似乎还格外大胆了些…… 祁妍咽下了一口唾沫。 身下的xiaoxue处紧缩了一下,变得有些湿润。 她有点喜欢这件睡裙了。 傍晚时分。 祁妍看了会儿电视节目,在七点时将频道调回了新闻频道。 ‘巡回检察组已经抵达湛江开展相关调查工作。’ ‘巡回检察制度是最高检推行的一项重大改革举措。’ ‘其优势在于可以提高监督敏感度,有效避免检察人员因熟生腐、因熟生懒等问题,也有利于增强检察机关法律监督实效,加强与司法行政机关、监狱的协作配合,提升罪犯教育改造质量。’ ‘……’ 她的爸爸从来都不会跟家里人说自己的工作情况,一方面是为了避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没有必要。 不过,他说不说是他的事情,她查不查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昨天祁妍就有在手机上搜索过她父亲这次出差的情况,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只是没想到,她今天就在新闻节目上看到了。 “巡回检察组……湛省……” 爸爸估计就是因为这项新制度出的差。 见新闻上已经讲起了其他要闻,祁妍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关上电视就回到了卧室。 明天就要上学了,她还得帮好友将她的书包收拾一下。 散落在桌面上的书只剩下了一本,是孙琤诺的小说书。 尽管昨天她已经决定不再去碰好友的小说,可现下无人,她也正是无聊,就只是看一看应该不要紧的。 心思几经辗转,祁妍说服了自己。 撑着脸红看完了女主的前世与其父亲的纠缠,再来看女主重生后斗女配,择佳婿,许终生的情节,是有种酣畅淋漓,舒尽郁气之感。 看到后面女主与世子在一起后,文章不乏香艳露骨的情节,尽管也看得面红耳赤,可她每每总是会感觉缺了些什么。 祁妍看书的速度很快,只不过一看起来就忘了时间,等全书看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直至入睡前,她仍旧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究竟是缺了什么呢? 16 祁元良一边翻着手头上下属递交上来的文件,一边将手机里的监控打开,却没有调成倍速。 他按照时间顺序先将文件进行了分类,首先是十年前的民工案,其次是幸存者受害案。 后者的材料相关工作人员还在整合处理中,现在比较全的是民工案的材料。 依据资料来看,民工张丰田先是被判了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但因为其在第一人民监狱态度恶劣,概不配合服刑,将其所在寝室内的两人打至伤残,所以才改判为死刑立即执行。 祁元良觉得其中有些猫腻,一个普通的民工力气再怎么大,也不至于在狱警的眼皮子底下将两个罪犯打成伤残。 他将资料里提到的执勤狱警的名字记到了纸上,又记下了当天的监控日期。 在资料的进一步整理中,他发现需要再作补充的材料竟是已经记满了一整张白纸。 “祁检,都已经一点了,先吃点饭吧,我给您打包了一份继祥楼的饭菜。吃完了再继续进行工作嘛,别累坏了身体,到时候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办公室的门被人直接推开,祁元良心里不悦,快速将手机屏幕盖在桌面上,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 来人是湛省检察院的副检察长章程,嬉笑着就进来了,手上还提着一份精美的食盒。 “章检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哎哟,一点了,我跟王局他们约好了饭局,这……章检,你说是……只能承蒙错爱了。” 祁元良站起来故作着急尴尬的样子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写满的白纸折好放到口袋里。 “哦?是省公安局的王局?那您这也别在这里坐着了,赶紧去吧,我白赚一顿饭,哈哈哈。” 章程明显地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圆滑地将话题接了过去。 祁元良见对方没有要走的迹象,心中冷笑,只怕这个章程送饭是假,主要是想留下来看案情进展吧。 “那,一起?我们走吧。” 祁元良拿起已经黑屏了的手机,放到衣兜里,走到章程的面前才张口。 “这就走,哈哈,这就走。