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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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需要猎犬。灰太狼先生,我希望您能做我的狗——抱歉,您可能不喜欢这个说法,那么我换个委婉的说法——我很荣幸,可以邀请您做我的猎犬吗?” ——引言 楔子·藏品,青年 青青草原的外围新开了一家藏品店。 店主是一名羊族青年。 外围的居民对藏品不感兴趣,但对青年很感兴趣。 他们聚在八卦广场议论纷纷。 青年很年轻,看起来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学生,不知为何却选择在青青草原的外围这个穷乡僻壤——还是靠近阴山背后人烟稀少的位置,开起了店。 一家格格不入、精致玲珑的藏品店。 日出而开,日落而关。 或许是堆金积玉的内城人,一个个都膏粱子弟,指不定是钱多烧得慌,就随便开一家藏品店玩玩。 藏品店的生意并不好,可以称得上是惨淡——即使外围居民对青年很感兴趣,但那点廉价的兴趣不足以支撑他们买下一件昂贵到奢靡的、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任何实用意义的藏品。 青年并不在意那些无礼的流言蜚语,也不介意人们探究警惕的目光,每当他出门遇到当地居民都会礼貌问好,甚至在有人需要帮忙时会放下手中的事儿转而去帮助别人。 久而久之,这里的居民便接受了这位不速之客。 这位年轻的不速之客不仅容貌俊秀、身材高挑,还谈吐得体大方、举止斯文优雅、待人温柔礼貌,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居民从他口中了解到,他叫喜羊羊,他来自一个名叫完美小镇的地方——那一定是一个很童话的地方,居民不约而同地这样想着——之所以来到青青草原开店,一是喜欢青青草原,二是因为他想找回自己失去的一件独一无二的藏品。 喜羊羊打听到,他想回收的那件藏品就在青青草原的外围。 序章·青年,客人 藏品店来客人了。 彼时的喜羊羊正在打扫卫生,他背对着门,站在展柜前正擦着展柜的玻璃,在听到门口铃铛的响声后,他惊讶地回头。 不怪他惊讶,平日里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能来一个客人,更遑论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暴雨。即使现在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但六月的天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况且藏品有着灯下不观色的行规,再过一会儿就该暂停营业了。 准备下班的喜羊羊有些苦恼这个时候来客人。 一个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夕阳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过于耀眼的光逼得喜羊羊不由自主地眯起眸子,蓝瞳映着男人逆光的身影。 六月的天并不凉快,但男人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外面甚至还套着一件宽松的斗篷,男人略微颔首,大半张脸和身体完完全全藏匿阴影之下,连种族都无法看透。 男人身后还背着一个吉他包,这与他的打扮有些格格不入。 是一个奇怪的客人。 “欢迎光临。” “您好,这位客人……”在男人抬起头朝青年看去之时,青年本着职业cao守,立刻恢复一如既往地温雅礼貌,“怎么称呼?请问您需要什么?” 男人抬起头后,喜羊羊原本以为能看到对方的脸,但很遗憾,客人不仅戴着兜帽,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围巾,将露出来的下巴和侧脸遮住了。喜羊羊只能看见对方那双碧绿的瞳,莹莹透亮,这让他想起展柜里的绿宝石。 “灰太狼……”男人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他攥紧了吉他包带,“您这里真的是藏品店吗?” 喜羊羊:“……”这位客人还真是奇怪呢。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灰太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我的意思是您这里的东西都……”灰太狼顿了顿,仔细斟酌了一下才又道,“真的是藏品吗?” “您应该是想问这些藏品都是真的吗,对不对?”