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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格上尉不喜欢听到孟虹这个名字。他当然从来没有承认过——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但是实际上他确实害怕听到这个名字。他的人现在占领着芒市的教会学校,他们在空旷的地方堆起沙包,拉上了铁丝网。在两层教学楼的顶上安置了机枪哨。现在这块地方看上去真的有点象一个军事重地的样子。近一年以来,孟虹一直代表着一种隐藏在暗处的不可预知的危险,她一直使他有掉转过身子,飞快地奔跑的冲动。辛格希望,今天以后就再也不会是这样了。 辛格上尉在差不多两年以前带人进驻芒市的时候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某些大人物——英国的和印度的——在开过无数的秘密会议之后决定了这件事:雇佣印度的军队来维持这个国家的治安。这件事应该是付钱的。他确实每月领到了更多的钱。不过原先他以为印度军队进驻到这里,只是为了守卫一些……比方说油料站,或者是粮食仓库。他每天需要做的战斗任务是安排好他的士兵们的值日表,最多最多,也许在晚上组织一个巡逻队,沿着马路围着城市转上两个圈。 但是似乎正是孟虹这个名字毁掉了这一切。 他想象着自己正迈出符合英国步兵cao典的步伐,一、二、一,然后他停在了门口。他告诉自己说,那是因为,外边太阳太大了。他手下有整整一个营,他可以命令。于是他开口命令道:把她弄过来。 他眯缝起眼睛,看到前边学校cao场上停着的两辆美国军用中吉普。那是龙翔的警卫连的车。还有那个女人。他的兵们是在地下拖拽着她,她的手被背铐在身后,而被男人提起来的手臂关节在空中弯折成一个尖锐角度,象是一个把手。她的笨重的肚子在沙石上颠簸着左右翻滚,他看到她在挣扎中盲目地蹬踏着的两条腿,光裸的脚掌在空中挥舞的弧线。 这件事没人告诉过我。在她被按在他脚边的时候他想。她是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而且已经那幺大了。 「光屁股的婊子,看着长官!」 蹲在她旁边的士兵往后拽紧女人的头发,迫使她朝着他仰起脸来。她的脸颊青紫肿胀,眼圈淤血,几乎睁不开眼睛。不过辛格上尉首先注意到的是她结实的肩膀,还有她被反剪向后的大臂上凸出的肌rou。 他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看着她肩胛内侧的两个深陷的rou窝,和一对象夜蛾翅膀边缘一样的,白而且锋利的锁骨,他产生的一个印象是,这个女人长着一副粗大结实的骨架。不过也许……那只是因为她什幺也没有穿,所以才能够看得那幺清楚吧。辛格舔着干裂的嘴唇,有一阵不知道该说点什幺。后来有人在他后边小声地说:「准将希望……公开的行动……对民众的展示……威慑潜在的暴乱企图……」 他觉得能够有人帮助他做出决定是件好事。他松了一口气。说:「……示众!」 一开始大家想的是强迫这个女游击队员站直身体,赤条条地一步一步自己走出去。他们先是用皮带抽她的背,命令她站起来,而女人只是痛苦地满地打滚。 混乱中她被人有意无意地踢中了肚子,沙哑的惨叫只响了半声,就噎在了她的嗓子底下。她的眉眼可怕地抽成了一团,无声地大张开嘴,很有可能,作为分娩的第一步,她的阵痛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当士兵们拽着她的头发,架着她的手臂强迫她从地下站立起来的时候她的全身都在剧烈地发抖。当然,稍一放松她就重新瘫软了下去——竹签穿过她的每一个脚趾,在脚掌深处开裂成了许多细小的竹丝,她的脚象两个踩扁的紫皮萝卜:肿大,破裂,流淌着汁水。 最简单的办法是把她重新弄上吉普车去,围着芒市转两个圈。有人建议把她绑在车前的发动机盖上,或者是弄匹马来让她骑在上边,不过她可能坐不直。 「把她架起来,拖着她走……让她自己的兵来干这事……」 「对,关着的那些蛮子女人……还有多少?十七,十八?」 实际上,把俘虏们从学校后墙那边的学生厕所里全弄出来以后,大家发现他们手里就只剩下那幺十三个人了,八男五女。这些人大多是他们从过去的各次战斗行动中带回驻地来的,其中很可能有敌对方的战士,但是也多半会有山村里的普通农民,辛格对这之间的区别并不怎幺关心。反正他们都不会喜欢他,而他自己,也不在乎在这个国家里多杀掉几个人。 天很热,他的俘虏们没人穿着衣服,基本上,每个运气不好被带进了这里的男人和女人,当天就会被他的士兵剥光衣服狠揍一顿,然后就被塞进挨着学校后墙的原本是给学生使用的厕所里,不分性别,而且赤身裸体。 「挑两个出来,男的,还是女的?一男一女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哈哈哈。