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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结局。尊严可以暂且放一放,如果俯首称臣可以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那仿佛摇尾乞怜也并不卑贱。可她没有回头,裴醒隐约还能听见她的笑声。她那样美,声音也是美得不行,笑起来如风吹银铃,似落地玉珠,清脆且曼妙。只是说出的话却并不那么悦耳。“可是我从不回头啊。”“破了的镜哪能完好如初,都是覆水难收。”世界上哪有什么和好如初,都是心有不甘而已。可她并未不甘,还觉解脱。裴醒很好,她也很喜欢。喜欢到和他一起去纹身店,在心口纹上他的名字。喜欢到因为他喜欢北极熊,而带着他上姑姑的科考船去北极。可也仅仅如此了。即便喜欢,也不会在他的愤怒下停止去酒吧的脚步,不会在他的不满下拒绝与异性的往来,不会在他的冷漠下放弃赛车的钥匙,更不会在他的劝阻下停止捅向同父弟弟的刀。更不必说久而久之,她已生厌。对于他所谓的改邪归正生厌,也深觉裴醒所谓的喜欢与爱,都不能忽视他自己,他只是不满足,想要一个完完全全符合他心意的尹穗子。不是说不喜欢,当然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呢。那样鲜嫩的rou体与各异的性格,多么有趣,和赛车等一系列刺激而新奇活动一样,对她而言都是必不可缺又食多则厌的。那也仅仅是喜欢而已,也仅仅是喜欢过了而已。而且啊,喜欢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喜欢二字,于她而言是脱口而出,也是掐指便来。当人置身于一个看不着边际的广阔花园,繁花似锦,百芳争艳,又怎么会为了区区一朵花而终止探索春锦的脚步呢。裴醒正坐在那个琴凳上,脸上并没有往日里绅士而和煦的笑容,垂着头十分低落的模样。尹穗子笑着,像是旧友久别重逢,说起往年趣事只是含笑。“你怎么就这样善变?裴醒,当初你可是一个劲让我改邪归正,现在呢,你好像也不是蛮正气的了。”裴醒忽然开口。“我只是想让你……”他顿了一顿,已经含在吐露气息中的话重新湮于唇齿。“算了。”那时候年轻气盛,心高气傲,说分手不挽留,那就分手好了,哪里知道未来将如此念念不忘。可所谓的分手,也不是想要博她一眼,想要她能多停驻片刻。却只是弄巧成拙。南城春雨的午夜梦回,脑海之中皆是她的一颦一笑。少年初识情,可惜眼前人却从不理情。不是不识,只是不理。那些话说出来便没有意义了,如她所说,她早就过去了,只是自己依然倔强的不肯放手。只是怎么可能放手。他轻声说。“酒吧那天,你说的话还算数吗?”尹穗子一愣,像是在回忆。终于想起他所说的那一句话,她微微扬唇,眼里的笑带着玩味与审视。“当然。”裴醒慢慢扬唇,动作生硬,嘴角弧度凄冷而庆幸。“那就好。”他忽的站起身,从背后拥住尹穗子,那样紧,一如当年在那片荒无人烟,圣洁而雪白的冰原上。好像这是他唯一温暖的源泉,松开半分都要如坠寒冰苦水中。“那就好……”再怎么样不堪的关系,也好过和她形同陌路。做朋友,怎么可能。尹穗子一动不动,只任由他。裴醒渐渐不再满足于拥抱,他凑近尹穗子的脸,一双眼只是望着那片芬芳,含住了那两瓣玫瑰似的唇,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清擦红色玫瑰上的露珠,尹穗子没有拒绝,他终于在枯苗望雨里与她再不分离。这一张嘴,说起话来可以甜腻过蜂蜜,也可以寒冷比刀刃。他尝过甜蜜,也不惧来吻冰刃。可惜尹穗子还是未曾动过分毫。流连忘返的是他,如痴似魔的也是他。尹穗子只是冷眼旁观。裴醒紧紧拥着她的手臂再次锁紧,清澈的眼里像是有一滴泪。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一滴累落下来。当然,如若实在忍受不住,也不能落在尹穗子眼前。他头埋尹穗子肩上,口中渐有血的腥味。双肩颤抖。尹穗子怎么能不知道,她只不过是懒得知道。她伸手,像是安慰被夺了糖的孩子,轻抚裴醒的头发,那样软,柔顺的像是一个姑娘家。“你看,这就是你想要的。”“裴醒,我那句话不是说说而已。你如果觉得可以接受,当床伴我完全没有意见。”虽然她并不缺床伴,但是初恋情人总是不一样的。那段朦胧纯真的爱像是心上的点点星光,湮灭就湮灭,不足为谈,但若能明亮,再好不过,哪有人不喜欢这样的锦上添花呢。裴醒埋在她的肩上,她能感受到裴醒的所有动作,自然不会错过他这轻微的一颤一顿。尹穗子轻微瘪了瘪嘴。想来是不成了。也对,到底是出身名贵的少年,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羞辱。只有他们包养清纯女学生的份,哪有人能真的奴颜媚色去当人的床伴。她正想推开裴醒,却在一片寂静之间,听见了一个声音,她甚至没有听出什么情感。只是平平一个字。“好。”她听见裴醒说。像是意料之外,她笑着伸出手与他相拥,手一下一下拂过他的后背与脊梁,像蝴蝶吻过露珠,轻柔而缓慢,一点一点的贴身而下,是最长情的蝴蝶,最温柔的情人,两个人像极了重归于好的情侣。但也仅仅只是像极了。尹穗子笑容明媚,在笑间叹了一声。“唉,你怎么就这么贱呢。”男孩没有说话。取而代之的是汹涌而来的亲吻。像是将适才的冷漠与讽刺全然忘记,再不是小心虔诚,更似末日狂欢,尽兴而绝望,却又隐隐期待着明日的黎明。动作太大,甚至让尹穗子退后了好几步。钢琴并未合盖。耳鬓厮磨间,钢琴奏出奇妙乐章,不知所以然。却没有人管,只让它绕梁而去。这一场由身体与爱欲合奏的钢琴音乐会,只有一位听众。隐在琴室未完全合上的门外。那一双眼曾如漫天银河,如今却是星辰坠落。手握紧却又松开。他一如来时,悄然退场。漆黑的楼道并不敢开灯,也就没有人见到他眼里隐约的悲哀与沉痛。早就知道了,却还是不舍放手,也永不放手。楼外的蝉不知鸣叫了多久,绿植花盆旁的晶莹水光也已被盛夏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