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叔叔的幸福圣诞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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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25日 「这个圣诞,由日本最火热组合AK47的人气偶像满久儿诗弥陪你渡过!」 电视上播出了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的确可以邀得日本一级偶像来作表演嘉宾,会被电视台视为重点节目也很正常。 「诗弥真的很可爱耶…」作为一个有妻有儿的中年人,本应早已对偶像这种事物有免疫力,但诗弥实在太漂亮太可爱,令年届三十有五的我亦重投往年追星的年纪。只是今天的我已经不是小伙子,要求亦比过往的高,对偶像的憧憬不再是握握手,见见面的,而是可以一亲香泽,甚至上床。 「可以跟诗弥上一发便好了…」 当然谁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痴心妄想,是绝无可能成真的梦话。 「爸爸,我肚子饿了,带我去吃麦当劳。」 在我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儿子上前缠我,小子名为小铭,今年五岁,长得有如父亲精灵可爱,是我家的心肝宝贝。 我是汤东尼,花名小鸡汤,以卖鸡为生,妻子雯雯,人称鸡太,今年…老婆说女人秘密不能提,但孩子都有了,难道以为妳是十八廿二吗?加上生了小小铭后老婆的体重以直线上升,身形亦向横伸展,怎样看都是师奶一名。回想初认识时,雯雯还是蛮能使人食指大动,今天嘛,就只是个平凡的mama了。 「爸爸,爸爸,我肚子饿,带我去吃~」儿子仍在烦着,我看得正投入,不耐烦说:「就等等,给爸爸看完便带你去吃。」 儿子得不到要领,使出必杀技,向我老婆告状! 「mama,爸爸在看女生不带我去吃汉堡饱。」 这小子,别的学不好,告状就那么聪明,正在厨房忙着的妻子不悦地伸出头来:「你这个人,怎么就不肯帮忙一下?」 「难得假期,好好休息也很应该嘛…」我咕咕噜噜,但明白民不可与官斗,老婆在上,小的不能不听。不舍地关掉电视,着儿子说:「来,爸爸带你去吃麦当劳。」 「好啊~」小铭妙计得逞地扬手叫好。 把孩子带到餐厅,不愧是圣诞节,街上人来人往,男男女女个个痴缠,人说圣诞节是女人失身的最热门日子,但又跟我有何关系呢?人到中年,难道还妄想有美少女给我开苞的好事吗?你以为我是幕后姑爷? 这种日子连快餐店也特别多人,排了好一阵队终于轮到我俩,给小铭买了个有小玩具赠送的儿童餐,自己则要了一杯奶茶,两父子一面吃一面观察四方,都说不愧是圣诞节,连美女也特别多。我留意到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子,长得高佻亮丽,容颜卓绝,配上凝雪肌肤,美不胜收。 「好一个美人儿…」我看得呆了,可能因为太过着迹,她亦迅速发现了我。我自问有色心无胆,立刻把眼神移开,她却落落大方地步向我的面前。 「先生…」女郎笑容可掬地问道:「你看得到我吗?」 「嗯?妳问我?」我装傻反问,女郎点头,我凭着当年泡得鸡太的厚脸皮绝技说:「当然看到,这样的美女,谁会看不到?」 女郎摇头说:「没有,这里没有一个人看得到我,除了你。」 会有这种奇事?我心想这样漂亮的女生居然是傻子啊,真是可惜。她知道我不相信,笑着望向我的儿子,我知道她意思,也向小铭问道:「铭铭,你有没看到这里有位很漂亮的jiejie?」 