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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理会赵昭不以为然的模样,淡声道:“这几年地方吏治清明,官员清廉,已经被百姓传为美谈,而且陛下并不是嗜杀之人,你看看咱们的同窗,之前还不愿入朝呢,现在也都在认真备考。”赵昭用陌生又同情的眼神看向齐宥,半晌摇头道:“阿宥,自从你当上侍读,心思就变了,你莫要被人蒙蔽双目,愈陷愈深。”齐宥:“???”齐宥跳下台阶,立刻不甘示弱的回道:“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自从你和那唯时哥哥交往甚密后,心思早就不在科举上了,赵昭,萧家有爵位陆家是首辅,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和他们一起为所欲为?”陆家是宰相世家,萧家更是根基深厚,在原书里,这两个人一个是新朝皇帝,一个是新朝宰相,都是最后的胜者,至于赵昭,原书里甚至都没有浪费笔墨交代他的结局。赵昭声音里有一丝愠怒:“他们怎么了?我看都比你眼巴巴贴着陛下强,射场宴席时你费尽心思给陛下敬酒,同窗都瞧见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议论你的么?阿宥,前几日宫中来人气势汹汹,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有人责难你,你真以为当天子近臣很威风么?”“你他妈闭嘴!”不待齐宥开口,魏九朝已经挡在他身前:“明年才春闱,你们两个有必要现在就互相伤害?还有你赵昭,别事儿都没弄明白就乱说,你到底是哪儿头的?”魏九朝个高腿长,身形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飞扬挺拔,虽然语气还有些幼稚,但字里行间毫不遮掩的袒护却让齐宥心里好受很多。赵昭迅速低下头,抿抿唇不再说什么。此时课室的钟声响起,三人别别扭扭的一起进了门。齐宥面上冷静,心下却是砰砰直跳,射场劝酒,本是为了逃跑,但落在同窗眼里,自然是自己百般讨好,前几日雍炽的人闯进课室,事后大家谁都不提,但背地定是议论纷纷,觉得他惹怒了陛下。这些都可以按下不提,最让他心潮波动的,是赵昭对他说萧朗吟要退学的消息。在原书里,萧朗吟也是差不多此时从国子监退学,原因不是什么镇远侯府不许他读书,而是因为帮助齐宥逃跑被抓,事发后,齐宥被锁进深宫,雍炽看在镇远候的面子上,下旨把萧朗吟囚在府内严加管束。结果萧家暗度陈仓,萧朗吟名为圈禁,却在家中近水楼台,和父亲一起暗暗策划谋反,到了后期,镇远候还曾偷偷把萧朗吟送到赵王封地。cao练兵马了几月。现在逃跑事情有变,萧朗吟本可以继续安稳读书,却自己退学了?寒意缓缓渗入,齐宥越想越不安稳,原书萧朗吟继位后,直接立陆唯时为宰相,赵昭今日又说陆唯时不愿科举,想要别的出路……齐宥当时看文时,似乎有不少人在评论区留言说“这本书细思极恐”,但齐宥向来都觉得这是网友的加戏,没当成一回事儿,此刻却忍不住一条一条,逐步回忆当时细思极恐的留言。“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大家都骂暴君,但是齐宥和暴君在一起那么久毫发无伤,怎么这个深爱他的萧朗吟一继位,就直接一杯毒酒嗝屁凉凉?”“这点真的细思极恐,这个萧朗吟,每次出现都没好事儿啊,带齐宥出逃被抓,他借此机会退学被关到侯府,结果关起门来和自己爹商量造反,打入宫中还说是为了救齐宥,结果呢,他一继位后齐宥就喝了毒酒,萧朗吟还非说毒酒是几个官员联名送的?”“哈哈哈哈哈联名送毒酒可还行……给男宠一杯毒酒还要众筹么?这分明是借此事铲除异己吧?”“更过分可笑的,他登基之后还让齐宥写回忆录声讨前朝暴君呢,你说他若是真喜欢齐宥,巴不得他永远忘掉伤疤,怎么可能再旧事重提………”“是啊,我还是喜欢九朝,可可爱爱没有脑袋,唉,就是有点傻,根本护不住自己。”“我就是觉得小暴君好,上战场前还写了封血诏偷偷藏在衣襟里,看势头不妙就把血诏给亲近侍卫,让他们立刻回京把齐宥救出来。呜呜呜这还不是爱吗?”此言一出,评论区立刻骂声一片:“???暴君还能洗白?”“救出来之后还不是继续当玩物虐待?暴君这是明摆着没玩够吧?楼主三观真够歪的……”无数评价在眼前飞来绕去,齐宥后脑勺愈发沉重,他按按眉心,正想要理清思路。“齐宥!”正在讲课的学正忽然冷冷开口:“我看你在课堂上时而长吁短叹,时而眉心紧皱?怎么?我讲的课就这么难以入耳?”齐宥想的入神,此刻听到先生开口,才收了心思。课室内登时传来窃窃笑声。学正从讲台上走下来,很是不满,直言:“你的字本就是最不能入眼的,只有文章还能看,现在课也不听,昨日的文章也写得七零八落,你说说你,还有何长处?”齐宥面不改色的继续沉默。“你平时练的字也没有丝毫进益。”学正长叹口气:“你能不能多参考参考崔銮的字?自己学艺不精,就要虚心求教,只叹气字也不能自己变好啊!”“先生你多虑了。”崔銮掀掀眼皮,得意笑道:“我觉得齐宥叹气不是在担心字写不好。”“哦?”学正皱眉道:“那所谓何事?”崔銮笑嘻嘻道:“应该是担心从此失宠,再也无缘得见天颜吧。”齐侍读失宠是班上心照不宣的事儿,学正一时尴尬,又不愿在背后议论暴君,登时沉默,摆摆手让齐宥坐下。齐宥回去就发起了烧。请假后好几日没去上学。小公公立刻把此事报到了雍炽处。雍炽垂眸注视着茶盏,沉默半晌后忽然道:“原来是发烧了,罢了……”他赌气这两日,早已按耐不住想要见齐宥的心思,只是齐宥毫无动静,他也只能不肯服输般强撑,听到齐宥发烧,雍炽的倔强和倨傲登时瓦解。他自嘲的叹口气,他家阿宥怎么可能冷淡他?还不是因为发烧,这几日才没了消息。还有那情书,也许……也许是发烧之前困乏疲惫,才偷了懒。一定是这样。小公公说出“发烧”两个字,雍炽已经为齐宥找到了无数借口,也为自己找到了苦寻多日的台阶,心头蓦然一软,随即释然,之后涌上的,是难以言说的挂念。雍炽微带薄茧的手指拂过茶盏,声音清冷道:“怎么发烧了?”“听说是被国子监的师傅当堂训斥,回去就发烧请假了。”“当堂训斥?”雍炽皱眉,冷哼道:“国子监还能有什么大事值得这样?”他记得阿宥在国子监很是乖巧,也很得那帮老夫子欢心,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