喜羊羊毫不在意对方的唐突,“我可以向客人您保证小店的东西都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都出售吗?” “都出售哦。”喜羊羊看着眼前的客人,声音带着笑意,“您看上什么都可以将其买下,只要……您能支付足够的报酬。” “好,好的……我能随便看看吗?” “当然可以。” 壹·客人,变天 得到了应允,灰太狼仔细打量起来这间藏品店。 藏品店并没有它外面看起来的那么小,甚至出乎意料的大,里面的藏品种类繁多,一时间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灰太狼在一个展柜面前停了下来,他好奇地看着里面的东西,问道:“这些是?” 展柜里摆着五颗颜色各不相同的珠子,珠子表面流光溢彩,煞是绚丽,上面绘着精致特殊的花纹,很是别致。 “这些是奇力石,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喜羊羊一一指出,“绿色是风,黄色是云,橘色是火,粉色是幻,蓝色是水。” “这几颗奇力石是一套的?” “是的。它们并不单独销售,如果有客人想要需要将其全部买下。” 一套应该很贵吧,灰太狼无不遗憾地想着,自己现在很缺钱。 客人并没有任何目标,只是漫无边际地四处闲逛,只有遇到感兴趣的藏品才会开口询问,换成别人可能就要不耐烦了,但青年却没有一丝厌烦的意味,他跟在客人后面,保持着社交距离,在客人开口询问时上前解释,耐性十足。 灰太狼一边询问那些藏品,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店内格局。 青年事兢兢业业地讲解,没多久他便注意到灰太狼的心不在焉。 灰太狼视线停留在某一处,眨也不眨,异常专注——正对着门的前台,前台后面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奇怪的海报,风格迥异,与藏品店格格不入。海报旁边有一条狭长暗沉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通往什么地方。 “客人……客人……”喜羊羊停下讲解,“灰太狼先生——” “啊?抱歉,我走神了……” “没关系……”喜羊羊歪了歪头,注视着灰太狼,道,“灰太狼先生好像对那里很好奇?” 灰太狼点点头,随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犹豫了一会才道:“可以冒昧问一下,那里面有什么吗?可以进去看看吗?” 喜羊羊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视线转移到那条走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这里以前似乎是一家鬼屋,但已经荒废了很久,我买下来开了这家店。那个走廊可能是以前鬼屋主人弄的……里面通道有些复杂,分别通往几个房间。” “现在那些房间被我改造成厨房、仓库、配电房和设备间了,走廊尽头下去是我的房间……店里我不放心,所以我一直住在店里。”喜羊羊解释得很详细,丝毫不觉得这种较为隐私的事情告诉别人是一件危险的事。 灰太狼并没有注意到稍稍落后于他一步,站在他身旁的喜羊羊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犹如瞄准林间猎物的准星,泛着冷光。 “那么客人现在还想要进去看看吗?”喜羊羊望向窗户,窗外黑云翻墨,天色暗沉压抑,不知何时刮起了风,狂风大作,路边的树在风中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可能被连根卷走,断掉的树枝四处乱飘。 灰太狼沉吟片刻,随后摇摇头,道:“不用了。” “抱歉……我没有找到我想要的藏品。”灰太狼深表歉意,“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灰太狼先生,我能问问您要找什么吗?” “是一件对别人来说可能没有什么,但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一样东西。它温和,但又不失坚韧,有时像一把利刃,有时却又可爱柔顺。我不小心弄丢了它。” 喜羊羊面露遗憾之色:“真遗憾……小店确实没有这样的藏品。” “没关系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客人应该没带伞吧?外面看样子准备下雨了。” “啊?” 藏品店的隔音效果很好,灰太狼现在才发现外面已经变天了。 六月天,说变变。要下雨了。 