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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洛桑的身影消失,殷怀霜也没收回随着她身影而动的目光。肖烨看出殷怀霜此刻心情尚平稳,温声询问,“主子可要去写一条?”殷怀霜眉目不动,冷冷反问:“我有需要求的么?信神佛何若信我自己?”肖烨明白他是没问到点子上了,他退到一边。不久,却听殷怀霜两声道:“你腿也是废了吗?”“推我过去。”殷怀霜不耐地敲着轮椅扶手。出于多年练成的习以为常,肖烨心内叹口气,反应很快地上前将殷怀霜推到小和尚面前。殷怀霜看向小和尚。小和尚仿佛怕被抢般将祈愿带往身前一搂,但很快被殷怀霜的眼神吓得委屈巴巴地抽出一根给他。小和尚嘀嘀咕咕:“不是不信神佛吗?”殷怀霜冷睇过去一眼,不顾小和尚欲言又止的眼神,执起笔,行云流水,在祈愿带上写下一行字。小和尚瞧得清楚,那几个字是——“黄泉碧落,与卿同往。”小和尚还是头次看见有人写如此奇怪的祈福语,不求财富,不求安康长寿,倒有生死相许之意,似求姻缘。但,小和尚看着眼前俊美苍白的男子……殷怀霜搁下笔,骨节分明,雪白手掌上青筋明显,他垂目缓缓弯起双眸,搁笔的手更若是抓住一人的命运。小和尚尚不晓凡俗之人情爱的年龄,若他的足够通透的长辈在此,许便明了了。被偏执的人爱上,是幸亦是不幸。……另一边,洛桑终寻到满意的树梢,将祈愿带挂上,绑了一个漂亮的结。洛桑在树下双手合十,唇瓣张合,絮絮叨叨。“信女诚心祈愿家人平安喜乐,无病无灾。母亲扬城苏氏苏雯婉长命百岁,父亲扬城洛氏洛允修身体康健……夫婿殷氏殷怀霜岁岁无忧,得神医救治腿疾。”生长百年的古树高大挺拔,枝叶婆娑作响,阳光青睐祈愿带时,金色碎边闪耀,仿若星辰。洛桑闭上眼,睫毛卷翘纤长,在光影下的面容白皙美好。她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好吧,我知晓我有些贪心,只希望这些都能实现,我给您捐建一座寺庙的香油钱都可以。”“您若是觉着少,给您捐两座也可以,要不我直接给您建了吧。”路过偶然听闻之人目瞪口呆,还可以这般同佛祖谈条件?38.午梦长4洛桑:“……”慈恩寺后山,远望山丘高低不平,金黄花点细碎铺洒青绿的草皮,桂花树成林,被别出心裁分出几条相互掩映得小道。走在桂花林间,馥郁花香钻入鼻尖,沁人心脾。洛桑挂完祈愿带后,同殷怀霜来到后山,走了一段路,渐渐觉着热。透过树木间隙,隐约可见斜前方有座四角凉亭。殷怀霜适时开口:“去亭子里休息一会儿。”肖烨推着轮椅转向。进到亭子,炽热的阳光被遮去一半,洛桑抬手做扇子状扇风。忽闻身旁一声低笑。洛桑垂首,她额上出了层细汗,墨黑的发丝有几缕贴上侧脸,因着热,垂下的眼睫也仿佛带了几分湿漉漉的汗意。殷怀霜笑意微敛,稍稍一怔,抬手将贴在洛桑额上的碎发拂开,“很热?”这是废话?洛桑瞧见殷怀霜白净的额际,以及披在身上安然不动的大氅,默默咽下到嘴边的话。这位小瓷人是不会懂热这个字的。殷怀霜抬手,碰了碰洛桑的手。贴上手背的手如冷玉,冰冰凉凉,洛桑立即便主动抓住了殷怀霜的手。殷怀霜又是眉眼稍弯,他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握住洛桑的右胳膊,力道轻柔舒缓地捏了捏。“还会疼吗?”洛桑摇头,她的手在半月前得季大夫赦令可以自由活动,许是身体康健,加之用药膳食皆是上乘,洛桑手伤恢复得很好。不过洛桑停顿了片刻,又改为点头。她认认真真捧着手到殷怀霜眼前,“刚刚给你推轮椅,手酸。”因为洛桑刚刚发现,殷怀霜捏得手法十分舒服。洛桑推轮椅时几乎只用左手的力,且只推了一小段路,其实手并不酸,但被殷怀霜捏着,洛桑不想太快结束。殷怀霜闻言看向洛桑,墨黑剔透的一双眸。洛桑与他对视的一瞬间便有些被看穿的心虚。但殷怀霜很快移开视线,继续给洛桑按捏胳膊,仿佛刚刚被看穿的感觉都是洛桑的错觉。洛桑在亭子里的石椅上坐下,心安理得地将手搁到殷怀霜怀里。修长精致的手指揉按着xue位,殷怀霜面上一如既往地平静,细看,却有些温柔。尽职做背景的肖烨忽然想起几个片段。夜色深黑,洛桑惯常沐浴的时辰。洛桑不在屋内,不一会儿,与殷怀霜约定好时辰的季大夫便到了。烛光下,季大夫苍老的手在前演示,伴随季大夫讲解的语声,另一双瘦削修长的手模仿着季大夫的动作动,由笨拙到熟练。肖烨此时见殷怀霜熟练的动作,方知晓,那时殷怀霜与季大夫是在做什么。肖烨望向洛桑的目光不由变得复杂。洛桑有些忘乎所以。亭子旁有颗高大的桂花树,随风落雨般落下金黄花瓣。洛桑数次俯首吹去飘落到殷怀霜肩头的花瓣,到最后,只要看见殷怀霜身上落下花瓣,便想吹去。这时,有两片格外调皮的花瓣在洛桑眼前飘入殷怀霜的颈窝,殷怀霜僵了僵。洛桑自觉凑上前,朝殷怀霜颈间吹了口气。下一刻,便察觉殷怀霜手指间的动作也停下了。洛桑困惑地投去一眼,瞧见殷怀霜隐忍的表情。他似乎想笑,但脸又有点黑?洛桑漂亮的眼眸慢慢睁大,想到了一种可能。“怀霜……你不会是怕痒吧。”殷怀霜的脸倒不黑了,只是飞快抬手用手掌推开洛桑的头。洛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不愿轻易放过,甩开殷怀霜的手倔强地凑回去,“怀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