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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的脸上皱出一朵菊花,像极了为被骗的女儿担心的老mama“仙君,给个准话,您到底是要干嘛?”叶酌斜睨了他一眼,找了个舒服的地儿坐下,也不回答,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我觉着他不愿意。”温芒一愣“什么不愿意?”叶酌伸了个懒腰,“哪都不愿意,不愿意堕魔,不愿意待在塔里,或许也不愿意,给那什么鬼崇宁仙君当徒弟。”温芒还是愣着,叶酌就自顾自的往下接“我说他是长老,仅是镇守此地,但你我都知道他是因为堕魔,给另一个’崇宁仙君’压下来的。若是他自愿堕魔,就不应该避讳,直接告诉我便是了,他不愿意坦白,就说明他至少是瞧不起,甚至是憎恶‘魔修’这个身份的。温芒楞楞“啊?”叶酌调整了个姿势,懒的和断了骨头一样“要我说,他这种年纪,修为高又生的如此俊俏,就该是烈马轻裘,弹剑啸歌,在高台楼阁里醉上一宿,姑娘们便带上轻帕长绢,登楼相望,那才是少年人的日子”他顿了顿,又道“若他这种人做不来我那般浪荡的事儿,那也该是长剑相携,往妖魔边境的战场上一站,便叫人知道这是下泉宫的雪松长老,叫其他的修士又羡慕又嫉妒。无论如何,也不该同今天这样,有用便放出来,无用了连伤也不治,又丢进这漆黑阴郁塔底,同上古时代那些给修仙门派收服的守山神兽,又有什么差别?”温芒道“您是说?”叶酌道“既然我看见了,我就要拐他出去,瞧一瞧有什么线索,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假扮我,敢来祸害我下泉宫的弟子。”温芒皱眉“你要带他出去?这毕竟是个魔,难道你套个麻袋扛出去?他方才才说了不走。”叶酌道“做了我的弟子,就要谨遵师命。我说出去,就是要出去。”他撑着脑袋,似笑非笑道“小事也就罢了,这事儿,可由不得他。”第9章这世上能走的最远的,除了那些转念之间天地无处不可去的修士,便是联通南北的灵官了。这些人往往在人间供职,甚至在王朝中占着些重要的官职,作为仙门间交流沟通的途径,那些隐世不出的老祖,只有他们对应的灵官联系的上。这些人虽然没有修为,却都曾机缘巧合入过仙门。或许学了个一招半式,又或许知道些算命卜卦的诀窍。他们或多或少同一两个修士,甚至仙门有联系,身份在人间很是贵重。官不小,要做的事却不多。故而平日里这些灵官们聚在一起,饮酒作乐,酒足饭饱后吹起牛来,还能把自己吹成某某老祖,某某仙子的姑姑,舅舅,甚至未婚夫。而每当他们开始胡扯,众人们听着高兴热闹,就也不会拆穿,反正牛吹起来五光十色,就算催完了要接着熬夜赶公文,跪着搓衣板向婆娘忏悔瞎编的风流韵事,也要先过瘾再说。但即使嘴炮打的再过瘾,也不会有人随意掰扯崇宁仙君的。一是他地位超然,被人称为天下剑道之宗。听闻在他之前,剑修因为往往杀伐太重,难以飞升,崇宁仙君是有史以来第一个飞升的剑修,地位朝方。第二则是他的年代太过久远,与其同一个时代的修士早已陨落,又如何能与当今的灵官扯上联系?但今天,居然有一个人说“我是仙君的下属。”于是灵官们都放下杯盏,醉眼朦胧的抬眼看去,说话的居然是个单薄的近乎病弱的青衣少年。这少年眉眼微上挑,面容清俊的过分,甚至有些女气,放在什么花楼里能当个牌儿,放在修仙界,却是不被人喜欢的短命长相。看样子是个有臆症的疯子。有个大胡子的灵官喝多了酒,歪东倒西的打了个酒嗝,道“小弟弟,哪儿来的?”他大笑一声“回家玩去吧,仙君大人不会喜欢你这样的。”温芒叹了口气道“他真的喜欢。”见几人不信,他又补充道“起码从前是喜欢这种脸的。”“行吧。”大胡子大笑一声,拍拍温芒的肩“小弟弟,你什么修为啊,什么都不会,光张了一张讨人喜欢,可当不了灵官。”“其实我很强的。”塔灵叹了口气“你们不能对我这种长得好看的男孩子有偏见。”——要不怎么说器灵肖主,他年纪千八百岁,居然也能面不改色的顶着一张老脸自称男孩子,这份厚颜无耻的功力,确实深得崇宁仙君的真传。灵官里还有个女孩子,她看着年龄同温芒差不多大,觉着这个同龄人傻的很,就笑眯眯道“哦,那崇宁仙君的下属,我是下泉宫的传讯掌事,您有什么消息要递给仙君吗?”其他人一齐哄笑。温芒道“错了,不是我要递给仙君,是仙君要我递给你们宗主的。”众人还待哄笑,却只见他凭空一挥手,女子手中便无端多了一张白纸,没人看见怎么出现的,等他们被纸吸引了视线,再抬眼,少年已经不见了。一众灵官竟然无一人识破他的身法修为。灵官们面面相觑,将纸翻过来,上头写道“吾徒温行,吾夜观天象,长庚北垂,景城恐有变故,命你立刻立即启程,调查相关事宜。”几人面面相觑,纸张右下角,有一枚朱红的,小小的塔印。叶酌把温芒扔出去传信,百无聊赖的靠在石碑下睡起觉来。如今他堕了仙,私印用不了,其他的器灵又都联系不上,唯有主防御,几乎没有攻击力的温芒可以狐假虎威一下。他也不担心消息误传,虽说那张仙君手喻没盖私印,温芒塔的印记却是错不了的。旁人不认识,下泉宫的高阶修士却定然认得。叶酌这一觉睡的不甚踏实。梦里飘飘荡荡,一会儿是漫天的血雨,一会儿又是少年时代,巷子里小贩的吆喝。温芒塔内不辨寒暑,他醒来的时候,还有片刻的恍惚,叶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下意识的敲了敲塔底。“温芒?”温芒正在千里之外舔着老脸装无辜美少年,当然没法理这个主人。叶酌撑着坐起来,敲了敲脑袋,自从堕了仙,身体大不如前不说,多了凡人必须的进食和睡眠,每日睡前睡起思维也迟缓了些。他提起脚边的小灯,觉着塔里空空荡荡,无聊透顶,百无聊赖的想找温行聊天。但温行刚刚在修养,他也不清楚如今是否还在疗伤,就只冲着黑漆漆的前方礼貌的问了一句“前辈?”他等了一小会,黑暗才传来一个低低的“嗯。”他回答了,叶酌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要是平常情况,瞎劈扯两句再容易不过,但刚刚醒,确实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他生硬的找了个话题“前辈知晓现在几时了吗?”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