贰·变天,停电 豆大的雨如断了线的珍珠倾盆而下,看不清的水珠砸在地上溅起皇冠形的水花,隔着雨迹斑驳的玻璃都能感觉到这雨的磅礴。 喜羊羊打开爪机,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上面划过打开信息,道:“是红色预警,台风带来的强降雨天气,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现在外面还刮着台风,客人要求出去的话应该很危险吧。” 店外如同被笼罩在无垠的夜里,一眼望不到边际,深沉压抑,危机四伏。 “灰太狼先生要留下来吗?”喜羊羊扭头看向若有所思的灰太狼,脸上带着真诚的关心与担忧,“外面这种情况我实在不放心客人自己一个人出去……客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在小店住一晚,明天雨停了再回去。” “这会不会不太好?”灰太狼有些顾虑。 “没关系。”喜羊羊朝灰太狼眨了眨眼,眉宇瞬间鲜活起来,“这样的天气我自己待着也有些害怕,客人若是愿意留下来陪我,我真的感激不尽。” “既然这样,那……”灰太狼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那就打扰了。” “对了,客人要放一下包吗?我见您一直背着它,您可以把它放在前台的。” “这个啊……谢谢,那我放在前台吧。” 两人来到前台,喜羊羊正准备打开前台的小木门,头顶上的灯却忽然闪了闪,下一刻整个店铺陷入黑暗之中。 停电了。 骤然的黑暗让两人都有些不适,喜羊羊摸到口袋里的爪机,打开电筒。 “停电了。应该是外面天气导致的,这片区域电路比较古旧,很容易停电……我配电房有备用发电机,我去看看。” 喜羊羊注视着灰太狼,白皙的脸庞在电筒冷光的照耀下异常苍白,慢慢地说道:“为了确保安全,希望您不要随意走动。我会很快弄好的,您别担心。” 喜羊羊的目光让灰太狼有些不自在,莫名的危机感爬上脊骨,但那感觉转瞬即逝,灰太狼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错觉一般。 灰太狼下意识地将其忽略。 “钥匙给您。”喜羊羊将手里的钥匙递给灰太狼,钥匙碰撞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您可以自己打开前台的门把包放好。” 灰太狼接过钥匙,碧绿的瞳在黑暗中尤为锐利耀眼,他捏着那串钥匙,道谢:“谢谢。” 灰太狼目送着喜羊羊步入那条走廊,黑暗之中,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灰太狼才打开前台将吉他包放置在那,他打开吉他包,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塞入斗篷之下。 从前台出来后灰太狼径直走向大门,他从斗篷取出那个东西,挂在玻璃上,随后看了一样门锁,顺手将其反锁。 做好这一切后,灰太狼毫不犹豫地踏入走廊。 灰太狼并没有像喜羊羊那样打开电筒,他将自己隐于黑暗,直至黑暗将他完全吞没。 狼,具有夜视能力,哪怕在黑暗之中也能行动自如。 藏品店外风雨交加,偶尔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整个黑夜,藏品店上的玻璃反射着这刺目的光,暂停营业的红色指示牌在一片白茫中异常醒目。 叁·停电,房间 “客人,不好意思,那个东西是非卖品。”青年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他手里拿着一盏烛灯,跳动的火焰映出他如玉的脸庞,青年脸上挂着的笑容在这灯火的照耀下莫名多了几分诡异的艳丽。 灰太狼有一瞬间差点被蛊惑,灯芯的炸裂声让他如梦初醒,他收回即将触碰到那件非卖品的手:“啊……抱歉。它看起来很像我失去的那样东西,所以我……” “原来是这样……”喜羊羊的视线落在那件非卖品上,蓝色的瞳含着温柔之色,仿佛是在透过那东西注视着它的主人,“这件东西是我在意的人的东西,我很珍惜它。这虽然不是我藏品里最贵的一件东西,但我真的很喜欢它,所以没有办法忍痛割爱,卖给客人您——对了,灰太狼怎么到下面来了?这里是我房间。” “我不是嘱咐您不要乱跑吗?” 闻言,灰太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满怀歉意:“这样吗?真的对不起。”接着又解释道,“您说去启动备用发电机,但我等了好久,迟迟不见您启动……我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就想找找您,但是这里弯弯绕绕的,我不小心迷路了。” 灰太狼诚恳地注视着喜羊羊,绿瞳满是澄澈的歉意:“闯进您的房间我很抱歉。” “没关系的,您也是担心我。”