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讨厌一个人完全不需要理由
003:讨厌一个人完全不需要理由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皎洁的月色自落地窗外洒入,笼在我的身上一片银白。 我半靠在床上,聆听着窗外潺潺的水声,心里烦闷的慌。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同意在这里住下呢? 我知道,我所向往的自由,是无拘的海阔天空。可是在这里我无法平静下心情。 我想起,之前给爸爸的一通电话,我才晓得。让我到壅土是小叔的主意。爸爸现在纵使有点小钱,但也不敢跟本家抗衡,世珠是表奶奶的唯一嫡孙女,容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 我掀看袖子,在手臂上曾被獒犬咬伤的痕迹,事隔多年,仍清晰可见。那时,mama抱着浑身是血的我痛哭流啼,爸爸甚至冲上去想抓住罪魁祸首,可是……无济于事,我们一家只能打落牙齿合血吞,从此尽量少与本家那边以及爷爷联系,除了必要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我们一家人是不会去任何亲戚和本家的。 因此,这次的事件,无论是否有我嗑药的原因,还是对世珠的忍耐到达的极限,这次打架,算是我自己把自己推进火坑里。 爸爸说,如果不是小叔出面,或许我真得会被本家套上“故意伤害罪”,送进监狱,这一生彻底的也就毁了。 我应该要对小叔心怀感激之心。 我想,要不要我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对他磕头谢恩,再三呼万岁? 我讨厌他。 讨厌他,可以有很多的理由: 他是表爷爷的最疼爱的儿子。 他是世珠的小舅舅。 他是本家的继承人。 他是所有人巴结的对象。 他比我更有才学。 他是斯文败类。 他穿白衬衫比我爸爸穿更好看。 …… 我讨厌他。 看到他心里就非常不爽。 他妈的。 无论如何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明天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学校有没有住宿楼。 我闭上眼睛,命令自己不可以在东想西想,睡觉睡觉睡到明天早上,就要把一切出乎我意外的事情都搞定。 一定要搞定! 我想着时,空灵的钢琴声伴着流水徐徐溶入我的房间里。 是他在弹吧? 我记得在大厅的一角安置着一架博兰斯勒三角钢琴。 那是世界上最昂贵的钢琴。 我当时还暗自在心里嘲笑:这钢琴买来当摆设吗? 而现在…… 那么清澈、空灵、虚幻的乐曲。 仿佛是最初之初时,当夏娃吃下了禁果,而在下一刻涌上来的一切的感情。惆怅、瞑想、缱绻、激动、叹息、兴奋、不安。 我静静地听着。 宛如浓稠般的痛苦。 …… ………… 他妈的,到底要不要人睡觉?这房子的隔音也太差了吧? 我一咕隆坐了起来,端起放在床头的牛奶,一饮而尽。 这牛奶是小叔在我睡觉前给我的,说什么换了新环境,睡不好觉,喝点牛奶帮助睡眠。本来我想把牛奶倒掉,但是一转念,不喝就亏了自己,所以还是放在房间里,打算等口渴的时候再喝。 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不过,似乎真的有效果。 虽然牛奶已经温温的,但一杯下肚,竟然也泛起睡意,我打了个呵欠,窝进被子里,找到一个最舒适的睡姿,阖上眼睛。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天亮,甚至半夜都没有起床喝过一次水。 我有干燥综合症,到现在已经有七年的时间。老觉得口渴,虽然不缺水,但唾液分泌非常少,必须不停喝水,连半夜都会渴醒找水喝。 昨天晚上我竟然没有半夜起床找水!? 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我病好转了? 我摸摸索索地起床,衣柜里应该有准备校服吧? 好象记得他提过校服和日常的家居服都放在衣柜里的。 “哗啦”一下,我拉开壁柜的门。 瞬间呆住了。 这、这、这是衣柜吗? 近20平方的小房间能被称为衣柜吗? 琳琅满目的装满了衣服、鞋子、裤子、裙子、外套…… “哗啦”一下,我一把又把门拉来关上。 不行。我需要冷静一下。 我靠在门板上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后,算是鼓足了勇气,再次把门拉开了。 我闭着眼睛走进去,在一块写着校服名牌的玻璃窗前停下,拉开玻璃门,里面是数十件清一色的基尔特服装,简称“苏格兰格子裙”。一条长度及膝的方格呢裙,一件色调与之相配的背心和一件花呢夹克,一双长筒针织厚袜。裙子用皮质宽腰带系牢。如果再加上花格呢毯披肩、羽毛头饰、钱夹子和风笛的话,我会认为我这是去参加苏格兰高地居民喜庆的联欢会,边吹风笛,边跳起辛特鲁勃哈斯舞蹈。 我的格子裙是以大红为主底,上面是绿色条纹构成的大方格。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真有人想得出来,用苏格兰民族服装当校服。 我无奈的摇摇头,脱下贴身的小吊带内衣,准备换上他国的民族服装。 对着穿衣镜,熟练重新穿上新的内衣的我,赫然发现我的右手手臂至锁骨的几寸处,有两处深紫色的痕迹,像是不小心被撞青了似的。 难道昨天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呢? 我努力的回想,却好象怎么也想不出来。 不管了,先去学校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