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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宋家超是个聪明人,做事懂得轻重,抓住重点词汇,毕竟这在缺乏时间详细解释的情况下,没有比国家干部这个词更有份量了。 不过,这也等于让周挺阳挂了名,要是救援失败,警察局肯定会将责任向周挺阳身上推,好减轻自身的舆论压力。 但在公在私,周挺阳都无法不顾而去,只能心底苦笑。 果然,没一会宋家超就过来说:“周局,那边同意了,我这就陪你进去。” 说罢,吩咐交警安置好周挺阳的汽车,然后陪同他穿过封锁线走向大楼。 来到大楼下,一个中年警官向周挺阳伸手招呼道:“周局长。” 周挺阳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下午开会时才见过的市公安局长兼常务副市长何伟峰么? 周挺阳伸手用力一握,没多作寒喧,直接说:“何局长你好!方才我接到了企图跳楼者刘雁弘的一个朋友的电话,他名字叫余会,他请求我过来帮忙劝阻。” 何伟峰虽然知道周挺阳的身份,但仍然小心问:“周局跟刘雁弘很熟悉?” 这话让周挺阳难以解释,也没时间解释,只能说:“他比较崇拜我,我的话他应该听得进去。” 何伟峰禁不住上下打量周挺阳一眼,嘴角忽然露出点别有深意的微笑,说:“难怪,难怪!” 周挺阳没空理会他话语背后的意思,问:“我现在能上去吗?” 何伟峰没再说什么,道:“行,我跟你一起上去。” 说着当先引路。 进了电梯,何伟峰主动介绍说:“跳楼者叫刘雁弘,是影视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他在中午时份与公司的员工发生争执,并动手打架,临下班前跑上天台并叫嚷跳楼,引来许多途人围观,连电视台也在滚动报道了。鉴于事态影响严重,我得亲自过来现场监督。” 性格怯懦的刘雁弘会跟人打架? 周挺阳颇觉意外,便问:“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争执吗?” 何伟峰沉吟了一声,说:“据我们暂时了解的情况,大概是说公司里有两个摄影师向要他讨回个什么贮存卡,他不肯给,最后吵起来,然后两个摄影师将他是同性恋,喜欢男人的事捅了出来,他就跟那两个人动手了。” 说话间,又不自觉地看了一下周挺阳。 周挺阳总算明白他方才为什么会露出饶有深意的微笑,估约是当他是刘健弘的相好了,然而这种事解释起来只会让对方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也不计较,转而问:“上面还有什么人?” 何伟峰答道:“除了我们局里负责谈判的警员和两个警察外,还有他的朋友,就是你刚才说的余会。” 说话间,电梯已经来到顶层,天台还要拾级而上爬一层楼。 走出天台,风大得猎猎作响。 这是一个缺乏管理维护的天台,到处是乱七八糟的杂物,满地乱散的碎砖头,有废弃的办公桌椅,甚至还有几个植物枯死的破烂花盆。 周挺阳心想,无论事件结局如何,经这事一闹,消防安全部门估计也不会放过这座大楼的业主。 楼上的人听到脚步声,都回过来。 周挺阳一眼就看到刘雁弘正坐在栏杆上,双腿吊在外面,反手抓着围栏上一条环绕全楼顶栏杆,连接避雷针的生锈铁线,两腿垂在外面,背对着众人。 何伟峰快步走到那便服男子身边,小声问了句话,那男子摇了摇头。 周挺阳猜想他就是警局的谈判专员。 前方,两名警察则分别站在距离刘雁弘不远处的两处围栏边上,随时准备动手救援。 一头长发在风中乱舞的小余见到周挺阳进来,连忙跑上前欣喜叫道:“周局,你终于来了,快劝劝小刘别做傻事!” 坐在天台边缘的刘雁弘听到声音,也转过头来,周挺阳看到他眼中有光芒一闪,又瞬间黯然。 这光芒虽短,但周挺阳顿时心里定了些,因为刘雁弘眼中仍有希望,并不是真的心灰意冷非死不可,只有有希望,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不急着劝刘雁弘,而是问小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余拉过周挺阳,低声说:“今天我闲着无事也过来帮忙做些图片处理工作,午休的时候两个摄影师埋怨小刘拿走了他们的贮存卡,害陈健迁怒他们,失去了跳槽升职的机会,要小刘将卡交出来,他们拿给陈健弥补,小刘不肯,吵起来了,后来越闹越大,两个摄影师就将小刘喜欢男人的事捅了出去,小刘急了,跟他们动手,但怎么打得过啊,我上去帮忙,结果也给打了,最后双方都失去了理智,那两个家伙还将小刘的裤子扒了下来,说些乱七八糟的脏话,还拍了他裸体的照片,要胁说不交出贮存卡就将照片公开。大家见事情闹得厉害,便说要报警,他们才肯罢手。小刘一直哭,下班前突然跑上天台,我发现不妙,追了上来,才发现他想跳楼,我劝不来,只好报警,同时告诉他,我打电话给周局了,周局一定会有办法,要他不要害怕,只要周局来了,天大的事都能解决,就这样一直稳到现在他才没跳。” 周挺阳皱着眉头听完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事件的始作俑者还是陈健那个兔崽子,但现在就算将他揍一顿也无济于事,至于怎样 将刘雁弘劝下来,周挺阳一点头绪也没有,刘雁弘性格怯懦,心理承受能力差,现在创伤已经造成,周挺阳也无力去扭转乾坤。 他看着的便衣警员正喋喋不休地劝说,刘雁弘仍然满脸伤悲,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静,知道那套教科书里背来的说辞在这环境下起不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