喜羊羊心平气和地道,随后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让灰太狼先生担心了,说起来有些惭愧,发电机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坏了,我没办法启动它。” “我对这方面稍有了解,需要我帮忙吗?”灰太狼提议。 喜羊羊似乎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他笑道:“那真是太好了!真不好意思,明明你是客人,却让您做这种事——不知道是谁干的,配电房那里乱七八糟,我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您愿意帮忙真的太感谢了。” 喜羊羊一边说着,一边带路,绕过几条通道,两人来到了配电房。 房间并不大,里面的发电机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两人挤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几乎是肩并肩,这也没办法,这本来不是给人待的地方。 喜羊羊退回门口站着,灰太狼则自己进去了。 “有些麻烦……你带工具箱来了吗?” “工具箱?哦……在这里。”喜羊羊将门口的工具箱拎起递给灰太狼。 “对了客人可以把兜帽和围巾摘下来吗?” 灰太狼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喜羊羊微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您这样不方便吧?” 灰太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有些无奈:“确实不方便……我是可以摘下来,但是……我脸上有一道疤,怕您不喜欢。” “没关系,客人怎么会这样想呢!我不会以貌取人的,灰太狼先生不介意我的冒犯就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灰太狼也不再矫情,他解下自己的围巾并把兜帽也摘了下来,头顶的耳朵也随之立起,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喜羊羊终于见到他的面庞了。 不同于喜羊羊俊秀温雅,灰太狼先生的长相极具侵略性与攻击性,眉宇阴郁,碧瞳锐利,摘下兜帽之时些许碎发柔软垂下,削弱了这一冷峻,连眉宇间的阴郁都被化开不少。 如灰太狼所说,灰太狼先生脸上确实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果然……果然—— 找到你了! “客人看起来很眼熟啊。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喜羊羊压下内心深处的颤栗,面上依旧挂着无害的笑容。 “是吗?”灰太狼毫不在意喜羊羊这句如同搭讪的话,只当他是在客套。 灰太狼将斗篷解下,连同围巾一同扔给喜羊羊:“帮我拿一下,穿着这个不太方便。” 喜羊羊手忙脚乱地接过灰太狼扔过来的衣物,手里的烛台差点把它们点燃。 灰太狼余光瞥见,他打开工具箱,找出里面的大型电筒递给喜羊羊,毫无负担地指挥起喜羊羊。 “把它吹灭。拿着这个,替我照明。” 进入工作状态的灰太狼明显很不一样。 喜羊羊好脾气地笑了笑,他打开电筒,将烛台吹灭,放到脚边。 在灰太狼专心致志修理发电机时,喜羊羊百无聊赖,站在灰太狼身后专注地注视着灰太狼忙碌的身影。 喜羊羊一直很好奇灰太狼斗篷之下的样子,现在他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一番。 客人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和西装裤,恰到好处地将他的身体包裹其中。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着,上面系着领带,裁剪得体的黑衬衫在他弯腰从工具箱拿东西时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他腰间的衬衣被塞进西装裤里,衬着他愈发显得腰细腿长。 连手腕上的扣子都一颗不落地扣着,只有在伸手之际才会露出手腕处的肌肤,看起来像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上班族,一点也不像会修理机器的维修工。 肆·房间,尾巴 “可以问一下灰太狼先生的族群吗?”喜羊羊视线落在灰太狼的后腰上,“您看起来应该来自狼族。” 