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4
可笑至极。“他不仅知道,只怕早已志在必得。冀王当了皇帝,冀王世子便是太子,未来自然也是一国之君。你且去刑部大劳问问他,到底存没存这个心。”重听雨双手垂在裙边死死攥住裙衫,泪水无声从颊边滑落,不住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爹爹说过他此生所愿便是在冀州与娘亲白首偕老,他才不消得去管什么天家之争——”“洋槐,去将你家郡君扶起身。”与重听雨一般同样被吓得无声痛哭的洋槐听见重睦开口,踟躇着脚步去扶,但重听雨始终不肯起身:“可是,姑姑,你还是有办法向圣上求来恩典的是吗?姑姑,我求求你,我不能自己独活看着爹娘去死啊。”“郡君!您别说了!”洋槐闭眼止住泣不成声,终是将埋藏心底许久的秘密托盘而出:“是世子妃娘娘亲自给封贵妃送的信!眼下娘娘已经悬梁自尽了!”正如重听雨方才所言,冀王世子此生所愿是在冀州与世子妃白首偕老,所以即使世子妃膝下仅有并不健康,可能活不到而立之年的长复郡王重雼与友康郡君重听雨二人也无妨。可自从冀王生出反意,冀王世子却也随之改变了心境。他开始广纳侧妃,更是与这些侧妃接连生下数位庶子。所幸他还顾念与发妻盟誓,将他们全都过继到了世子妃名下。人人皆知友康郡君是冀王世子唯一的女儿,对她能被数位兄弟环绕相护心生羡慕,却不曾想过她的这些“兄弟”,各个都在她娘亲心上划下一道接一道伤疤。而且因为长复郡王疾病缠身,将来冀王世子若真坐上皇位,所传位者也绝非世子妃所生。面对世子不遵誓约,将来亲儿短命难测,独女又无人可托的境地,世子妃权衡再三,终是鼓起勇气在此次入京后前往栖霞宫向封贵妃告发冀王谋反。所求唯有一件事,便是能够保全她一双儿女。只不过当时世子妃所能提供的证据残缺,封贵妃因此叮嘱她先收整心思回府暂等消息,万万不可打草惊蛇。之后待重睦方一回京,她立刻请人来寻。不料母女两在栖霞宫见面不到半刻,封贵妃都还没来得及将此事相告,重睦便被镇元帝召去养心殿商讨为封知桓追封侯位一事。直至昨天宴中重睦得知冀王世子回京,封贵妃又寻了机会将世子妃所求缓缓倾诉,她才终于决意快刀斩乱麻,眼下冀州王府内,也派出了心腹随侍去照料无法远行的重雼。而在昨夜晚间从封贵妃处得知消息后,世子妃一如既往与重听雨道过安好,复又于她睡后折返洋槐房中,留下一封拜托她好生照料郡君的绝笔信。纵有万千不愿,可洋槐也知道,此举已经是世子妃能想到对自家郡君最好的保护。她只得收敛情绪,强装与往常无异般陪伴重听雨出行,亲眼目睹惨剧发生。“你骗人!”重听雨猛地欺身想要推搡洋槐,可她刚刚起身就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弱柳扶风向后仰去,幸而宗寅眼疾手快将她整个人接在怀中,才没令她摔着。“罢了,以后人就交给侯爷照料。”重睦对宗寅略略颔首:“本宫还需进宫面圣,呈上具体情况。”话毕又侧身与他叮嘱:“劳烦侯爷费心。本宫在此谢过。”宗寅抱着重听雨的手忽地一紧,不禁溢出苦笑:“公主在微臣与知榆成婚当日,也曾与微臣说过,‘往后表哥由本宫照顾,知榆便劳烦侯爷费心’。”“可惜本宫失职,”重睦垂眸,同样失笑:“侯爷却完成得不错。所以本宫放心。”“沙场刀剑无眼,公主又何须自责。”宗寅摇头否认,第一次坦然面对他与封知榆这段旧情:“相反是微臣与知榆之间有缘无分,才闹到今日境地。”“都过去了。”重睦行至门前,回首与他笑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圣人之言,不欺吾等。”第51章是你们想看的!筑特城,赤果峰矿场。远远看见顾衍与诸多苦刑犯混迹一处的脏污模样,宇文晏迟又恼又气地收回目光,与身旁侍女阿迪道:“若非阿姐相劝,我才不会同意将他放到筑特城来,不是摆明了给他机会跑回大周去。”阿迪闻言沉吟片刻,试探着开口:“可奴婢瞧着这大周人他分明已经与失智无异,公主不也腻烦了他,又何须再继续执着。”“便是腻烦,我得不到的,也绝不能轻易便宜了别人。”宇文晏迟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登时攥紧缰绳:“罢了,此地无需再留,继续往赫轮城去。”阿迪只得应声,随之一路南下,将怀中不久前刚在筑特城中买好的伪造通关文牒捂得更严实些。筑特城毗邻大周与渊梯边境,此地贩卖伪造通关文牒者数不胜数,早已成了两地官商往来默认之潜规则。而宇文晏迟买过文牒后又前去杂货店购置了些许火折子,为连夜行走山路而预备,按她之速,大抵明日晨间便能到达赫轮城。与此同时,重睦刚扔下行李于主帐入座,便被程况拉去城内喝酒:“接风洗尘,当浮一大白。”谁知她毫不犹豫摇头拒绝道:“戒了。”程况回首愕然,险些从马上摔下:“哈?”重睦面色自然坦荡:“驸马不喜,本宫不能自讨没趣。”况且先前大醉一场那次她其实将近半月都没缓过劲来,后来回京寻了贺豫专程询问才知,从前她千杯不醉不过是因为体内虚寒过剩方才需要酒力暖身。但如今身子既已调理得差不多了,自也无需再依靠酒热。所以两相对冲下,今后还是少饮为妙。程况不知其中弯绕,“啧啧”两声撇下嘴:“大将军实在太令末将失望,竟成了位夫管严。”重睦抿唇,不知想起何事,忽地低笑出声,凑近他嘚瑟道:“夫管严也没什么不好,你羡慕啊。”从前她不懂,为何顾衍对着自己永远不似与旁的女子那般彬彬有礼。即使他认真解释,她依旧有意回避,不愿深思。直到那日远屹峰间路遇山雪返回平城后,她本还正犹豫到底要不要与他同回顾宅,却听得顾衍率先开口:“公主先前不解,明明说好合作伐渊,为何下官偏生要招惹公主。”心底倏地一顿,重睦有些僵硬地移动身形至桌边,难掩尴尬:“本宫今晨还醉着,胡言乱语,顾卿不必在意。”顾衍却并未理会她的顾左右而言他,缓缓挺直脊背坚定道:“因为下官自初见公主当晚,彻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本以为是一经重生便能与抚北大将军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