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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交谈声缠绕着灌进耳膜。谢宝南握着奶茶,慌乱地想要离开。他又开口:“结束后就在这等我。”为了不影响宣传短片的排练,督导老师领着陈邺去隔壁的休息室。面对陈邺,督导老师仿佛有无限的热情与精力。他担心陈邺觉得这笔赞助费花得不值,于是不知疲倦地讲述为嘉汇精心设计的宣传方案。陈邺其实并不关心这种小比赛的宣传,但他对教育工作者有天然的尊敬。就算再不情愿,也压着性子听督导老师的喋喋不休。时间指向下午四点半,导演和工作人员依次回到休息室,一天的排练正式结束。短暂的寒暄后,陈邺起身告别。回到隔壁的摄影棚里,他的视线逡巡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谢宝南的踪影。谢宝南,没有等他。陈邺敛眉,立刻朝外追去。深冬的天是有些阴沉的灰,冷冽的寒风如缠人的妖,凛凛而来。摄影棚门口,一名女生正坐在地上,柔柔唤他:“陈总。”陈邺闻声蹙眉,认出来,这女生是跟谢宝南一起拍摄宣传片的。好像是谢宝南的室友,叫丁什么的。“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脚扭了。”丁亦珊揉着自己的脚踝,低眉抬眼间是花一般的娇弱,“您能不能帮我一下?”方才在摄影棚见到陈邺时,和其他几名同学一样,丁亦珊是惊喜的。开学典礼匆匆一别后,她常在网上搜索陈邺的消息。然而到底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不曾有机会再见。这阵子,陈邺常常入她的梦。有时半夜醒来,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遗憾什么。明明连话都没有说过两句。排练结束时,谢宝南拉着她去赶地铁,她却以自己还有事婉拒了谢宝南。她算是个美人,对自己的容貌还算自信。思来想去,她狠下心,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下,守株待兔。陈邺只觉得这样的丁亦珊有些熟悉。惺惺作态,假模假式,像极了那些主动贴上来的女人。美则美矣,却是毫无灵魂。其实他不愿这样去想一名女学生,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丝丝缕缕的厌恶。看在她是谢宝南同学的份上,陈邺给范明宇发了条消息。不一会儿,范明宇出现,他吩咐道:“这个女生脚扭了,你送她去医院看看。”他说完,大步离开。心里着急,也不知道谢宝南走到哪里去了。从始至终,陈邺连一个同情的眼神都没有给,这让丁亦珊大为失望。她没想到剧情走向是这样的,陈邺甚至懒得扶她起来。方才,她明明去洗手间补了妆的。望着陈邺离去的背影,丁亦珊心里生出无限渴望。越是不可得,就越是想要。她这副恋恋不舍又心有不甘的表情落在范明宇眼中,他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之前分奶茶的时候,丁亦珊替谢宝南说了一句“她什么都可以”。范明宇还记得她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因此对她没什么好感。范明宇开口:“脚怎么扭了?”丁亦珊道:“不小心摔了一跤。”范明宇直白地说:“丁小姐,这里没别人,你就别装了。”被人当场无情拆穿,丁亦珊神色僵硬。好半天,才扯出一个尴尬的微笑:“你在说什么啊?”范明宇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了陈总四五年。这些年,想要勾引陈总的女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没有一个成功的,你知道为什么吗?”丁亦珊不说话。范明宇直言不讳:“因为这些人啊,丑而不自知。”丁亦珊头一回被人这样指桑骂槐,一时也顾不上伪装。她站起来,指着范明宇:“你说谁丑!你不过是个司机,还当自己是棵葱了!陈总让你送我去医院,你却在这里冷嘲热讽。明天我就告诉陈总,看你的工作还能不能保住!”被人撕了面具,丁亦珊只能气急败坏。范明宇看她这小人嘴脸,忍不住笑出了声。丁亦珊红着脸问:“你笑什么?”“我虽然是司机,但也是陈总的侄子。你说,一个陌生人,一个侄子,他会信谁?”丁亦珊呆在原地,一脸的震惊、后悔和羞愤。这司机怎么会是陈邺的侄子呢!——直到坐上地铁,谢宝南才松了一口气。方才排练结束时,她慌里慌张地迅速离开,生怕陈邺追上来。她才不要等他,等他准没好事。摄影棚在市区,离学校很远。但幸好,一部地铁直达,不用换乘,只不过是从这头坐到那头。此时才四点多,还没到下班高峰,地铁上没有太多人。谢宝南选了个位置坐下,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本英文,,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睛有些酸涩,这才合上书,从故事里抽身。她抬头,看向路线图,在心里默默数着还有几站到学校。“别数了,还有六站。”一道声音破了她的困惑。她偏头,“啊”的一声叫出来。那男人就坐在她的身边,戴着墨镜和口罩,全副武装得很到位。她吓得七魂没了六魄,抚着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愣声问:“你怎么在这里?”是询问,更是讶异。“何不食rou糜”的陈邺竟然会坐地铁。陈邺分明有些得意,却还是不忘教训她:“出门在外,你这么埋头看书,遇到坏人了怎么办?”谢宝南温声道:“地铁里都是监控,没有坏人。”陈邺没有反驳,问道:“不是让你结束等我?怎么自己走了?”她临时编了个借口:“学校老师找我有事。”但她真的很不会撒谎,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谎言,就足以让她眼神闪烁,耳根红透。地铁在这时到站,车厢里瞬间上来了很多乘客。密密麻麻的人群像是沙丁鱼,挤在车厢这截罐头里。陈邺记不清上一回坐地铁是什么时候了,大约还是小时候。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人挤人的滋味了。习惯了宽敞舒适的私家车,这样的场合让他透不过气。人一多,空气里的味道不是很好。他胃里泛起阵阵恶心,想吐吐不出来,只能强忍着不适。面前站立的乘客,触碰到他的膝盖,他立刻嫌恶地挪开腿。他总归是坐立不安的。谢宝南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抿着唇笑。又到了一站,上来了更多的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走到面前,谢宝南立刻给她让位,“奶奶,你坐这里吧。”老奶奶笑呵呵地:“谢谢你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