灰太狼松了松领带,解开扣子,他弯腰检查着发电机的水箱,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那客人的尾巴……狼族的尾巴好像都很长,灰太狼先生的……” 狼族的人都有着一条蓬松毛茸的大尾巴,灰太狼后腰处本该由尾椎骨延伸出的尾巴却不知所踪。 “灰太狼先生的尾巴呢?” 这个问题有些无礼,但青年面上只有单纯的好奇,让人不忍责怪。 灰太狼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发电机修理得差不多了。 “被取走了……之前外出的时候遇到了坏人,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却失去了尾巴。” “啊——”喜羊羊低声惊呼,他义愤填膺,“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家伙——失去尾巴的时候您一定很疼吧!” “嗯。”灰太狼似乎有些落寞沮丧,他点点头呢喃道,“真的很疼啊。” 灰太狼背对着喜羊羊,因此喜羊羊并没有看到灰太狼先生碧绿的瞳浸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恨意与杀意,隐藏在碎发之下的脸异常阴鸷冷漠,化不开的阴郁犹如实质。 “抱歉,我不该……”喜羊羊深表歉意。 灰太狼打断了他的道歉:“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 “修好了。”再次转过身来,灰太狼脸上的神色已如潮水般退却,恢复如初。 “太好了!谢谢您。”喜羊羊走到发电机旁,打开发电机的开关,发电机运行起来。 “您出了一身汗,要不要到我房间洗个澡休息一下?我带您过去。” “这……不太好吧……”灰太狼有些迟疑,“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你不去店里看看吗?” “没关系的,这么晚而且下这么大的雨,是不会有什么人过来了,本来我就打算关门了。我房间有总开关,等会儿我把前面的灯关了就行。”喜羊羊解释,“您帮了我大忙呢,如果不是您我明天就得关门出去请人修理配电房。请务必让我感谢你。” “那好吧。”灰太狼不再推辞,答应了。 虽然发动机修好了,但走廊里并没有安装灯,依旧漆黑一片,喜羊羊举着烛灯在前面引路,朝走廊更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绕了几条走廊,终于又回到那个房间了。 喜羊羊打开灯,把烛台熄灭随手放在玄关,脱了鞋率先走了进去。 赤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并没有多凉,喜羊羊的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中规中矩,家具齐全,温馨整洁。灰太狼扫视一番便将大致情况印在脑海里了。 “客人将就一下,这件浴袍原本是替我父亲买的,可惜我的父亲失约了,没能按时来我这,这套浴袍就给客人穿吧,希望灰太狼先生不要嫌弃。”喜羊羊随手把灰太狼的斗篷和围巾扔到床上,从衣柜取出一套折叠整齐的浴袍,递给灰太狼。 灰太狼接过道了一声谢,随后问道:“浴室在哪?” “在那边?”喜羊羊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房间。 灰太狼应了一声,很自然地扯下自己的领带,把那件湿汗的衬衫脱下,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肤,修长的骨骼上覆着一层恰到好处的肌rou,随着主人的动作起伏。 喜羊羊打趣:“灰太狼先生的身材真好。” 喜羊羊挂着一如既往的无知无觉的笑,仿佛并不觉得一个刚见面没多久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脱衣服有什么不对。 灰太狼脱裤子的动作一顿:“你说笑了。” 喜羊羊迎着灰太狼的目光,没有任何躲闪之意,反而异常坦诚:“我只是实话实说。” 灰太狼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干脆利落地将西装裤也一并脱了,一双又直又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中,肌rou线条流畅,看起来极具爆发力。 灰太狼无比自然地拿起换洗衣物,顶着喜羊羊的目光走入浴室。 目送灰太狼进入浴室后,喜羊羊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组装好,别在自己身后,又将箱子重新塞了回去。 