儿子往女郎方向望着,毫无头绪的摇一摇头,小孩不会说谎,但我也不会就此相信这种荒谬事,再向坐在对面的大叔问:「阿哥,请问你有没看到一位很美的女生在这儿,穿白色衣服的。」 大叔看看女郎方向,再狐疑的望望我,似是一种看不起人的表情,像把我看成精神病。我心中一寒,真的看不到?好好一个圣诞节,给我撞鬼? 女郎知我心惊,着我安心道:「先生请你放心,我不是鬼,我是天使。」 「天使?」 女郎拍拍双手,头上立刻现出一个光环,是浮在半空,没有线吊,也没支柱,是实实在在的天使光环。 「居…居然会有天使?」我大惊,女郎和谐点头:「对,今天圣诞佳节,是纪念天父独生子耶稣基督诞生的大日子,于是上帝派我们天使来给世人赐福,只有有缘人才可以看到我们,先生你就是今次的幸福儿之一。」 「赐福?我是幸运儿?」写多了,现实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天使良善的点头:「对,我今天会给你达成一个愿望,给你人世间最大的幸福。」 天哪,连小奖也从没中过的我,居然中了天使幸运大奖啊,哈利路亚! 「达成一个愿望,是什么也可以吗?」我惊喜说,天使笑道:「对,除了金钱,因为上帝认为物质是万恶之首,所以不能视为幸福的一种。」 「原来不能要钱吗?」我有点失望,不能要物质,范围即时缩窄了很多,上帝使者,总不能要她给我玩女生吧?我读书少,也知道不可jianyin是十戒之一。天使女孩仿佛看穿我的心思道:「jianyin女性当然是不容许,但爱是无罪的,要一个人爱上你,而跟你做夫妻的事,我是可以做到唷。」 我瞪大双眼,居然有这种招数啊,天使meimei妳也太体贴了吧? 我自问人到中年,长得又什平凡,对女性的吸引力已 经所余无几,要美女爱上自己更是天方夜谈。现在天使不但说可以令人爱上我,还跟我做夫妻的事(重点!),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奖赏呀。 我有点不好意的问:「令人爱上我?那对手…」 天使meimei十分有信心地说:「谁也可以!」 「真的是谁也可以?」 「真的是谁也可以!」 我尴尬地从口袋拿出手机,亮出诗弥的玉照:「日本一级偶像,会不会太贪心了一点?」 天使meimei看了相中只有年方十七的女孩,再望望眼前年纪可以当她爸爸的我,眼神有些怪异,我脸有腼色,别人说嘛,几多岁的男人也喜欢二十以下的女生,这是妳家上帝给我们的本性,怪不了人啊。 犹幸天使meimei像看透世情的和蔼说:「我明白了,欣赏美丽异性是人之常情,也是上帝赐给世人明亮眼睛的其中一个目的。」 实在太明白事理了!我感激天使meimei的善解人意。 天使meimei点头道:「但要明白,天父希望人可以努力,不推举不劳而获,所以虽然说是给你好处,亦需要你付出一点代价。」 「代价?」 「对,就是对你们人类十分重要的事物、金钱,想要一级偶像爱上你,条件不少耶,一口价,三万块,只收现金。」天使meimei竖起三根指头说,我正奇怪这边说上帝认为物质是万恶之首,那边却要钱么?天使meimei埋怨道:「那人家也有很多东西想买的嘛,以为这个年代没钱可以过活吗?」 「不会是骗局吧?」我开始怀疑,天使meimei指指头上的团团转动的光环,强调说:「小心说话,亵渎天使,罪名不轻的。」 我再看看周围,的确谈了这么久,是没一个人看到天使meimei,就连儿子见我一直自言自语也很奇怪,怎样看她也不是假货,虽然有点风险,但可以跟诗弥上床的吸引力着实太大,赌一铺就赌一铺,何况天使meimei更说:「好吧,既然你是抱有怀疑,只要答应便好,事后才给我钱也没关系,我是天使,你总跑不掉。」 可以先货后款便一切也解决了,大家一声成交,天使meimei着我道:「半小时后满久儿诗弥会在尖沙咀的海港城表演,你只要到达现场,她看到你便会立刻爱上你,并即时答应跟你做夫妻事。」 