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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以前是不学无术了一点,可他转到耀华之后已经好很多了,物理奖也拿了不少,被s大破格录取,为什么你还是这么排斥他呢?”“耀华?他居然也去耀华了?!”阮母立刻摇头,“音书,听我的,这种人不能要,太不择手段品行太差了,你到时候会后悔一辈子的!”可程迟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他从不遮掩,连缺点都毫不避讳地摊开让她看过全部,更何况那些真实的好。她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那些感情早已经一点一滴渗透,比她所想到的还要浓稠。“我不会后悔的,”阮音书后退两步,再抬起头时很坚定,“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阮母气得在寝室里走来走去,大口大口地呼吸。“我明白了,我算是明白了——你以前从来不会反抗,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结果高三转学那时候开始你就变了,遇到事情你想自己定夺,现在更好,无论哪方面都跟我们对着来——”“你敢说这还不是受那个混小子的影响?他都把你变成什么样了啊!”阮音书垂着眼睑,“我没有变。”如果一定要说她变了,她想,那应该是程迟在楼梯间的某个瞬间,她一眼看过去,他正在自由又随心所欲地做自己的事情,于是她想,为什么她不能那样呢?为什么她一直是被安排的那个,而不是自己决定要走的路呢?其实也可以说,是程迟教会她要听清自己内心的声音。阮母重重叹息一声。“不管怎么样,爸爸mama把你养育到这么大,什么都给你最好的,是想让你以后也都得到最好的,而不是随便找个歪瓜裂枣,随便挑个平庸的专业,你应该得到最好的啊。”阮音书眨了眨眼,偏头问:“为什么是希望我得到你们认为最好的,而不是希望我真正快乐呢?”“我不喜欢,我挣再多的钱过再好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呢?我连自己喜欢的自由都不能拥有,活着和做傀儡的区别在哪里呢?”“我已经被铺排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再过被安排的人生了。”阮母沉默了许久,这才合上眼,但语调中仍然难掩愤怒。“好,那从这一刻起你就去做你自己想做的吧。”“等做好了再来找我。”门被关上,寝室重新变得空空荡荡。阮母似乎不相信她能过好自己的人生。其实她对未来也很迷茫,可至少这一刻的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了。她想要做出点成绩给母亲看,证明她脱离了家庭,也可以过得很精彩。///第二天中午吃东西的时候,阮音书还有点不在状态,连面对着自己挚爱的海底捞都有点无动于衷。程迟给她夹了一块虾滑,问她:“怎么,还在愁昨天跟你妈吵架的事儿?”阮音书抖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们吵架了?”程迟笑:“我还知道某人跟我告白了。”他掐着声子,学她的那句话:“‘我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你怎么听到的??你躲门外偷听了?!”“没啊,”程迟挑眉,“我以为你特意把电话通着,让我听你的真情告白的。”“不是吧……电话接通了啊?”她居然不小心把电话接了。程迟点头,啧一声:“不过你从头到尾那么维护我,我还真有点感动。”他起先也没想到她那么坚定,毕竟在他自己心里他也没好到哪去,阮母的担心他完全理解。但他没想到,阮音书居然不动摇一下。“在阮阮小朋友心里,我居然有这么多优点,我自己都不知道,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你又开始了,”阮音书抿抿唇,“你都不着急一下。”“着急什么?”程迟拍拍她的脑袋,“不要急,该有的都会有的,你总得让你男朋友一步步来吧。”看样子,他好像已经有办法向阮母证明了。阮音书托着脸颊:“那我呢,我现在好多都是未知的。”虽然想要证明,可不被所有人支持的决定免不了要摇摆,她现在甚至都在茫然中生出一点犹豫,怕自己这个选择是错的。程迟却道:“我觉得你换专业没问题,也没什么好未知的,赶上进度之后你会学得很好的。”阮音书:“你这么相信我啊?”“当然,我不信我女朋友我信谁,”程迟勾唇,“况且,课代表高中教我学习讲课文的时候,我可是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要迷人的。”“……”“我支持你转到文科专业,还有一个原因。”“什么?”某人欠揍地笑笑,眼尾漾开似笑非笑的潋滟。“一个家里,有一个人研究理科就够了。”///大一末梢,阮音书终于顺利地转了专业,并且分数不错,转进了一个不错的班。从大二正式开始,她就是个文学系的学生了。她是真的喜欢这个专业,转走的那一刻一身轻松,哪怕去了新教室要重新认识新同学,可骨子里还是有扑不灭的雀跃。大概每个人都有一个绝对热爱的事物,只看自己能不能找到。大二上学期,因为要忙着适应新的内容和节奏,阮音书的生活充实忙碌。就这样,她和程迟维持着热恋期情侣的频率常常见面,但学业也没有耽误。大二下半年的时候,阮音书在新专业里已经完成得不错了,所有考试都排前列,作业也总是被赞不绝口。她终于找到坚持下去的动力,还有希望。程迟在s大也越做越好,倒不是他自己说的,而是阮音书某次组织活动,居然听到a大的老师在讨论他。说他长得帅,业务能力好,唯一有一点就是不怎么爱搭理人。偏科严重这个问题,在他物理光芒的掩盖下,竟也不值一提。很快就到了新一年的跨年夜,跨年前不久,程迟又被程老头召唤回去了一次。那次程迟去了很久,说要不是老头子最后咳得没法说话,估计要说上几天几夜才会被放回来。阮音书问起爷爷的近况,程迟仍保持一种消极的乐观。“他说自己活不久了,但毕竟每天都在治疗,又在深山里养着,我觉得还能撑到他孙子结婚吧。”阮音书停了一下:“他孙子什么时候结婚呢?”“看他孙媳妇儿吧。”这人四两拨千斤。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又钻进他的套中,撇撇嘴:“那他有跟你说什么吗?”“还不就是之前那些,学校里有几个去国外知名光学研究室的名额,他想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