喜羊羊视线落在床上灰太狼的衣物,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伍·房间,圈套 灰太狼洗完澡套好浴袍便出来了,浴室只有一条毛巾,他没有用,因此身上还是湿漉漉的。 “抱歉,没有毛巾,弄湿地板了。” 由于身上还是湿漉漉的灰太狼只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注意到自己的衣物已经被喜羊羊叠好,放在阳台上。 喜羊羊摇摇头示意表示没关系,他指了指墙壁的扫地机器人,道:“它会清理干净的。” “我先去洗澡了。”喜羊羊从柜子里翻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灰太狼,“是我疏忽了,灰太狼先生,这个给你。” 在灰太狼接过后,喜羊羊展颜一笑,便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向浴室。 卧室内只剩灰太狼一个人,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注视着床头挂着的那个玻璃容器。 容器里面装着一个东西,是非卖品——一条灰色的尾巴,栩栩如生。 “灰太狼先生一直在看这个东西,灰太狼先生很想要这个东西吗?”喜羊羊不知何时已经洗完了澡,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灰太狼身旁,慢慢地道。 “它很想我失去的那个东西,太像了。”灰太狼叹息。 “嗯……是您一直在找的那个东西吗?温和,又不失坚韧,有时像一把利刃,有时却又可爱柔顺的那个东西。” “是的。” “原来如此。” “对不起。这个东西我很喜欢,它让我有一种亲切感,我真的很想要它。”灰太狼一脸歉意和真诚,他恳求:“你愿意忍痛割爱吗?” 灰太狼顿了顿,而后又道:“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它。我会向您支付足够的报酬。” “一切?”喜羊羊重复,面上带着玩味而又古怪的笑意。 灰太狼眼里满是期许:“是的。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 “没错。”喜羊羊的手搭上灰太狼的肩膀,五指微微收紧,“我再最后问一遍,灰太狼先生真的非常想要这个东西吗?” “我真的很想要,我知道那是非卖品,那对你意义重大,我也知道有些过分,可是……” “我可以把它给您。”喜羊羊竖起一根食指放在灰太狼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灰太狼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真的吗?太谢谢你了。” “那么灰太狼先生,您愿意将您的一切都给我吗?” 喜羊羊凝视着他,眼里有着灰太狼看不懂的东西。 “我愿意。”灰太狼打破那几乎要令人窒息的压迫,他缓慢地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取来。” 当然前提是过了今天晚上你还有命活着。 “好。”喜羊羊答应了。 喜羊羊走到床边,把那个玻璃柜拿下来,又将那条尾巴取出来,缓缓走向灰太狼,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将这个东西还给灰太狼先生。作为回报——” 灰太狼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条尾巴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喜羊羊话里有话。 “对了,灰太狼先生,聊了那么久,我好像还没有向您做自我介绍——你好,灰太狼先生,我叫喜羊羊,是一名猎人。专职狩猎恶狼。” 闻言,灰太狼瞳孔骤缩。 喜羊羊,狼猎人。 陆·圈套,猎人 漫长的黑夜藏着的肮脏与罪孽,在洁白的月光下无从遁匿。 灰太狼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被狼猎人盯上是迟早的事。 两年前的灰太狼在炸了一座基地后遇上了前来狩猎自己的猎人。 那些猎人对灰太狼来说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灰太狼多年的犯罪经验让他如泥鳅一样滑溜,那些猎人甚至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别说狩猎他。 直到他撞上了一个狼崽子。 那个狼崽子笑得天真烂漫,彬彬有礼地问道:“灰太狼先生,您好,我叫喜羊羊,是一名狼猎人,您的尾巴很好看,可以送给我吗?” 