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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疼痛可以言说,可以消除,被最爱最珍重的人背叛的痛,才是痛到极致又如跗骨之蛆,难以割除。张依柳也诚然如此觉得。当那一把刀没入她的腹部之时,她已然听不到儿子哭诉的声音,听不见那张嘴里反反复复念着的对不起。对不起……这就是她爱若珍宝,即便到了生命尽头都要为他一一铺好路,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换他一生荣华的儿子。她这样爱,这样宠的儿子却能为了一千万将刀捅入母亲的身体。仅仅为了一千万。伤口流出的血同刚才滴落的红酒混杂在了一起。伤怀而绝望的眼泪同适才关切并担心的泪水缠绕在一起。一时分不清是酒还是血,是关切还是绝望。四下无声。只有张明耀轻微的抱歉。忽如其来的鼓掌声,来自这一场戏唯二的观众。尹穗子红唇白齿,唇角上扬,弧度明显,显而易见的快活。掌声便来自她。“好孩子。”“你可真是她的好儿子。”一样的不知廉耻。萧朗携着外头的闷热气息闯入房内。众目睽睽之下,犹犹豫豫的将一个盒子递给了尹穗子。尹穗子断然接过。低首掀开盒盖,里面是两只已装好的针管药剂。她抬头看着张明耀。“你这样乖,我一定要好好犒劳你,一千万怎么够呢。”张明耀听不太懂,在低沉的悲哀自责里扭着头看尹穗子。夏天的雨一如年幼孩子的泪,忽如其来。像是碎石砸在窗户上,在寂静的房间显出几分可怖的气氛。尹穗子笑的明朗,精致无暇的脸上酒窝浅浅,顾盼生辉,不知为何他觉得阴寒忽来。“你想怎么样。”尹穗子无所谓他如何想。抬手扬一扬手中的东西。“钱让人快乐。我手里的东西可是钱也买不来的快乐。”“让人羽化成仙,□□……”她笑容纯净而明艳。“你看我是不是很善良,无偿免费试用。”张明耀怔了一怔后是汹涌而来的恐惧,他一退再退,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背倚着墙壁,仿佛那样才能让他获得微薄的安全感。“你想做什么,那是犯法的。”除了雨滴砸落在窗户上的声音,他只能听见那双鞋踩在玻璃地板上的声音,步步生莲清脆而曼妙。一如她走过来的身影。她弯下眼,星眸含情,却为冷情,声音柔媚,却是残酷。“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张明耀瘦弱的肩膀像是在十二级风里摇摇欲倒的树,大脑已经没有空去想任何别的,只随着心而颤抖。面前的人真的是说到做到。他相信所以才更加害怕。“我会报警,我会报警的!”尹穗子笑容不曾消散。“我怎么可能会那个机会给你呢。”张明耀像是要将唇瓣全咬下,眼珠儿像是铜铃一般瞪着她,是愤懑又是如临深渊的绝望。尹穗子蹲了下来。“不过,我可以给你另外一个机会。”张明耀眼里亮出了希望的光,是生的希望。尹穗子扭头望了一眼瘫坐在地木楞而绝望着的张依柳,扯着唇意味不明的笑。“你还有一个选择,亲手将它注入你妈身体里。”“毕竟这东西还挺贵的,不能浪费,你说对不对。”“所以啊,不如让她替你受过。”“反正她也快死了。”张明耀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忽如其来的生机令他狂喜,嘴里还在念叨。“对对对,jiejie说得对。”尹穗子将盒子往张依柳身边一扔,站了起来,看着他像狗一样的爬过来去拿那一个盒子。生怕张依柳拿了盒子将两支全部打在他身上。死亡的恐惧下已经完全丧失了尊严,而他本就不是什么高洁的人。疯狂的像是失去了所有理智的丧尸。为了生存,在所不惜。尹穗子倚着窗户,看着这一场生存游戏。张依柳在被儿子刺了一刀后便一直木木的。便是那盒子落在她眼前,也无任何动作。不知道是生不出任何动作,还是到死都怜惜儿子。甘愿为之受过。真是索然无味。什么也的人,生出的孩子就是什么样的。儿子性情如此,就难怪母亲会勾引一个有妇之夫。很多年前,张依柳就是用这样楚楚可怜的姿态主动勾搭了尹江,在明知对方是有妇之夫的情况下。张依柳生的温柔多情,隐隐还与李女士有些相似,在尹江面前性情柔的不行,温情小意,像是江南细绵的雨,润物无声,与多情而寡情,对着尹江漠然待之的李女士天壤之别。李女士那样美,尹江怎么可能不动心。男人的劣根性,总是望着得不到的女人,谓之心上白月。征服李女士,该是多大的成就,该有怎样的自豪。所以啊,即便是个替身,尹江也宠的不行,甚至生下了孩子。而张依柳可能是三流言情看多了,甚至生出了取李女士而代之的想法。所以如今种种,皆是咎由自取。有大海那样大的心,却只有水珠儿的能力。想取李女士而代之,却不得手;想杀她,终也失败。张依柳那个受肥皂剧污染的脑子是看错了人,低估了人。没有想过小三上位对于尹江而言绝无可能,李女士也并非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的豪门贵妇,尹穗子更不是一个温柔可欺的原配女儿。尹穗子起步走到了沙发旁。张明耀正高举着两个空空如也的针管,像是在向她讨赞。尹穗子笑了笑,说。“不错,你的确很笨。”她停了停,又说。“和你妈一样。”可不是笨。虽然有狗眼看人低的原由。但是,主要还是因为笨。比如说持刀行凶这件事。身上有了不可抗拒的病毒还不好好利用。割破她的脸塞她一脸血。所以一笨不止毁终生,可能还会祸害了下一代。张明耀又愣了。只是这一回尹穗子并没有给他答复。施施然的带着萧朗和郑昭出了门。他听见门落锁的声音。扑腾着跌撞跑到了门口,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去敲门。没有答复。外头狂风暴雨。他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门口站着的是四个保镖,个个肩膀上都是大块的肌rou。尹穗子平静的吩咐。替室内的两母子决定了生死。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