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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蛊宗下头多得是蠢蠢欲动的手,稍有不慎就能拉下来。厂公心重,蛊宗打压,鬼宗却未讨了好,明面许了白骨许多,让她好生养伤歇息,实则让她暂离权利重心,船压两头才不会翻。白骨闲了一两日便去毒宗找伺玉,却碰见了抱着蜥蜴散步的简臻,见得白骨直没好气,“下回来罢,现下进度你是赶不上了,我比你多学了好几个词儿……”白骨全当耳旁风刮过,默了会儿问道:“你要是有个兄长,你会送他什么?”简臻话卡一半,扯开嗓子大笑,“哟,这是天下下红雨呀,你还有哥哥?哪门子的哥哥愿意收你这样的弟弟,也不怕倒了血霉?”白骨看向他怀中蜥蜴,眼神非常淡。小西看了眼白骨,忙将脑袋钻进简臻怀里缩起来,这个眼神简直就是它的恶梦,当初这个人拉着它的舌头甩着玩!简臻见他又看着小西,默了一刻,突然转了话头一本正经开口,“送什么礼物还不简单,看他送往日送你什么呗。”白骨想了下,收不少东西,可她现下满脑子都是蘑菇,便回道:“蘑菇,送了我好多蘑菇。”简臻:“……”这特么也叫礼物,林子里头一抓一大把,这混账怕不是被什么瘪三穷鬼骗了去罢?不过这显然不是他的事,这混账玩意儿就是被骗去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他随意琢磨了番便道:“既然送你的是蘑菇,那你便不能回些金银首饰钱财之类的,一个送不好你在人面前就俗了,你便送送和他差不离的,他送你蘑菇,你便送他大白菜,一来一往公平得很。”白骨一时如醍醐灌顶,看向小西的眼神登时就不一样了,当即便研究起了种大白菜,生生磨了两个月才得了菜,忙拿着秦质给的家中住址一路问去了京都,别说还真给她找着了。暗厂中人出没皆习惯在月黑风高之时,是以白骨到了大半夜才抱着大白菜上门拜访。她站在秦府面前看了许久,有些没想到他家竟这般大,早猜到是名门世家的子弟,可现下看见却还是愣住了,她的石洞在暗厂里算数一数二了,但这般一比简直就是蚂蚁洞。白骨站在空荡荡的街上萧瑟了许久,抬手理了理发,上前一步却连台阶还未踏上便门前看守拦住。天还未亮透,一众丫鬟端着洗漱用具一路往屋里走,一身姿细条如柳叶,姿色颇佳的大丫鬟走在前头。屋里雅致大气,入眼潇洒雅致的书卷气,北墙上挂一大副落雨山河图,落笔风流自成一派,通副为画却无落款,越显名家气魄,东面屏风镶绣雪松柏,再步里间映入眼帘一袭孔雀青蓝帐幔垂地,隐约可见床榻罕见木质上巧夺天工的雕刻之工。大丫鬟拂夏上前一步,轻声唤道:“公子。”帐幔内的人淡应一声,听声极为清醒,似早已醒来又似一夜未眠,片刻间榻内人起身。拂夏忙轻抬柔荑撩开帐幔,里头的人素白里衣,乌发披散身后,眉眼清润,金相玉质。拂夏不敢多看,却又移不开视线,公子几年在外游学不曾归家,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年少便已显露的风流洒脱的气韵越蕴成熟温润,叫人如何舍得不去看。正愣神间,秦质已然起身离了床榻净面,拂夏余光只能瞥见素白衣角,行走间越显两腿修长,她忙垂眼去理床榻,触手锦被满是余温,若有似无的药香淡来。拂夏不禁又想到夫人已属意让她服侍公子,莫名视线便落在了床榻上,莫名面红耳赤,心如鼓跳。本她早该服侍公子房中事,奈何公子离家太过年少,又几年不曾归来,这房中之事便一再搁置,如今夫人已然同意,也不过这几日就能成事,现下一定要多讨公子喜欢才好。可她正想着,一转眼便看见了公子从外头带来的丫鬟,姿色做派皆不同寻常,极有大家闺秀的端庄文雅,心中便越发不爽利起来,也不知这狐媚女有没有勾过公子的脚?洛卿静待秦质净面后,上前将手中端着的木盘中递去。秦质拿过净布拭面后,看向洛卿温润一笑,“这几日可还习惯?”洛卿微微垂首笑言,“回公子的话,一切都好,拂夏jiejie很好,照顾我许多。”拂夏闻言看了洛卿一眼,面含笑意取过丫鬟盘中的衣裳上前替秦质穿上。秦质伸手探进衣袖,温和坦言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做这些,你家小姐将你托于在我这处,只管在府中做客便是,这些让下人去做便好。”“小姐此去巴州也不知何时才能寻到白公子,洛卿不能白受公子恩惠,多做些事情也好安心,只求小姐能得偿所愿。”洛卿垂首含愁,惹人怜惜,那语气仿佛何不欢极为心慕白骨一般。秦质闻言伸手退下拂夏,自行取了玉带系起,在坐下时眉眼一弯,笑中带了几分莫名,“当初我与白兄在巴州相识,他家中应当也在那处,只要何姑娘耐心寻找,自然可以得偿所愿。”洛卿闻言似极为感谢,还待说什么便见拂夏上前拿起木梳替秦质束发,正巧挡住了她的视线,失了开口的时机。秦质未再开口,屋里便静了下来,只余屋里丫鬟来回走动忙碌的细微声响。拂夏梳着手中的乌发,心中荡起阵阵涟漪,公子刚回来不久,请帖拜访极多,平日里也就这么些时候可以亲近,怎么也要多与之说说话,想着便寻思起了昨日那件趣事。“公子昨日睡下了,不知府外生了件趣事,昨个半夜里,一个外乡人欲寻公子,还特地抱了大白菜想要连夜送给您,也不知想的什么,好在我拦住小厮,免得什么疯的癫的都招来,平白扰了公子清净。”秦质闻言没什么反应,轻轻一笑便过了。拂夏看了眼镜中,见公子笑了,忙又接着说道:“听说那人大半夜穿得一身白衣,跟吊丧似的,问他何处人家也不说,跟木头桩子一般在外头立了大半夜才走,您说这人痴傻不痴傻……”拂夏说着正想笑,却莫名觉着屋里气氛一滞,抬眼却见镜中的公子眉眼间的笑意全散了个干净,看着她的眼神极冷极寒,心中大惊,手中的木梳“啪嗒”一声落了地。拂夏吓得慌忙跪下,可又不知自己何处做错,连请罪也不知说什么,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