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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进那黑洞洞的天空里面去似的! 如果不是天空中雨水呖呖浇湿了头脸一片清冷刺骨,小牧童真的要以为自己是撞了脑袋,昏了做梦了! “这这这……这是什……啥地方?” 把脑袋转了三圈,本尼才算终于接受了自己面前的变化,然后一团乱的脑子里也清醒了很多,一道道的念头像是火光一样闪亮起来。 是了,远处的木栅的尽头,就能看到那一片明亮的灯火耀目辉煌,虽然看不清楚其中的虚实……但是在整个克鲁罗德,在这种夜里,除了大汗的黄金帐,那里还有这么明亮的光? 黄金大帐? 黄金大帐! 俺的崇山之神啊…… 虽然是曾经说过知道什么进入大帐的路,但事实上本尼这种小牧童,哪里有什么资格靠近这座克鲁罗德主人住所?连可能都没有! 他距离这里最近的一次,也就是在几百呎之外远远看着这些高大的箭楼上面全副武装的弓卫而已,那是去年他跟随着一个舅舅一起来这里朝圣的事情,但是或者是因为那位公主殿下吧,所以有关这里的事情很多他都是听说之后就牢牢地记住了的。比方说,他知道那两座吊斗里面那些人都是整个克鲁罗德顶尖儿的猎人,配的都是最硬的长弓,一张弓就可以把天上飞的大雕啊,苍蝇啊什么的都射下来,射人更是在一千呎之外一箭就能射死了七八个的! 可是自己这几个人又离着那里能有几呎呢?下一瞬,那些箭是不是就会嗖地一声飞过来穿了自己? 一瞬又一瞬,不知道多少瞬之后,箭矢始终没有来,小牧童只看见那个白头发的家伙向着那碉楼招了招手,很快一阵人声鼎沸,木栅中央那两道大门就打开了……于是又把他惊吓得几乎迈不动脚步——黄金大帐的门扉在傍晚关闭,除非得到大汗的命令,否则是不可能开启的,这是整个克鲁罗德所有牧人都知道的几件事之一。 那眼前这个招了招手就能让不可能变成了可能的人,又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在这种雨夜跑到了自己家那小小的毡包去了呢? 跟在几个人身后就这样慢慢地走向那两扇缓缓开启的木头大门,可怜的牧童脑袋里一时间也不知道塞进了多少个问题,但是仅凭他那一点点的见识,却又那里想得出半个答案?所以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这两个人,看着前方那些忙忙碌碌的卫兵,仆从各自分开,任由他们一路向前…… 没有人阻拦,更没有人疑问,那两个甚至不是克鲁罗德人的人就这样走向黄金大帐的方向,简直就像是……他们两个,才是这座黄金营帐的主人似的。 …… 但黄金大帐的主人,自然是黄金大汗,也只能是黄金大汗。 黄金大汗,金帐汗王。 这名字跟大陆上但些王国的国王,皇帝,或者公爵没有多少不同,一个笼统的称谓而已,真正能够让人称颂的,只有它代表的力量。 或者说,是力量才带给了汗王无上的意义。 唯有所有的克鲁罗德人的力量,命运,一切……才是这名字的全称。 金帐汗王站在他的帐幕的门口。 他身上华贵的皮袍已经被褪下了半截,一只衣袖就那样塞在腰间,露出他魁梧的身体上,交缠着无数伤疤的健硕肌rou,雨夜的冷风从大帐的门口吹拂进来,但是却无法让他皮肤下的血色消退一分。 如果没有人说出来,谁也无法看出他是个六十五岁的老人了。 他的头发虽然已经半白,但是依旧浓密,除了眼角,面颊上也看不到多少皱纹,而他那一身虬结的肌rou,给了他仿佛无穷无尽的精力,让他现在仍旧可以一次喝掉六七瓮的麦酒,再穿戴着他那一副重达三十磅的胸肩铁甲,挥舞那长度超过了七尺的斩首斧,一斧子砍掉熊的脑袋。 年轻的时候,他就曾经听到过一个传言,那就是如果你想要战胜时间,秘诀就是不要让自己感到难受,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值得耗费太多心思去想,想得太多那是那些狡猾又愚蠢的敌人们经常干的事情,只要找那种最舒服的方法,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方法。如果有人让什么东西不舒服了,那么就砍掉。山挡了视线就砍掉山,人挡了路就砍掉人,他的父亲,上一代的大汗也同样是死在他的斧子下面的,虽然对外宣称的说法是狩猎的时候坠马而死。 可惜,年轻时那种狂放的随心所欲的感觉已经越来越难以得到了啊…… 有时候,为了得到某些东西,似乎注定就要失去另外一些,而有些东西一旦得到,为了维护就得付出的东西……就像现在,他背后那个仍旧在喧嚣着的场所,男人,女人凌乱的混杂在一堆的场景让他心中似乎多了些甚么……那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是占满了全身的黏糊糊的血浆,可是却又没有血浆那种令人愉快的腥气。 拎起手里的酒瓮,他将其中以龙舌兰酿造的烈酒一饮而尽,半天才心满意足地吐了一口气。 不过那种令人很不舒服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 全身都在发痒,从牙齿,到手指,手腕,每一个骨头节好像都在发痒,强烈的催促着他,要他抓住斧子然后去砍掉那些胆敢令他不舒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