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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不过现在情况复杂，先生贸然出去，很是不妥。信得过的话，请跟我来。”

云莲将他带入厢房，“先生在此休息，我去探探消息再来。”果然，那些特务没走，他们一边把好出口，一边派人混入香客中四处搜查。云莲把消息传回，两人合计，只有夜间才可脱身。

这晚，夜黑风高，转眼下起瓢泼大雨。那些值守的士兵也东倒西歪睡去了。一条黑影轻车熟路来到井边，用匕首迅速割断井绳。又蹑手蹑脚上得二楼钟楼，将绳子一头紧紧系在窗上，另一头抛出两米远的高墙外，这一切做得了无生息。

次日五更天，早起做饭的小和尚慌忙来报，井绳不见了。消息不胫而走，那些士兵听到后也已起身，当他们看到钟楼上系着的绳索，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他们的队长暴跳如雷，居然让那人从眼皮底下逃脱了。

看着雨后的山路泥泞路滑，如何去追？天亮，一对人马便打道回府了。

再说，云莲和母亲挤在一张床上住了一晚。次日天亮，她起床散步，亲眼目睹官兵撤离的一幕。她按捺住喜悦，和婆婆母亲用了早饭，才去了隔壁房间，她把面饼和水递给先生。又给了那人一小包灶灰，如此交代一番。

这天雨过天晴，婆婆身体已无大碍，她们在几个大殿上了香火。时辰尚早，便决定出门登山。山顶上，云雾缭绕，仿若人间仙境一般。

忽然，母亲发现山腰的高塔上环着一圈柔和的光，那光整体淡黄，又视乎还环有其他彩色。

两个老人异常激动，她们确信看到的是难得一见的佛光。“赶快许愿！”经婆婆提醒，云莲母亲虔诚地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请保佑云强平安无事归来。婆婆也在念念有词，希望一名云莲早点给他家续上香火。

自从与世林逃婚被遣返后，云莲对这些已经不大相信。不过，想到先生大概已经用灶灰抹匀了脸，趁香客多的时候出了寺院，云莲还是不由双手合十，念了几句菩萨保佑的话。

下山，两老太太赶紧找到主持，向他描述了看到佛光的情形。一行人出门再看，塔顶的奇观已经消失，一帮人不由又念起了佛号。云莲趁这空档回到房间，果然人去楼空，云莲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离别

1948年底，北方战事告急，解放军节节胜利的消息不断传来。云莲心中充满喜悦，天快亮了。

这天，云莲收到世林寄来的信，约她公园见面。

且说世林婚后，表面过得风光，实际夫妻二人过得磕磕碰碰。也许是他和孔小姐很少过夫妻生活，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孔小姐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为此，世林家背后也颇有微词。

半年前，孔小姐在朋友聚会上偶遇儿时的发小，那人姓徐，出国留洋回国不久，是名大夫。徐大夫在国外耳濡目染，思想前卫，全然不顾孔小姐结没结婚，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孔小姐原先的追求者颇多，但婚姻遇冷后，这还是第一遭。一冷一热强烈对比下，孔小姐接纳了徐大夫。很快，孔小姐开诚布公向世林提出离婚，两人和平分手，结束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婚姻。

离婚后的世林得以解脱，但也失去了靠山。警察局不时出现失密事件，同事之间彼此猜疑。世林不仅受到过监视，还遭到排挤。几年摸爬滚打，世林早己感到深深的厌倦，他已经做好急流勇退的打算。

云莲和世林已经没有什么联系，这个节骨眼上世林约见自己究竟为何？如果他要投诚，这边的政策自是欢迎。

云莲按约定时间到了公园，世林如约早就等候在竹林边。“云莲，你来了。”

“世林，好久不见，有事么？”

“云莲，我要走了？”

云莲暗自吃了一惊：“走？要去哪里？”

“我的一个表亲，前些年去了南洋，在那边开了工厂。现在局势很乱，家父和母亲两个月前已经前去投靠。我早就厌倦现在的生活，不久就要启程。云莲，不知这两年你过得可好？”

云莲的心底一阵慌乱。“还行。”

“云莲，先前是我背弃了誓言，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什么。但是，假若你过得不好，你愿意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吗？我会用我的下半生实践自己的诺言。”

“可是，我……”

“云莲，不要这么快回答我。你应该再问问自己，你的心里究竟怎么想。我们每个人的顾虑都很多，但如果可能，我们能否为自己真正活一次。”世林深情地注视着对方：“云莲，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走。还有，你可以带上你的母亲。”看着云莲举棋不定的神情，世林接着说：“即使你一时半会儿没想好，那如果有一天你想好了，你一定按上面的地址来找我。”说着，世林递过一张纸条，“云莲，你可要把地址收藏好，我会等你。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世林，那张绑着石头的字条是你写的”

“不错。云莲，你的处境很危险，放下一切纷争，跟我走吧！”

面对自己心底一直深爱的男人，云莲已经无法拒绝，她的眼中蓄满泪水。世林再次将她揽入怀中，对方的胸膛依然温暖。

尽管云莲心里作了走的打算，可还是患得患失，心情久久难以平静，毕竟，她也不是那个心无羁绊的自己。带着不安与疑惑，云莲见到先生时向他请教。

先生听完云莲述说，沉默良久道：“感情的事的确复杂，真的很难说清对错。抱歉，云莲我无法向你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无论你留或是走都无可非议，不过，为了你自身安全，你所做的一切都要守口如瓶。”

云莲不由地点了点头。

回家，云莲试探地问母亲。“妈，局势动荡，有的人已经下了南洋，有条件，我们也去避避如何？”

“你个死丫头，花花肠子多？怎么，一名家要去吗？”

“那倒不是。”

“不是就好，眼看战争就要结束。你哥也该回来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不过，云莲妈说这话，却不住抹眼泪。

“妈，是我惹您伤心了。”

没过多久，云莲又问母亲：“妈，那些去南洋的人，只是躲避一时，天下太平，还是要回来的。如果可以，我们走不走？”

“云莲，你今天怎么了？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只是，只是……”

“到底什么，吞吞吐吐的。”

云莲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云莲，你怎么这样，为了世林连家都不要了。一名家可是对我们有恩，我们怎么能做忘恩负义的人。世林当初为了娶孔小姐，可是悔了婚的。一名为了你，求了一红，他父母才应允。现在一红一直没嫁，你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