继祥楼的伙食可是一顶一的绝,可惜你这次没这个口福喽。” 章程滴水不漏地回道,倒像是祁元良吃了什么大亏一样。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祁元良应付着,跟在章程后面往外走。 他也没有扯谎,他和王硕是真的约好了,也是真忘记了时间,之前手机在用着,就设置了免打扰的模式。 估计王硕现在应该在饭桌上骂骂咧咧等着他呢。 等祁元良离开了检察院,他才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解除了免打扰的模式。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消息提示,和电话铃声一起蜂拥而至。 按下接听键。 “祁元良!我都搁这儿等你一个小时了!你人呢!” 手机另一端的人脾气暴躁,似乎仅能够维持基本上修养,让自己不骂脏话。 但祁元良也能够大致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你他妈自己约的人,搁这儿放老子鸽子呢?’ “到了再说。” “你他……” 祁元良及时挂断电话,帮王硕维持住了他作为警察的正面形象。 有哪个警察动不动骂脏话呢?还像不像个样。 祁元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17 他又想起了手机里的监控,女儿大晚上居然跑到了客厅去睡觉。 看起来还有点感冒发烧,身上流了这么多汗,脸都红成了那个样子,这让他十分心疼。 是跟别人一起睡觉,让她不习惯吗? 原本他想立刻打一个电话回家去问问,可是他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祁元良想到孩子她妈在家,他贸然打回电话去,任燕心里一定会起疑。 而且她作为医生,应该也能及时注意到孩子的身体状况吧。 祁元良将进度往后调了调。 见女儿从沙发上起来时虽睡眼蒙眬,不过精神状态良好,没有半点生病的迹象,这才放心下来调了回去。 话说回来,他也好久没有见过女儿的睡颜了。 正好工作累了的时候看两眼,放松一下,看完之后心旷神怡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 祁元良开车到了与王硕约定好的地方,那是一个私密性不错的饭馆。 “祁大忙人,终于有时间来赴约了?” 祁元良没有理会王硕的阴阳怪气,将手上整理好的信息给他。 “我需要这些,你帮忙准备一下。” 王硕接过白纸,上面列举出了近三十条祁元良所需要的材料,其中某些资料还比较难搞,走流程借调出来得大半个月。 “可看出来你这是忙活了一上午。” “你们湛省这水不潜啊。” 王硕沉默着长叹了口气,“要不然怎么能让你来帮我。你知道我的处境了吧,我也难得很啊。” 祁元良对待自己熟识的人往往容易露出他那恶劣的本性,这也是王硕面对他这臭态度能够保持心态良好的原因。 “不习惯这里的检察院?” 王硕拿起茶壶给面前仍旧板着脸的人,沏了一杯茶。 “来,消消火。这可是从我那里带过来的好茶,沂蒙山那边给我送过来的。” 祁元良看着眼前嫩绿清澈的茶水,端起来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板栗香味。 “我刚来了一上午,就有人先坐不住了,你猜我等来了谁?” 他没着急着品尝,将茶杯放回了桌子上,身体往后面的椅子上一靠,样子十分放松。 “你这说的,这我哪能知道啊。快,别卖关子了。” 王硕急切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好奇,听对方这意思,看来是条大鱼。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人名,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无法确定下来。 在他的心里,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人精,哪会有这么快就坐不住的急性子。 “章程。” 祁元良也没再吊着王硕的胃口,直接将人名给点了出来。 一时间,饭馆的包厢内只能够听得到品茶所发出的轻微响声。 “这茶不错,入口鲜醇爽口,尝后明目清神,你那要有多的给我留两包。” 祁元良看着对方还没回过神儿来,没再多说,拿起筷子就吃起桌子上的饭菜来。 他可是饿了一上午了,这胃还真有点受不了。 “想不通。” “想不通你就别想了,再给我整上点菜。” 18 周一清晨,祁妍带着两个书包骑上好友的电动车上学。 