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
“来人呐——庄主她昏倒了!” …… 江月眠觉得眼下的事情变得很荒谬。 晌午饭后,庄主又来寻她谈起双生子的事,她也再次明确表示自己会马上离开御刀山庄,以后都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 许是她的表情太决绝了,平秋水作为母亲见她对自家俩儿子这般避若蛇蝎,脸色很难看,又碍于身份不想跟一个小辈发作,当下甩袖离开,完全把林盛斌教她的那套说辞忘了个干净。 平秋水刚走没多久,江月眠听到墙外有人惊慌地大喊来人,说什么庄主晕了,快叫大夫云云。 好奇之下她想去院外看看,却被突然冲进来的一波人围住,而后她便被人指控陷害庄主,动机是庄主拒绝她嫁入平家。 江月眠当然立刻极力否认,可不光有人指证亲眼看到她与平庄主起争执,还从她所住的房里搜出一个小药瓶,里面剩余的一个蛊虫证实了,庄主锁骨处的那个小红点伤口正是来自“蚀心蛊”。 “该蛊钻进人的身体里,会一点点蚕食其心脏,它的身体会随之逐渐变大,直至变成心脏那般大小。”给平秋水看诊的一位大夫说:“七日后,中蛊之人内脏衰竭而亡。” 林盛斌忙问:“可有解蛊方法?” 大夫摇头:“老夫能力有限,若是药王谷亲传弟子或五仙教长老在,这蛊肯定能解。” “那快、快去药王谷请人!” 有人提醒道:“可是老爷……就算是药王谷的人今日启程,快马加鞭也要十天才能到咱们山庄啊!” 林盛斌要的就是这个说辞,先是做出一副呼天抢地的悲怆模样,后又指着江月眠的鼻子怒发冲冠,“你小小年纪,好狠毒的心肠!我、我要为夫人报仇!” 说着就要拔剑刺向她,却没想到对方的胳膊虽被麻绳绑了好几圈,却还能用脚将他手中的剑踢飞,他被这突然的反抗震得身子踉跄,差点跪在地上。 “你、你……”若说刚才的愤怒是装的,这会儿出了个大糗的林盛斌是真恼怒了,对山庄弟子喝令道:“还不将这妖女给处死,给你们庄主报仇!” 大部分弟子迟疑不决,下意识认为这事该跟定风堂的二位堂主禀告一声,由他们来定夺才是,毕竟林老爷是个没有实权的赘婿。 林盛斌见自己的话跟放屁一样,面上一臊,心火更旺,他给自己的心腹使了个眼色,那人收到指示立即拔刀向江月眠靠近。 “唔唔——”被堵着嘴的江月眠剧烈地挣扎,但这次她的双腿都被绑得十分结实,只能将身子摔倒在地,再往门口的方向滚去,姿态十分狼狈。 林盛斌看出她的意图,忙去拦截。 他这会儿心焦不已,想快些把此女杀了才能安心,毕竟事发突然,来不及细细布置,可若当事人死无对证,那案子再如何漏洞百出,也终会成为悬案。 眼看着头上那把弯刀就要砍过来,避无可避的江月眠下意识闭上眼,然而下一瞬想象中的疼痛并无发生,而是听到一阵兵器碰撞的声响,以及一声呵斥:“住手!” ——是沈忠的声音。 江月眠忙睁开眼,撞进她视线里的面孔却是沈聿白,而沈忠将那行凶者踹飞后,只敢站在沈聿白身后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别怕,没事了,不会再有人伤到你……”他边说边把塞进江月眠嘴里的一大团纱布一点点扯出来,当注意到她的嘴角都裂出血丝,心底一股戾气顿时飙升。 “贤侄你有所不知!这妖女她竟残害我夫人……” 林盛斌不敢上前阻止沈聿白,只能大声对其道出江月眠的“罪行”。甚至重点说出江月眠与他那俩儿子之间的暧昧关系,可任他如何唾沫横飞,沈聿白仍在给江月眠松绑身上的麻绳,并无丝毫被戴绿帽般的恼怒表现,这叫林盛斌心里越发没底。 “我呸!”嘴巴缓过劲的江月眠冲他骂道:“你爹个仙人板板,比那府衙的官老爷还黑心霸道!上来就人把我的嘴堵上,手脚给绑上,还要杀了我,一点都不给申冤的机会,是不是你做贼心虚啊?!” 她这会儿憋了一肚子火,下意识这般臆想回怼。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盛斌心一凌,厉声反驳:“荒谬!我怎么可能要害自己的妻子,我看你是贼喊捉贼!” 说完,他指着徐泽和蒋立,“楚世子和安定伯世子的人,亲眼看到这妖女与我夫人起了争执。” 又指着大夫手中捏着的药瓶,“这是从妖女房里搜出来的,里面还有一个未用的‘蚀心蛊,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可说!” “阿眠只会一点轻功,她根本不是平庄主的对手,怎么可能会下蛊成功。”沈聿白说:“再者,听林叔所述,庄主她是跟阿眠起了争执后突然昏倒,可据我所知,中了‘蚀心蛊’不会立即发作,而是过了三个时辰后才会昏迷不醒。” “这……”林盛斌没想到沈聿白对苗疆的蛊毒这么清楚,好在他反应快,“夫人她清早的时候跟这妖女见过面,没准是那个时候下的!” “你放屁!”江月眠这会儿想撕烂这个老男人的嘴。 沈聿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对林盛斌道:“那按这个说辞,两位认证可就算不得数了。” 毕竟他们又不是亲眼看到江月眠对平庄主下蛊。 林盛斌哪能乐意,当下沉着脸道:“我知贤侄你想替这妖女开脱,但别太强词夺理,若令尊在此他定会对你沉迷女色感到失望!” 所谓话说的越多,破绽也就跟着变多,沈聿白隐约感到林盛斌的情绪不对劲,他欲想再继续套些话,江月眠却突然对徐泽和蒋立说道:“你俩说亲眼见我与庄主起争执,那么我问你们,庄主她头上戴的是什么发饰,穿的又是什么颜色衣裳,有无披着披风,又是什么颜色呢?请马上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