我心想反正要付钱,也就不客气的装傻问:「我想确认一下,夫妻事…即使什么事?」 天使meimei脸上一红,知我无耻,但始终是顾客,也就羞涩的说:「就是…房事…或可以称为…交配…和zuoai…」 「zuoai!」我兴奋得不能自我,巴不得立刻便赶到现场,拉起儿子的手便立即出发,还没有炸薯条吃完的他嚷着说:「爸爸我还没吃完!」 「一路走一路吃!」我把五岁孩儿一手抱起便冲出餐厅,登上的士,直去尖沙咀海港城。 「诗弥啊,妳等我!妳的白马王子立刻赶到!」 重拾那久违的年轻冲动,我兴致和下体一起勃勃的赶到现场。正如天使meimei所说,这里正要举行诗弥的小型聚会,台下早已站满歌迷,大家举起永远支持偶像的牌子,一同期待东洋偶像的初次来访。 「爸爸,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想回家看喜洋洋与灰太狼啊?」小铭不明问道,我骗他说:「今天圣诞节,喜洋洋在这里跟大家一起玩。」 「真的?」儿子最爱动画角色,也就乖乖的安静地等。大约等了十来分钟,司仪便出来向在场观众问好:「各位好,今天圣诞节,大家快乐嘛。」 「快乐!」 「为什么快乐呢?」 「因为可以见到诗弥!」 「对,是各位粉丝期待已久,日本首席组合AK47的人气偶像、满久儿诗弥!有请!诗弥出场!」 在有如暴雨间的掌声中,诗弥从后台踏着愉快步伐蹦跳而出,是诗弥!真的好可爱哦,诗弥!! 这样的一位超级巨星会爱上我,虽然那位是天使meimei,我仍是不可置信啊! 「午安,香港的朋友、我是诗弥,你好吗?」诗弥以带着不纯发音的中文向在场粉丝问好,把气氛一瞬间提高,包括我在内大家都显得十分兴奋,只有我家的小不点等不耐烦说:「爸爸,怎么还没有喜洋洋?」 「快了,快了…」 简单问好后,诗弥例行的献唱一曲,现场听比电视上看还要精彩,我和那些十来岁的小伙子一起替偶像打气,给一位年纪比自少一半的女生拍和,还是乐在其中。 唱毕一曲后,司仪宣布诗弥会跟现场观众玩一些小游戏,这个部份把大家的情绪更高涨,大家纷纷举手希望可以跟偶像近距离接触,这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位女郎飘在半空,是天使meimei! 她向我打个眼色,嗯呼呼的娇笑一声,玉指一挥,司仪在众人中指向我:「这位抱着小孩的先生,诗弥说希望跟你玩游戏!」 「我?」 我受宠若惊,但随即明白这是天使meimei的神力,于是欢喜地抱着小铭上台,一众粉丝看到偶像居然会挑个中年大叔牙痒痒的,但又无可奈何。上到台后,诗弥立刻满脸通红,低下头小声说:「この人,タイプかも…」 负责翻译的司仪表情吃惊说:「诗弥小姐妳說什么?妳說…这个人是妳喜欢的类型?」 此话一出,现 场所有人立刻哗然,诗弥继续面红红道:「この人好き…奥さいるなら…诗弥,爱人なってもいい…」 我半点不会日语,完全听不懂诗弥的意思,天使meimei飘到我身边,笑说:「她说爱上你了,当你的情妇也可以。」 「情妇?不会吧。」我笑得合不拢嘴,诗弥说爱我了,果然是最幸福的圣诞礼物,果然是天下无敌的天使meimei。 「诗弥,我也爱妳!我要上妳啊!」 虽然明知是天使meimei的安排,但可以得到诗弥垂青,已经足够我这中年汉晕其大浪。诗弥眼定定地望着我,不离半秒,好一幅温馨的郎情妄意。台下粉丝看到偶像竟然对陌生人示爱,开始时还以为是唱片公司安排的一些节目,后来愈看愈不对版,有人鼓躁起来,大叫我两父子下台。 「诗弥是属于大家的!下台!下台!」 我知道众怒难犯,这里几百个歌迷也不好惹,反正天使meimei答应了我的请求,凭其神力总能做到,于是抱着小铭打算暂避风头。正当转头想走的时候,诗弥突然拉着我的手:「だめ!私を离さないで!」 天使meimei在我耳边笑说:「呵,她爱你爱得一秒也不能离呢。」 