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跟你mama说，今晚你不回家
周一开学那天，覃厌上台作为开学考年级第一的优秀学生代表发言。 她的班主任千叮万嘱才逼着她今天穿上了差点没找到的那件校服。衣服上的大片白色在阳光下白的反光，把她整个人衬得越发冷淡。 但她的眉眼是含着几分明艳的，薄唇抿着，硬是压出一点生人勿近的强迫气势。 稿子是早就写好的，她照着念就行。等到她口水都快说干，才终于把这一份演讲稿读完。 甚至是没带感情的读。 刚走到自己班级的队伍里，陈思桐就凑了上来，耸拉着脑袋拉着尾调喊她名字。 覃厌没看她，转身走到队伍的最后面。 “各位老师同学们，你们好……” 台上远远传来的少年声音清冽撩人，像初夏的小雨，浇灭那点烦躁。 她顺着声音望去，瞧见台上站着的单薄身影，清透的阳光罩了他大半个身子，好像在发光。 不会有人知道，台上冷淡自然念着演讲稿的少年前天还在她怀里被亲到迷糊。 太喜欢这种反差了。覃厌忍不住勾起嘴角。 升旗仪式结束，覃厌没有回教室，反而站在楼下的成绩榜前不动。 她的照片就没有在最上面下去过。 指尖搭在另一张证件照上，上面的少年容貌精致，漆黑的瞳孔不带感情地直视前方，眼尾的泪痣多加了点清寂。 照片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覃厌看了眼照片下面的那一行班级姓名，“高二理科的第一名，很厉害啊……” 她声音平缓低沉，抬眼看向他的目光里却了点笑意。 裴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侧脸，眼神好像露出几分迷离。 “那会有奖励吗？” 教学楼后有片开的正盛的树林，恰逢夏季，枝繁叶茂，一进去就能闻到清新的空气。 裴时后背抵在粗壮的树干上，树表上粗糙的颗粒磨得他后背发麻。 但他的注意力都被压着他的人悉数夺了去。 覃厌吻的很深，舌尖挑逗着他的舌尖，掠夺掉他所有呼吸似的，在里面肆意妄为。裴时勾着她后颈，努力迎合着对方，思绪渐渐飘离，口水交缠的声音实在是过于明显，听得他越发耳朵发热。 “唔……要，要呼吸不过来……了。”他断断续续在激烈的吻里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却等不到对方的宽容，反而越发的猛烈。 他闭上眼，甚至可以看见睫毛都在发颤，像脆弱的蝴蝶扇动蝶翼。 像一个溺水的人做着窒息的准备。 但是他等到救援了。 覃厌终于结束了这个长到自己都要头皮发麻的吻，银丝交缠在两人中间。她看着裴时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子好像软成了一滩水，牢牢挂在自己身上。 她撩开他的校服下摆捏着腰间软rou，一点一点地仔细玩弄，把怀里人都刺激得发抖，手只能无力攀在自己肩膀，眼神迷离到极致。 覃厌看的眼角发烫。声线都不经意染上汹涌的欲色，沙哑低沉：“怎么办，裴时，我好想在这里就把你办了……” 攀在她怀里的裴时耳垂跟着一烫，热气蒸腾，脖颈上都结了一层薄汗。 他埋在她宽阔的肩窝处，声音因为刚才的纠缠都软了不少，“我下次考试也会考第一的。” 覃厌忽然有些感谢那两个人，要不是他们，自己都不一定能遇到这么可爱的裴时。 直到走出树林，裴时的腿都还打着颤。 隔天晚自习的时候，覃厌转着笔眼神放空在一道物理题上。她很少会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情况，但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写不下去什么题目。 她掏出耳机，随便播放了段英语听力，拿来给自己释压。 “覃厌，有人传给你的纸条。”前面的女生忽然递过来一个纸条，看她寡着一张脸也不敢过多交流，立马转回了头。 她打开纸条，寥寥一行只有“天台见”三个字，落款是夏繁。 抬起头看了那道身影，夏繁和她隔着几个人对上视线，明显软着眼神哀求她同意。 耳机里的英语听力压不下她这点躁意。她些烦躁地咬了下舌尖，狭长的眼里闪过些凌厉。 晚自习没老师看管，她就坐在靠后门的最后一个位置，同桌是个沉迷学习的男生，几乎从不跟她说话。 但瞧见覃厌从抽屉掏出什么放进口袋的时候，他还是从练习册上移开视线，“你又要走了？” 覃厌看了眼他练习册上纠结的那道数学题，点了点头，丢下一句“选A”。 “……” 夏天的尾巴，风里依旧留着不浅的热气，但天台没有什么遮蔽物，风要比其他的地方大点，吹得覃厌心头的躁意都消了不少。 夏繁上来的时候，她正靠在墙边抽着烟。 零星的火星子在她指尖冒起微弱的光点，弥漫的烟雾里，她的侧脸也多了些温和。 只是看向他的眼神照旧寒冷如芒。 他被盯得脚底往上升起一丝寒意。咬着唇走近了她，畏缩着眼神不敢直视过去。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想这点说的很清楚。”她点了点夹在指间的烟，晃落几点烟灰，神色冰冷的可怕。 夏繁是她高中谈的第一任男朋友，虽然只持续了三个月不到，但过程还是挺令她满意的，毕竟他愿意在这段关系中由她主导。 夏繁盯着她修长的手指，记忆下意识回到酒店柔软的大床上，由它引起的高潮。 他不止一次的在她的指尖下求饶救命，发出那些他自己都难以接受的声音。 慌乱地，他举起她的手，脸颊乖顺地蹭在她温热的掌心，咬着唇：“覃厌，再给我次机会……” 他甚至没顾及到滴落的烟灰会烫到他的手和脸。 可是覃厌却无情地甩开他的手，皱起的眉头明晃晃地显露对他的厌恶。 她抬起腿，毫不犹豫地踹了一脚到他腰上。 被她掐过无数遍的腰立马软了下去，夏繁眼里泪光闪烁，惨白着小脸，即使趴在地上也要仰着头直勾勾看着她。 “覃厌……”他又哀求了句。 覃厌半蹲下身子，吞吐出来的烟雾尽数喷在他的脸上，把他刺激得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挺让我觉得恶心的。” 她丢下这句话，不管身后一直咳着哀求的夏繁，转身下了楼梯。 覃厌现在很烦，抽了两根烟都没法让她冷静下来。 把烟头按在墙上碾灭的时候，覃厌忽然很想找裴时接吻。 于是她真的这么做了。 下晚自习的铃声刚响，教学楼楼梯间就挤满了人头，大部分都是住宿的学生，推搡着冲向宿舍楼。 裴时不是住宿生，所以他不着急出去，安静地坐在教室里看着走廊外不断跑过学生。 吵闹得要命。 那道一身冷意的身影出现在教室走廊的时候，裴时还怔愣着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好像出现幻觉了。 不然怎么看到覃厌站在自己教室外。 直至走廊外人潮逐渐消散，她的身影还靠在栏杆上，沉默安静得像一座雪山，压抑着里面澎湃的火山。 裴时走向她的步子都明显的急促。 “覃厌？”他想问她怎么来了。 眼前的人缓缓抬起眼皮，眉宇一展，还覆着一层冷霜，眼底好像有什么危险在暗潮涌动。 她的身上还残留着有些浓的烟草味，很是陪衬她身上不经意展露出来的那点凶意。 覃厌歪头凑在他的耳边，嗓音暗哑： “跟你mama说，今晚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