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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肆动了动嘴角,小声问:“你醒啦。”“嗯。”陆厌用沙哑的声音回他。林肆起身,将放在腿上叠好的衣服递给他:“……谢谢。”他拇指指甲按了按食指指腹,“你回去睡会儿吧,监控记录已经恢复了,剩下的我来看就好了。”陆厌穿上衣服:“睡的好吗?”林肆愣了愣,再开口就变成了个小结巴:“哦……我,我……睡的挺好的,你衣服不是给我盖了吗……”他摸自己的手腕,各种词语和想说的话都在脑海里,却一时间凑不出一句能够完整表达出内心的话。熬了一夜的陆厌,和盖在自己身上的毛衣,在他心里撒了一大把愧疚的种子。“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林肆低下头,又看陆厌,“你吃早餐吗,我现在去给你买份早餐。”修长手指在他的椅子边缘敲了敲:“别跑了。”林肆轻轻“啊”了一声,摸不着头脑地问:“那我去哪里啊?”“坐这里吧。”陆厌将他椅子拖到自己身边,重新靠近电脑,将恢复的文件整理,重新导入。林肆坐在他旁边:“你不困吗?”“还好。”陆厌找到昨天的时间点,播放视频,目不转睛地看。林肆不自觉也吸了口气,直挺挺地坐好。“你看这里。”陆厌给他指了指。林肆就点头。过了五分钟,陆厌按下暂停:“你饿不饿?”“不饿。”林肆摇摇头,问他,“你是不是上班时间快到了?”“能按时到。”陆厌拨了电话给段洋,交代了上午的事情,再让他顺便送早餐过来。天光明晰,林肆揉了揉眼睛,一只胳膊撑着自己,靠在陆厌边上看屏幕,他想和陆厌说几句话,但陆厌的工作效率和工作态度实在令人肃然起敬,林肆都不得不紧绷起来。画面倍速播放,林肆和陆厌聚精会神看,眼睛都不眨,一个画面闪过,林肆猛地抓住陆厌胳膊:“诶!”陆厌按下暂停。林肆在陆厌胳膊上拍了拍:“后退一点点,这里这里。”陆厌按他说的,退到他说可以的地方。“他出来了。”画面中,白帆从B24电梯口出来,往左边张望了一分钟左右,随后直走离开画面。林肆算了算时间:“离他进去B24,差不多二十分钟。”林肆想着,“能证明他是专门过来拍照片的吗?”陆厌将时间截保存下来:“可能还要一些别的证明,需要他前后的行动轨迹。”林肆点头如捣蒜,陆厌却没按播放键,扭过头,直直看他。被陆厌这么一盯,林肆也不自在了,往后缩了缩脖子:“怎么了?”陆厌垂下眼眸,目光像是落在林肆的锁骨,也像是往下落在林肆手肘,但不过多久他便转过头,继续播放视频,低低答道:“没事。”林肆总觉得那儿异样,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赶紧把抓着陆厌胳膊的爪子缩回来,还做贼心虚地用另一只手按住了。“不好意思。”他动了动肩膀,让自己离陆厌远一点。有了大致时间点,他们找起来方便很多。中途廖纪打来电话,说从昨天到现在都联系不上白帆,人不在公司安排的公寓里,另外,表演老师愿意为林肆作证,同公司的几个歌手主动表示,可以在社交平台为林肆发声。而林肆和陆厌查到同一时间17栋的电梯和25层的监控,没有白帆进出过的踪迹。那辆狗仔车也被镜头捕捉,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从下午就进来了,在小区里晃了几圈,最后停在公共停车位,白帆离开后,没过多久也跟着走了。时间点越细化,线索就越容易找到,白帆的车从西江东北入口进入,陆厌将两辆车车牌号都记下,发给段洋,让他去查车主。时间七点四十,林肆和陆厌这边告一段落,能查的都查出来了,他伸了个懒腰,疲惫地叹了口气:“总算完了。”陆厌把需要的数据全部上传到云端,顺便拷贝了一份给林肆,让他带回去。“陆厌,”林肆接过硬盘,很正经地看着陆厌,“谢谢你。”他说完还想再正经地给陆厌鞠个小幅度的躬,却被陆厌用掌心按住额头。清晨温度不高,额头沁凉,温热掌心覆上来的时候,肤感异常明显,林肆顶着陆厌的掌心抬起头。“嗯?”他的视线被陆厌小臂挡住,只能看见陆厌的胸膛。浅咖色的毛衣是斜纹的,不密,每个褶皱都相同,距离都一样,像陆厌以往那般,严谨沉稳,一丝不苟。向来习惯沉默的人松开手,同他说:“早安。”视野扩大时,那双深邃的眸子沉沉看着他,时空坠落,平行世界交错而过,林肆恍惚以为,Y站在自己面前。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睛。陆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嘴角。“回去吧。”林肆迷糊地点头,跟在陆厌后面走了两步,手不自觉拢住额头。他为什么要摸我的额头。他为什么要和我说早安。……还有,他为什么要把衣服给我盖着。“陆厌,”林肆在后面喊住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你不讨厌我吗?”走廊里有半抹照进来的清和阳光,打在陆厌的头发上,金浅色,暖绒绒的。“不讨厌。”陆厌向他走,一直到他面前,“以前对你说过的那些话,我向你道歉。”林肆愣怔了许久,才不太相信地问:“啊?”“所有做过的无理的事,说过无理的话,我都向你道歉。”陆厌说,“五年前,我把你推开,也包括在内。”“林肆,对不起。”林肆眼眶有些泛酸,他不知道这算什么,却觉得心堵的慌。他对陆厌的所有恨意来自陆厌年少时的冷漠和居高临下,他在人生最无望的时候求过陆厌,但没有结果。尽管他告诉自己,对陆厌来说,帮是好心,不帮是本分,但他始终没有办法不将陆厌与陆绍明算作一处。陆厌也许没有错,但林肆却耿耿于怀许多年。如今陆厌这样低姿态地来求和,林肆整个人都乱了套。他攥着自己的衣角,像个失声的人,想说话说不出,几次张嘴都没有发出任何一个音节。“你的电话。”陆厌说。林肆垂下手,在口袋里抓了抓,发现抓错口袋以后又换到另一边,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来。“我这边差不多,保姆车的行车记录仪请公证机关做了轨迹记录,”廖纪说,“监控怎么样,要不要我让人过去帮你查?”“哦。”林肆用手按住太阳xue,余光看见陆厌冲他指了指,他就跟着陆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