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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烧烤炉都没有。老林交了使用费,领到一捆柴和铁锅,就带他们随便找小灶。“选哪一号?”老林问。林朝夕把米和菜随便一放:“这还要选吗?”“请时刻保持对数字的敏感度。”老林很嫌弃。林朝夕:“那88?”老林立即转头:“小子,还是你来。”“88为什么不行!”林朝夕抗议。“好歹上次还能说点亲和数。”老林小声嘀咕,拍了拍裴之的肩,委以重任。裴之于是向前走去,找了小灶,然后盘腿坐下。老林走过去,看了小灶的编号,很满意。“17,这确实是个有趣的数字,你来说说看,为什么选这个?”“因为这个灶,离我们最近。”裴之答。老林很难得被噎到,叉腰看裴之,说不出话来。林朝夕笑到打跌。——老林坐在17号小灶前生火。她和裴之被派去很远的水池边洗米洗菜,老林本人绝不会承认这是报复。夏日天高云淡,但又不会太晒,附近有很多家庭都在带孩子玩,有人踢球有人打羽毛球,还有家长在带孩子玩些小游戏。林朝夕一开始洗菜,不过洗了没两下,裴之就默默把青菜接过去,把米推给她来淘。淘米很快,林朝夕三下五除二就干完了。她擦了擦手,认真看裴之洗东西。先掰开青菜,再清洗底部泥沙淤积的部分,最后轻柔地洗着叶片。林朝夕看着裴之小同学认真而娴熟的动作,下意识想去帮忙。“不用了,别把手又弄湿了。”裴之说话时一派自然,但带着很成年人的语气,大概母亲经常对他那么说的。林朝夕愣了愣,只听水流声击打水池瓷砖的声音。裴之小同学平和的目光扫视过来,也大概察觉到语气问题,他又默默转过头。林朝夕耳边想起花卷曾经说过的话,想了想,笑道:“裴哥你在家经常干活吗,洗得不错啊。”“不干活。”“哦。”“以前我爸还在的时候,他很喜欢做菜。”“嗯。”林朝夕拖长调子,但忽然觉得不对,为什么说,以前……在?她不解地望着裴之,裴之正把青菜沥干水,说:“他去世了。”“对……对不起……”林朝夕有点无措,她下意识,求助似地看向远处的老林同志。不过老林正在埋头点火,根本没看他们。“为什么要对不起?”裴之倒是很平静。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林朝夕低头想了半天,回答不出,以至于他们洗完菜,回去找老林的时候,还保持着沉默状态。老林那边,灶头的火还没点燃。他拿着一个放大镜,见他们过来,让他们赶紧放下东西,观察即将腾起的青烟。“你们马上要见证的,是自然的奇迹。”老林很兴奋地说。然而无论她和裴之,都没说话。老林很快察觉到异常:“洗个菜而已,这就吵架了?”“什么自然的奇迹?”林朝夕迅速扯开话题。“怎么了?”老林问,“表白失败了,你这么尴尬?”林朝夕拼命摇头,示意老林别再问了。“没有,是正好讲起我家里的事情。”裴之说。老林随口问:“对啊,你家里怎么了,连她在周末都有人来看,你为什么没有?”“因为我妈反对我来夏令营,我一个人来的。”“哦,那你爸呢?”老林随口一问。“去世了。”裴之再次重复。老林握着放大镜的手抖没有一丝颤抖,语气也很寻常:“丫头也是刚才问了这个,所以特别不好意思?”“应该是吧?”裴之倒也非常平静,如实回答,“她说对不起,我问她为什么要对不起?”“对啊,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老林也同样抬头问。林朝夕站在风里,说不出话。“这既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他的错,不用觉得抱歉。”老林说,“而且死亡有很多含义,有时遗憾,有时是解脱。”闻言,裴之认真地点头,像非常赞同老林的观点。林朝夕抿了抿唇,他看着老林和裴之,总觉得老林这句话意有所指。而裴之当然也很快反应过来。裴之:“师父,那天在公园,为什么特地叫住我?”他指的是和章亮一起进行雏鹰小队活动的那天,老林最后叫住他,碾压他的事情。“看你长得帅,有点不顺眼啊。”“我觉得不是。”他目光清亮,就这么看着老林,像不得到正确答案誓不罢休。裴之认真起来,老林都不是对手。阳光不断汇聚,枯叶洞穿,火苗终于窜起。老林放下放大镜,终于看向裴之:“我见过你们,你爸带着你逛公园,和你下棋,带你坐小火车……”老林这么回答,裴之却问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问题。裴之:“他有次在公园发病,您也在?”“是啊。”“听说是位公园管理人员,把他从河里救起来的,是您吗?”老林表情纠结:“好像是我,但我一直不知道,是不是做对了。”“我不知道他怎么认为。”裴之说:“但对我来说,谢谢您那次救了他,让他又多陪了我一年。”他们坐在土灶边,闲谈间,火已经生起来,烟味非常清淡。故事非常简单,甚至完全可以从对话中了解全貌。裴之的父亲也很喜欢带他去那个公园玩,老林记性太好,很早就记得这对父子。儿子很聪明,而父亲也显然是个聪明人。但真正让老林记住裴之父亲是因某日清晨,他从公园的那条河里把人救了上来。不像那些对生活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