她出门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正是上班和上学的高峰期。 上了公路,一辆辆电动车像是数条狭窄的支流汇入主干,一起涌向浩瀚海洋。 每辆车都有属于它们自己的靠停处,每个人也都有他们想要到达的远方。 祁妍夹杂在其中,被车流与人流裹挟着。 直行,转弯,不一会儿就到了学校。 “妍妍你来啦。唉,我昨天回家的时候,我妈把我说了好一通……” 孙琤诺今天来得格外早,被她妈给赶出来的。 她坐在位置上向祁妍抱怨,接过了她自己的书包。 “阿姨,还是希望你能够多学会儿,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 祁妍脸上的笑容柔和,如往常一样,没有将好友的抱怨放在心上。 “电动车我给你停放在停车场a区了,你去了一眼就能看见。” “好嘞,谢啦。” 上课的铃声一响,班主任便抱着摞厚厚的试卷走进了教室。 她将试卷放在讲台上,未发一语,扫视了一遍全班的同学。 班主任是教数学的,手上抱的肯定是他们周六上午考的数学试卷。 从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来看,他们班这次应该是考得不错。 她们每周的考试安排是周五下午考语文,周六上午考英语和数学,下午考理综。 新的一周各科老师先拿出几节课来讲试卷,然后再带着学生查缺补漏。重新讲解高一高二时学过的,现在忘得差不多了,容易出错的地方。 他们中学的老师特别积极勤快,学生们考完试不用半天就能出结果。 周六考试的科目结果当天就能出来。 不同于语文这一科目,周六这一天考的多是选择题,而且是答题卡网上阅卷,批阅起来也容易。 之前祁妍的班主任找她谈话,就是因为语文老师当天考完试后用了不到三个小时批改完试卷,带着刚过百的试卷找上门了。 班主任叹着气做出了叫家长的决定,这才将语文老师的火气给压了下来。 “同学们,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呀?” 这是班主任考试后第一堂课惯用的套路。 往常学生都会先听好消息,先让自己开心一下,再来迎接班主任的怒火。 可这一次班主任都喜形于色了,怎么还有坏消息。 介于他们都有些好奇那个坏消息是什么,导致这坏消息的喊声第一次压过了支持好消息的同学。 祁妍埋头看书,害怕与老师视线相对。也不敢出声,生怕自己的声音被老师捕捉到。 “那我们就先来说一说坏消息哈。” 班主任板起了脸,一脸严肃,变脸的速度令人瞠目结舌。 “坏消息就是你们语文老师不高兴了。” “这次班里的语文排名下来了,我们班是级部第六。落出了前5,估计下节课你们要倒霉了。” 不少同学一脸茫然,这数学课上讲语文做啥? 只有祁妍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将头又往下低了一点。 她感觉班主任的话就是对着她说的。 这语文的平均分,她可能……大概……好吧,是肯定拖了不少后腿。 19 “那好消息呢,老师。” 听声音是班里一个比较调皮的男生,就像是天生不怯场一样,他善于在各种场合表达自己的想法。 ……尽管在某些时候,这种表达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不过当下却是合适的。 班主任拍了拍讲桌上的试卷,脸部的肌rou微微向上提拉,眼睛也逐渐眯成了一条缝。 “好消息就是我很开心呀。” “这次数学考试,有道题特别难,你们发现了吧。” 见部分同学面露疑色,班主任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就最后一道15分的大题,涉及一部分超纲的内容。不过我想也有人不知道我在讲什么吧,比如说那些连题都没做完的。” 班主任也没继续在这件事上深究,她们又不是什么重点班,班里有几个人做不完题也是正常的。 “其实这一道题用常规方法也是能解出来,只不过解题思路巧妙,步骤繁杂,耗费的时间要长一点。” “到了真正考试的时候,我不建议你们去解这种题,该放弃就放弃,多拿出点时间来检查前面做完的题目更为保险。” 就这? 往常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可他们没见过老班这么高兴啊。 难不成是班里有人把它给解出来了? 这不是不建议嘛。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班里最有希望的那几个数学尖子生。 这时,班主任继续道。 “可即便是这样,我们班也有人把它给做出来了。