灰太狼只觉得遇到了傻逼,晦气!并没有把这个才到他胸口的狼崽子放在眼里。 轻敌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失去了尾巴。 他永远无法忘怀。 “灰太狼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您突然跑那么远我这么把尾巴还给您呢?” 充满无辜的话把灰太狼拉回现实,两年前的那个狼崽子的影子与面子这个挂着温和笑容的青年重合。 他怎么会想到两年前的那个狼崽子跟这个羊族青年是同一个人。 披着狼皮的羊和披着羊皮的狼,竟是同一个人。 “是你!混蛋——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你……这家店是……”灰太狼惊怒交加,看着眼前这个无辜的青年,眼底的恨意犹如即将出笼的凶兽,恨不得立刻将其撕碎。 “是圈套。”喜羊羊慢条斯理地将撸着手里的尾巴,替灰太狼补全未说完的话。 “混蛋——你这个变态——别碰我的尾巴!你——”灰太狼像一只暴怒的凶兽,他从喉间溢出低沉的轰鸣,那是犬科生物对敌人的威胁和发动攻击的前兆。 “砰——” “灰太狼先生,您应该还认得这把枪,这是专门用来猎狼的枪。”喜羊羊丝毫不慌,他缓缓收枪,枪支在他手里转了一圈,最后被他别回腰间。 “别担心,跟上次一样,只是麻醉剂和肌rou松弛剂而已。” 喜羊羊拿着尾巴缓缓靠近灰太狼,他不顾地上的人近乎无力的挣扎,一副买卖人口的架势,将其扛起,最后又如强抢民女一般把人扔到床上。 “喜羊羊!你竟敢——你竟敢把我的尾巴——”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灰太狼不小心摸到一个圆锥形的金属块,他仔细一看,发现那东西竟镶在一根毛茸茸的东西上面。 “喜羊羊——”灰太狼恨极,他“砰”地一拳锤在床上。 “别那么生气嘛……”喜羊羊捏着尾巴在灰太狼面前晃了晃,“这不是已经打算还给灰太狼先生了吗?” 灰太狼呼吸一滞,只觉得自己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喜羊羊笑得颇为无辜,他眨了眨眼,道:“就是把尾巴还给灰太狼先生而已呀。” “好了,灰太狼先生别激动,不然麻醉药效只会起效更快。” “你……”灰太狼刚要破口大骂,他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最后他在喜羊羊的注视下不甘地闭上了眼。 喜羊羊看着因为麻醉昏迷过去的灰太狼,颇为怜惜地捏了捏他的脸:“还是睡着了乖。” 灰太狼再次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喜羊羊,他的眼睛在见到那张另他生厌的脸后又狠狠闭上了。 “灰太狼先生您醒啦?这次醒得很快嘛。”喜羊羊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灰太狼先生有什么不舒服吗?” 灰太狼倏地睁开了眼,他想起昏迷前喜羊羊拿着的那个东西,下意识地坐起。 灰太狼僵住了。 “你……你这个混蛋!”灰太狼气急败坏,他扬起巴掌往喜羊羊脸上狠狠一甩,只可惜他麻醉药效还没过,这一巴掌打得有气无力,落在喜羊羊眼里到亲昵得显得像个爱抚。 喜羊羊一只手顺势握住灰太狼的手,放到脸颊边蹭了蹭,另一只手摸上灰太狼身后的尾巴,慢悠悠地道:“这条尾巴真的很适合灰太狼先生——简直就像是原原本本长在灰太狼先生身上的,您说呢?” 尾声·猎人,猎犬 “您的吉他包里面的东西我已经帮您处理了。灰太狼先生以后可不能再想着做这种事了。”喜羊羊指了指靠墙的吉他包,“您居然还打算杀人越货,真是太不应该了。” 吉他包里已经空无一物,里面的棒球棒、尼龙绳、柴油、火柴、橡胶手套、清洁剂、匕首、锯子等各种各样的危险物品都被喜羊羊处理了。 灰太狼冷笑:“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们也不过是以暴制暴罢了。你我都是同样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人,谁又比谁高洁?” 喜羊羊毫不在意灰太狼的讥讽:“我并不觉得自己高洁。我只求问心无愧。” “灰太狼先生您以后没有机会再去作恶了。” “欢迎您加入我们猎人组织。” “猎人需要猎犬。灰太狼先生,我希望您能做我的狗——抱歉,您可能不喜欢这个说法,那么我换个委婉的说法——我很荣幸,可以邀请您做我的猎犬吗?” 喜羊羊不知从哪拿出一个铃铛项圈,那项圈与他脖子上的十分相似,他歪了歪头,看着满脸愤怒不甘的灰太狼,真诚建议道:“请您戴上它。我不想伤害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