我看到台下的人几乎要跳上台了,有点惊慌说:「她爱我是好,但现在情况不是很好吧?」 天使meimei摇头道:「真正的爱情,是不会在乎双方的距离、时间和地点,更不会介意别人的目光。」 「别人的目光吗?」这明显是杀人的凶光呀! 这时候不肯放开我手的诗弥突然提起米高锋,向在场所有人说:「みなさ,突然の発表ですが,私、满久儿诗弥は?今日をもってAK47を卒业します。今后は一般人として,この人と暮らします。」 「毕业?」 所有人都起哄了,我更是吓得目盯口呆,诗弥向观众鞠躬道:「いままでの応援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诗弥、幸せになります!」 「诗弥!不要离开我们啊~」粉丝们纷纷作出挽回的哀求,我心想今次玩大了,诗弥跟我生活,那老婆怎么办?她会接受跟一个年轻貌美的日本偶像共侍一夫吗?唱片公司呢?诗弥突然离队,他们会不会要我赔钱? 一级偶像爱上卖鸡汉,原来不是很好玩的呀! 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候,一名身穿阔大雨衣的男生突然从人群中跑出,他满脸泪痕,像竭斯底里的大叫:「诗弥小姐!为什么?为什么妳会跟了这样一个老头子,妳是属于我的!我从妳出道便一直深爱妳,等了多年,终于等妳今天的到来,打算向诗弥小姐表达对妳的爱意,为什么妳竟然会爱上别人?」 「对!我们也很爱诗弥!」其他男粉丝亦一同高叫,说得激动,狂迷男生更推开保安人员跳上台前,手上全是诗弥的CD和写真相片:「诗弥小姐,我的人生就只有妳,不要!不要离开我!」 诗弥看到狂迷男生的进迫,不但没有退缩,反倒坚持道:「いや!私はこの人を爱してる!どなことがあっても,譲りませ!」 说完她回头双手抱着我献上热吻。 神啊,是诗弥的吻!是天下的满久儿诗弥的亲吻!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献吻吃惊得放下抱着的小铭,台下观众目睹偶像吻向别人,情绪瞬间爆炸起来,有的惨号,有的流泪,叫嚣之声如雷贯耳。我虽然很享受诗弥的红唇,但也知道大事不妙耶! 吻过够后,诗弥两眼星闪,表情羞涩,我心中冷汗狂冒,这种表演电视台不会采访的吧?今晚的「是日头条」会不会播出?给老婆看到,我还有命过这个圣诞节吗? 「好吧!」在舞台另一边看到我俩亲吻的狂迷男生早已泣不成声,他像下了决心的咬着牙吼叫:「其实我一早知道自己是个没用的宅男,是没资格得到诗弥小姐的爱,所以我想通了,既然不能跟妳一起生,跟妳一起死也是好的!」 说完他打开雨衣,里面都缠着一卷卷类似药筒的东西,是…自制炸药? 这一吓非同小可,台下的人纷纷四散,就连台上的保安也急忙躲开,我慌乱的找寻儿子,他不知何时竟走近狂迷男生的方向,我大叫:「小铭,危险!」 可在瞬雷一发间,狂迷男生冲上来奔向诗弥的位置,女孩用力把我向台下一推:「あぶない!」 这个动作来得太突然,我无法意识是怎样一回事,只觉被诗弥一推,脚踏空一步,整个人就从大约一米高的舞台摔倒地上,然后耳边传来轰隆一声。 爆炸了?炸药爆炸了?诗弥怎么办?小铭怎么办? 从高处堕下,我的右脚是跌伤了,但仍奋力站起,眼前是一个不可置信的光境。熊熊烈火在烧着,血rou模糊,再也分不清是人世还是地狱的惨状,忽然脚下一只几岁孩子的断手,是…是我儿子的手?是小铭的手? 「不…不会是真的!」我双脚一软, 无力地跪下拾起儿子的残肢,心如被掏空一般,不懂反应。 小铭死了?我的儿子给炸死了!!!??? 这时候口袋的电话响起,我居然还有力气接听,是妻子的来电:「老公,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在电视直播上看到你和小铭,你们怎么去海港城了?他们说发生爆炸,你们没事嘛?」 