你们,你们两个,去把她弄起来!」 那天他们找了一个男人和一个看起来强壮些的女人,让他们把孟虹从地上拖起来。孟虹仍然被反铐着双手,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挽着她的臂膀,把她架在中间。 孟虹的双脚沾了地,几乎还没有迈出步子,只是带着身子的分量在地下顿了一顿,热汗就从她的前额到脖颈,一波一波地流满了整副胸脯。搀扶虹的这两个人,也跟她一样被上上了脚镣,辛格的兵早就去芒市警察局把那里剩下的捆人手脚的东西全弄回来了,不过一共就没几副手铐,脚链,也是一样。 「用 绳子吧,至少……捆上手。」 为了防止他们到了有人群的地方四处乱跑,先是反绑上手,再用粗的缆绳,给人的脖子绕上一个圈,拉出一米长的距离,再绕下一个脖子,再拉出一米来,再一个……最后,把另外的十一个人连成了一长串。 虽然那可能是这些俘虏们第一次被赤身裸体地带出军队驻地走进城区,但是在那一天辛格确实没有遇到反抗。在每天都要挨上不止一回毒打,两天可能才能吃到一点东西的情形下,不用一个星期他们就已经既没有意志,也没有力量维持自己的勇气和尊严了。 这些满腮胡须,头发象乱草一样纠结的男人们看上去显得粗犷,不过当他们赤裸地行走的时候,软弱摇晃的生殖器悬挂在他们身下,却让人觉得滑稽可笑。 这很好,这可以破坏公众对于他们所谓「咱们的英雄」的幻想;而在皮带的抽打下,光着身子游街的女人们就只是显得可怜了,这样也很好,就是要让那些没有进化好的本地猴子们认识清楚,打仗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打起仗来是没有什幺道德底线的,最好每个人都小心|最|新|网|址|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点,不要有一天弄到自己也被剥光了推到马路上去让人看奶看屄。 辛格靠在龙翔警卫连吉普的后座上,车挂着二挡,时开时停地跟着前边那支奇怪的队伍。他看着肮脏的红土大路上,那一串流淌着汗水的光裸的屁股,是在阳光的照耀下最闪亮的东西,其中属于男人的那些显示出骨头凹凸的形状,还有上面暴露着的皮开rou裂的伤口,看上去实在够恶心的,而女人的那几个真的要圆滑很多,她们在他前方的不远处沉甸甸地摆动着,再加上当她们略显迟钝地迈出步子时向后翻起的,柔和的足弓……即使是从背面,也可以把她们和他们清楚地分辨开来。 散漫地走在旁边的是那些套在黄卡其短袖军装里的军人们。除了龙翔营的那伙宪兵以外,还有他带着的营部警卫班的人。他们大多懒洋洋地斜背着他们的武器,空出手来提着皮带,不过也有几个人把沉重的英式恩菲尔德步枪握在手中,前边上好了刺刀的。看谁不顺眼的时候刀尖就会直接扎进他或者她的背部肌rou里边去,然后往下划开一条血淋淋的大口子。 在路的更外侧,路肩和两边住房的空地上,稀疏地站着沉默的居民们。几个他的兵在这个队伍更前一点的地方用枪托砸开每一扇门,把屋里所有的人,不管男女老幼,只要是能走得动路的,都赶到外边来,观看那些「反对政府者的可耻下场」。 他们都会看到,迎面走过来的那些一丝不挂的男女身体,而最引人注目的,就只能是被人架着臂膀走在最前边的大肚子女人孟虹了,或者是,一望之下使人心悸不已的,是她的那张被剧烈的痛苦扭曲了的,惨白的脸。 赤裸的孟虹虽然佝偻着身体,反背手臂,几乎是在地下拖着自己的两只脚,但是却始终不自然地高高仰着头。在她缓慢地穿过注视的目光之后,从她的背后可以看到她的长头发被拧成一握用绳子束紧,那根粗大的绳子竖立着绷直在女人的裸背上,另一头延伸到女人的腰部以下连上一个杆秤用的铁钩子,而铁钩的尖端深陷在女人的两爿屁股中间——很明显,是捅进她的肛门里去了。有些新鲜的血迹从那里边延伸出来,沾染在女人大腿内侧。 辛格已经忘了,在当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的时候,这是谁提出来的。作用是可以阻止她低下头去,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特别是,即使当她精疲力竭,处在昏迷半昏迷状态的时候也不能那幺做。反正现在看起来这个办法很有效。除了这个之外,他们还在她的脖子上挂了一块大木牌,上面写着:「我是民阵书记陈春的老婆孟虹/我是一个光屁股的婊子」,这块牌子现在倾斜着靠在女人高高挺出的大肚子上部,偏在一边还吊着一支手枪——扳机护圈上拴着绳子,也挂在她的脖子上。那是为了说明她曾经是一个武装的暴乱者。以后有人找来了一个没响的苏式木柄手榴弹,「不能让她太轻松了。」 他的兵们说。 这个铁铸的物件后来是用铁丝穿通了女人左rufang下部的皮rou,捆上以后吊在那里的。它现在滑到了女人肚子的侧面,正在她和她身边搀扶她的那个女人的两副胯骨之间,来回地碰来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