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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阳光之中,所有的阴霾一定就能一扫而空...没有多想,东缓缓下了床,脚底触到的是软软柔柔的厚毯绒毛,不知走在上面是什么感觉,一定像踩在云端上一样舒服吧!罗伦斯的庄园里没有这么厚的长毛地毯,当然不是罗伦斯不懂享受,而是顾虑东脆弱的肺和气管。东慢慢把重量放到脚上,倏然踝上一阵刺骨剧痛钻心而来,一时忍受不住竟直直摔下,东下意识急急用手去撑,但手上那里有力气,跌势没半点阻碍,仍是摔倒在地,所幸那毛毯极厚,人才没受伤,不过才这一眨眼功夫,四个环扣里又渗出大量血来。东似乎没有感觉一般,连看也没看一眼,扯掉碍事的点滴,慢慢爬向泻入大片阳光的落地窗去。齐格进门没看到该躺在床上的东,心几乎漏掉一拍,眼光一抬恰恰看见倚在门扉的东,他闭着眼,抬头向着阳光处,苍白瘦削的身影几乎隐在明亮的阳光之中。那一瞬间,齐格几乎能感到东就要消失在那光影中。他急急抢上前去才发现乳白的地毯上拖着四道长长的血迹,而东落脚的地方也已叫血染红了一小片。查觉到有人靠近,东一下张开眼睛,原本宁静安详的表情在看到来人后一下变为漠然。眼见东的表情变化齐格心里自然不悦,但再看东这等情状又不免心疼歉疚,他用着极为难得的温柔语声说道:「想要什么?!怎么不叫人呢?!」「原来我只能想要什么,不能不想要什么吗?!」转过头去,仍是望着窗外,东口气淡然。「喔?!东不想要什么?!」「这四个环扣,还有...你。」齐格闻言脸色变了变,心里发狠却也知道对东没有用,只得忍下装作没听到东刚才所言,自顾道:「很疼吧?!等过几日便不疼了。」东冷冷看了他一眼,没再搭腔。把东抱回床上,齐格拿起一旁的水递到东嘴边,笑道:「来,喝口水吧!」「你有耐心伺侯我多久?!」东突然问道。没料到东有这么一问,齐格一下楞在那里。「我被你弄的像个废人一样,以后生活是没法自己过了,齐格少爷能伺候我多久呢?!」「原来东是气恼这个,别担心,」齐格放缓了脸色,说道:「等过得几日你就能自己走了,只是不能跑跳,至於手...一般事物是拿得动的,只要不是太重。」东听着不由觉得好笑,“不能跑跳”,这是注定的吗?!亏得锦和罗伦斯为他费尽心血治好一双脚,到头来还是不能跑跳?!东突然放声笑了起来,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齐格被东突如其来的狂状弄的不知如何是好,抓住东的肩,说道:「别这样,我会补偿你的,我会一辈子待你好的。」「待我好?!」东吃吃笑了起来,举起自己的双手,看着沾着血的华丽环扣,然后抬头看着齐格,一脸纯真无邪,说道:「就像这样吗?!」不待齐格答话,东紧接又道:「你待我还真是“好”啊!不过你一向都是这样待人“好”的。三年前你待我的“好”让我下半辈子受用无尽,这次你待我的“好”是要我把命也赔上了吧!」东刻意强调那个几个“好字”,齐格怎会听不出。自东话里的恨意齐格已然明白东推想出三年前是自己凌虐他才害得他游走生死边缘,即使被救活身体也是亏损大到无法挽救,下半辈子只能缠绵病榻,所以才会有那句反话“让我下半辈子受用无尽”。齐格脸色讪讪,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不自然的笑道:「我怎么舍得要你的命?!雷医术精湛,你好好休养几日就没事了。」东闻言才止住的笑又响了起来:「没事?!你在骗我还是骗自己?!我的身体我难道不知?!雷医生既然医术精湛想也告诉你了,你千方百计留我下来又能留住几日?!呵呵...真是白费心机了...」东这一句恰恰戳在齐格心上,他自雷口中知道东的身体状况已自后悔当时太过冲动伤东不轻,此刻再听东没有半点在乎的说着自己命不长久更加懊恼。「三年前是我不对。你能给锦机会,为何不能也给我一次机会?!」一向自视甚高的齐格竟说出带点哀求的意味的话来,足见他心里确实有些悔恨。东却半分不领情,只冷冷笑道:「锦待我如何,你又待我如何?!你要机会不难,但你对我做了这种事,却是自己亲手把机会给毁了。」齐格原不是好性子的人,怎禁得起东一再顶撞,当下脸上挂不住,露出阴鸷:「东,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拉下脸来待你好,你就好生受了吧!别又不识相的自找苦吃。」这句话说来既冷又硬,那里有刚才半分温柔好意。「呵呵...」东轻轻笑了起来,口气嘲讽:「这就是你的一辈子吗?!齐格,你的耐心实在不好,不愧是法贝瑞尔家的骄骄少爷,不过你前前后后哄了我也有三句,也算是我的荣幸了。」一句话讽得齐格脸上再没半分表情,心知再说下去东不知又要说什么更加难听的话,当下冷哼一声,说道:「东是聪明人,想想总会明白。」不待东答话,便自去了,但即使关了门,齐格仍能听到那轻轻细细却饱含轻蔑嘲讽的盈盈笑声...睡梦间冰冷的手好像被包入一双柔软温润的大掌中。是锦的手,锦的身量没自己高,但一双手却厚实宽大,不论何时,总是温暖的将自己的手纳入其间,最喜欢被他轻轻拍着,那呵护关爱彷佛随着轻缓的节奏拍进心里,连心都能深深感受到被珍爱重视。但锦怎么可能在这里呢?!这个关着被折了翅膀的金丝雀的华丽笼牢...不愿醒,如果是梦就梦就让永远延续吧!只要不张开眼就不用面对残酷的现实...啊...何时自己也变得如此脆弱了?!如果锦知道了,不知要怎生嘲笑自己...温热的液体滴在腕上,轻柔的吻落在手上...「东...」喑哑哽咽的声音不似以往清醇,但...真的是锦...东不可置信的张开眼,入目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眼里仍是盈盈润润,颊上却多了两行泪,唇角仍是似笑非笑,却掩不住微颤的惊惶。「不痛了,一点也不痛了。」知道锦的伤心难过所为何来,东想也不想便出声安慰,想抹去锦脸上的泪,手却一点儿也使不上力,心里不由再次恨起齐格。细细看着东仍然微肿的手腕,怎么可能不痛?!当时听到和也的描述,锦痛得都快昏了过去,今日亲眼看见,更加令他心痛的都要停止跳动。怜惜、不舍一下溢满心间,化为热泪再次淌落。「怎么来了?!」东刻意忽略锦的泪水,轻快问道。「你那通电话我能不来吗?!」稳稳自己的情绪,锦知道再怎么心疼也无济於事,刻下最重要的稳住东。「嘻...」东咭笑几声,淘气说道:「烦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