「我…没事…但…小铭…」 「小铭怎么了?老公你不要吓我,我立刻赶来,你好好看着我们的儿子。」 说完老婆便挂断了线,我的口仍在打震,没法说出一句话,我不知道怎样告诉妻子,我们唯一的儿子,已经不在了。 小铭死了,老婆,我们的小铭死了!! 握着小铭的手,我目光呆滞,犹如再没灵魂,拖起千斤重的身躯,以阑珊步履漫无目的地驱动着肢体,脑里只不断重覆儿子的片段。 「老公,我今天去看医生,说有喜了,你是爸爸了啦。」 「老婆,我想好名字,叫小铭,铭记于心的铭,最重要是有名也有金,多好啊。」 「好可爱!看,小铭跟我一个饼印,谢谢妳,老婆!」 「老婆,小铭会叫爸爸了!看他多聪明!会叫爸爸了!」 「小铭,你觉得你幸福吗?」 「幸福!因为我有爸爸mama疼。」 「小铭…小铭…」到咽呜到流泪,从流泪到痛哭,从痛哭到高声疾呼,回来吧,我的宝贝儿子,你回来好吗? 不知不觉来到商场门外,这时妻子也到了,刚从计程车下车的她在对面马路,看到凄楚的我,她的表情顿时变得吃惊,看到我怀的小手,更呼天抢地的尖叫一声:「哗~~~~」 「老婆…对不起…我没看好我们的儿子…对不起…老婆…」我低头痛哭,自己的错,是再也补偿不了。 「小铭…小铭…老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妻子不顾一切地奔向我方,但另一件可怕的事发生了,在激动下没有留意交通灯号的她,正当跑到马路中心的时候,被一辆风驰电掣的跑车拦腰撞过正着,整个人给抛上半空:「碰!」 「呜!」 「雯雯!」 我看到这惨况狂呼高叫,疯了般冲上前去,妻子满面鲜血,气若柔丝,我抱起她软得再没半丝力气的身躯,泣不成声:「雯雯!雯雯!」 可一切并没完结,我们仍是身处马路中央,另一辆高速前进的大货车迎面而至,而因为货车车身高,根本看不到半躺地上的我俩。妻子比我更早有反应,她尽了人生最后一口气,发力把我推开,自己则活生生被货车辗过,登时成了rou饼。 「雯雯!雯雯!雯雯!!!!」 完了,一切都完了… 后来的事我已经不再记起,大批的警察来到调查,救护人员给受伤的人善后,但没救了,所有的,都没救了。 我给送了去医院,经过心理和身体的治疗,这段时间我没说过半句话,一整日都是呆若木鸡。几天之后,我再次回到家里。以我的情况是没有理据可以离开医院,但我坚持要回家,回去我有妻有儿的家。 打开家门,几天没有动过的一切仍是不变地像昔日模样,只是人面已经全非。 餐桌放了早已冰冷的圣诞火鸡,煲子里是我最爱的胡椒猪肚鸡汤,对了,那天是圣诞节,老婆用心为我煮丰富晚餐,让一家人有个幸福圣诞,但我在她全心为我的时候,去吻了另一个女孩,并搞得家破人亡。 今天空荡荡的家,曾经带给我无比温暖。仿佛理所当然的事物,是可以突然完全失去。 呷一口早已变味的冷汤,味道很好,是我今生再也吃不到的好。 雯雯跟我认识刚好十二年,这是我们十二周年的圣诞节。 「妳好,我姓汤,叫东尼,小姐芳名?」 「我姓林,林雯雯。」 「你这个人还不错,嗯~就给你观察期啦。」 「我爱你啊,东尼…」 「雯雯,我们结婚好吗?」 「嗯,好啦…」 「谢谢妳啊!雯雯!我答应会一生一世都爱妳,永永远远的保护妳!」 「雯雯,对不起,雯雯…对不起,小铭…」泪水簌簌而下,过往我一直埋怨老婆身材不够好,样貌平凡,生活枯燥乏味,到这时候才明白,原来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晚上,就是幸福的晚上;平凡的日子,便是最好的日子。 但我已经,再也回不了那日子… 「雯雯,雯雯…小铭…小铭…」我哭了很久,是久到天使meimei站在身边也不察觉,她叹一口气:「人类,真的要失去了才懂珍惜吗?」 我仿如黑暗中找到救星,跪在地上哀求她说:「天使meimei,我知道错了!可以给我机会吗?让雯雯和小铭重生!」 