而且……” 而且什么? 班主任成功戳到了同学们心里的痒处,让他们都期待听到那一个结果。 尽管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但是那也太过于离谱了吧。 “而且是建立在其他的题目都全对的基础上!当然也不仅因为这个,这次班里的数学考试排名是级部第三。前面两个都是重点班,所以我很开心呀!” “大家继续加油!” 班主任说完,班里学生一下子像炸了锅,兴奋地哄作一团,与有荣焉。 嘈杂的喜悦声响彻了整间教室,甚至在走廊尽头都能够听到他们班闹出的声响。 “好了好了,课代表上来将试卷发下去,我们来讲讲这份卷子。” 班主任抬手在空中往下压了压,示意学生们安静并保持冷静。 再不静下来,恐怕级部主任要找她谈心了。 祁妍一直默不作声。 她考试的时候做题是真的很顺,一点都没有卡壳。不仅在规定时间内做完,还检查了一遍。 老师说的这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自己了。 祁妍心里有一些欣喜,这是她正常发挥的水平。 她表面只露出了分毫,便被坐在一旁熟知她的孙琤诺给察觉到了。 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嘴角却诡异夸张地上扬。 孙琤诺为祁妍找回状态而感到高兴,双眼放光,偷偷戳了戳她,小声为她庆贺。 “干得漂亮,集美。” 祁妍也没忍住,偷偷戳了戳好友的小臂,回应道。 “一起加油!” 20 祁妍还没有完全放心下来。 如果想要验证她找到的‘方法’是否真的有效,那她还需要等英语和理综的成绩下来。 只要能将成绩稳定住,她就不用被叫家长了! 祁妍双手激动地微微颤抖。 她始终没有忘记中考结果出来时,父母脸上想要极力掩饰的失落。 祁妍一直在逃避它。 高一的时候听从建议没有选择压力更大的重点班,按部就班地慢慢适应高中生活。 毕竟她年龄还小,也不着急。 原以为高一高二期间的考试没有再出任何问题,便是摆脱了困境,成为常态。 却没想到真正的考验是在高三。 不过,现在她也有了能够应对的‘方法’。 介于祁妍一考试就容易出状况,老师没说大家也都没往她那里去想,看着班里一个学习很努力的女生,猜想着会不会是她。 往常这个女生的成绩就是在130到140左右,冲击一下150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这就是数学一道大题的事儿。 尽管班里有人在问老师这个恐怖如斯的满分大佬是谁,老师也没有再多说。只是说了一句安静,便开始讲题。 数学课代表见老师都没有往外说名字,自然也不会说出去,她的口风一向很严。 班主任倒也不是怕点了祁妍的名字会让她骄傲,她了解祁妍的性格。 本身就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也不善于应付诸多同学突如其来的善意抑或是恶意。 更何况现在不确定祁妍的成绩是否稳定下来,下一次考试要是成绩再落下来…… 哎……不好办啊。 祁妍这一次最后一道大题是用常规方法解出来的。她对于学过的内容得心应手,略有巧思。 超纲的解法,她未曾了解,自然也就不会使用。 因此,在班主任讲解到这一题的时候,她做好笔记,听得格外认真。 数学课上完,马上就是语文课。 他们的语文老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乐老头,履历资深,教书认真,教学质量也是没话说。 这还是他第一次板着脸进教室。 祁妍即便低着头,霎时间小脸也变得惨白。 就光作文写跑题这一件事,她语文的成绩就不会高到哪里去,更何况其他地方也出了问题。 呜呜,想哭。 果不其然,乐老头刚进班门口就冷哼了一声。 “语文课代表把试卷给发下去,这摞试卷搁我这里烫手。” 这阴阳怪气的话一说,把班里不少人都逗笑了。 “哎,我们来讲题吧,你们这群不省心的人还有脸笑,呵呵,也把我给气笑了。” 见试卷都到了每个人的手里边,乐老头才开始讲题。 “第一题。” 他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右边。 祁妍也坐在右边,她能够感受到语文老师如炬一般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在内心祈祷…… 说实话,祁妍也不知道自己在祈祷什么,她甚至都不信神佛。 “孙琤诺你起来讲讲,你做这个题的时候是什么想的,为什么填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