天使meimei摇头道:「要死人苏生,只有耶稣基督可以做到,我们天使,是没这个能力啦。」 「连妳也不可以吗?那有没什么办法?」我不肯放弃的跪求,天使meimei想了一想说:「办法有一个,我可以令时间逆转,只要你当日不留恋观看电视,提前十分钟给儿子去买汉堡饱,就不会遇上我,那后来的一切也会改写。」 「真的!那太好了!妳要帮我!妳一定要帮我!」 天使meimei犹豫道:「但这样很费我的精神力,要等价交换啦,一口价十万,没还价,只收现金!」 我毫不考虑地答应下来:「我愿意!可以救到雯雯和小铭,不要说十万,全副财产我也愿意给!」 天使meimei有点兴趣的扬扬眉毛问道:「全副财产有多少?」 我慌张地从抽屉拿出银行存单:「现金有三十二万。」 天使meimei大方的道:「人家也不是那么贪心,不过见你这么诚意,就拿三十万好了。」 「谢谢天使meimei,妳人真好,不愧是仁爱的天使。」我感激流涕,天使meimei客气说:「不用谢啦,身为天使,行善是应该的,好啦,那连当日的三万,承惠三十三万,要不要开发票?」 「发票不必了,但原来那天的三万还是要算的吗?」我出乎意料。天使meimei态度有点不好的哼道:「当然要算,人家还给你先货后钱耶,那满久儿诗弥的确是爱上了你嘛,后来的事就不是我责任啰。」 「我知道这不是天使meimei的责任,但这样算起来,钱就不够了,我只有三十二万。」我有点失预算说。 「哦,没钱就拉倒,那先拜拜了。」天使meimei转头想离去,我拼命拉着她:「别这样,我是很有诚意的,欠的一万分两个月摊还可以吗?我算利息给妳。」 天使meimei再次扬眉:「算多少?」 我慌不择路说:「九出十三归,欠妳一万,两个月还妳两万!」 「三万!」 「成交!」 条件谈好,天使meimei还坚持我去银行取出现金交到她手才确认,不愧是神的使者,果然童叟无欺,十分均真。 办好一切后,天使meimei着我坐在沙发上,向我施以极费其精神力的时间逆转大法,只见她拿着一只吊在线上的铜钱给我摇,感觉上还像催眠多一点。 「你的眼皮很重…很想睡…睡醒之后就回到圣诞节当天…」 「雯雯,雯雯…小铭…小铭…」昏昏沉沉间,我进入梦乡,祈求张开眼后,可以再次看到我那最爱的人。 「爸爸,爸爸,不要睡了,爸爸,我肚子饿了,带我去吃麦当劳。」 迷迷糊糊中,我被熟悉的声音叫醒,是小铭?真的是小铭?是我儿子的声音! 我如获至宝的张开眼睛,是小铭!太好了!不是做梦!我的小铭回来了! 「小铭!」我激动地抱着心肝宝贝,儿子不明的说:「爸爸,你怎么了?」 「没事,给爸爸抱抱,我带你去麦当劳,给你吃炸薯条,吃雪糕,吃苹果批。」 「好啊!」 看到儿子,自然也想见老婆,我放下小铭,走进厨房,正忙得一头烟的雯雯见我傻笑,莫名奇妙的说:「看什么了?」 我微笑说:「没事,欣赏我老婆,今天妳很美,雯雯。」 妻子脸上一红,不理睬我道:「不跟你疯,快点带小铭去吃东西吧,他饿了。」 「也对,要快点去,不要遇上那天使meimei。」我惊觉事情不可怠慢,急忙带儿子出发,临行前突然想起什么,转回抽屉拿出银行存款单一看,是零,钱都没了。 太好了,原来不是梦,是天使meimei给我显的神迹,谢谢妳,天使meimei,我答应妳,以后会好好爱我的家人。 至于满久儿诗弥,她今次来港的圣诞演出很顺利,狂迷粉丝没有出现,太好了,一切都太好了。 谢谢您,仁慈的上帝,这是鸡汤叔叔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件圣诞大礼。 我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晚上,就是幸福的晚上, 平凡的日子,便是最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