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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忍的自厌,那样的神色虽是稍纵即逝,但沈瞿晚却还是看见了,也看清楚了。她几乎是陡然便明白了什么,再不敢相信,内心也只余极度的痛苦,所以她突然便也想残忍起来,故意的逼问人道:“为什么?你说啊,你说出来啊,赵侍新……!”赵侍新终于抬眼,他面容已再无波澜,一字一句似乎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道:“她确实没什么好的。”“那你还……”沈瞿晚突然就想笑,接下来好像什么都不必再说,也不必再问了,她似乎一下子便没了精神。赵侍新松开了握住人双臂的手,他道:“小晚,其他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沈瞿晚却看着他道:“可是你明知道,我最想要的却只有一样而已。”说着,沈瞿晚一只手抚上了赵侍新的胸膛,正按在他的心口位置,她道:“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这里而已。”赵侍新后退了一步,他认真的看着人再次道:“小晚,其他,我都可以给你。”言下之意便是:为此——不行了。沈瞿晚渐渐又有了汹涌的泪意,但她心头却开始逐渐的冷静下来了,她当年执意违拗父亲的意思,不肯嫁人,喝毒逼着父亲顺遂了她意,还造成了自己如今虚弱的身子,在父亲死后,又好不容易才跑到上京来寻到了他,她坚持了这么多年,爱了这个人这么多年,她怎么能这么容易便轻易的放弃,这么容易便将人拱手相让,她不要,她做不到,她做不到。这么一想,沈瞿晚便强忍住痛楚,然后道:“侍新,我们先冷静一下吧,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说着她再看了赵侍新一眼,那意思便是,她依然只要男人的心。“我们先冷静一下吧,侍新……”赵侍新见人这样回应,他面上是不赞同的神色,唤她道:“瞿晚……”沈瞿晚却不想再听,直接道:“够了,今日我不想再多说了!”话音落下便没再看人的掩面跑开了。身后仇嬷嬷从竹林后追了过去。沿着小道一直疾步往前走,转到书房院外道上的某个拐弯处时,沈瞿晚差点与一人正面撞上,那人迎面见到是她,又见她此时面上泪痕涟涟的模样,立时便手足无措起来,来人一把拉住了没头没脑只顾着往前走的女人,将人给拉到了自己面前,微倾身的看着人问道:“小晚,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说着说着男人目光一冷,话语似乎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道:“是不是赵侍新?!是不是他又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了?!”沈瞿晚一听这名字就有了反应,她抬头看向孙承,这男人面上是对她那样毫不掩饰的情意,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她的人,却不是侍新,不是她心上的人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沈瞿晚哑声问道。孙承微沉默,然后才道:“我来见赵侍新,有点公事。”沈瞿晚想到前不久偶尔也会在府中见到他,只是那会儿她都刻意的避着人,现在却什么都明白了,她的侍新哥哥让这人进到府里来,还提携他……是为了什么,沈瞿晚想她怎么还能不明白。便就这样盯着人一个劲的流眼泪。看起来挺可怜的。孙承见着心都要怜惜疼死了,他突然便一把将沈瞿晚给抱进了怀中,紧紧的,似乎再也不愿放手一般。沈瞿晚一开始挣扎,但渐渐却没了力气,一时也没心思再挣扎了。微平静下来,她才推开了人,便准备绕开一言不发的离开,但孙承却抓住了她纤白的手腕,道:“小晚,你今日如此难受……想必有些事应该还是看明白了吧,那你……”话音微顿,孙承艰难又期盼的道:“你还要跟着赵侍新,还想留在他身边吗?”沈瞿晚沉默,须臾却应道:“嗯。”孙承手上不自主使劲,他眉头紧紧攥起,面目阴沉,“你为什么还要守着他?小晚,你就这么不肯死心是吗……”沈瞿晚微微吃疼的挣动,但孙承却怎么也不肯松手,反而是将人给拉着转过身到了他面前,终于下定了决心,忍下对女人的心疼狠道:“你不肯死心是吗,好……行,那小晚,我不妨就再告诉你一件事——”沈瞿晚听着不知为何就觉着有些心慌,她开始激烈的挣动道:“你又想说什么,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再听了……!”孙承却不放过她,反而在她耳边大声的道:“你一直以为当年是老师不让你去找赵侍新的对吗,那你可知其实早在五年前,赵侍新就找到老师这里来了,老师救了他们一家,他赵侍新但凡有点良心都定会来寻老师的,可是你觉得为何那三年来你却从来都没见到过他一面?!”沈瞿晚已经怔住,孙承又道:“那是因为赵侍新那混蛋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要来见你,他知道你对他的情意,他也知道你那几年为他做的那些事,可是你知道吗……”孙承说着,为他的小晚不忍,但他却还是要说,她要让她看清楚,看清楚在这男人的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当年在赵侍新来见了老师好几次之后,在一间老师最喜欢的茶楼里,孙承还记得,那时外间正下着绵绵大雪,铺天盖地的,当时赵侍新披了件雪白的狐裘大氅,一身京城来人的贵气,倚靠在隔间的窗边沉静的看向窗外,刻意回避着突然到来的小晚。那时小晚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明明都知道的……却还是这样冷漠,当时他看不过去,便刻意问他要不要去见见小晚,但这男人看着外间,眉间沉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淡淡看他一眼,然后又看向窗外的清冷道:“不必了。”孙承想到这里便又恨恨道:“当时老师只是开玩笑让他不要来见你,没想他就当真——那三年便从没在你面前露过一面,从没来主动见过你一面——!”孙承还记得老师后来在茶室里对他说过的话,他道:“孙承啊,侍新那孩子可真是狠呐,我让他别来见小晚,他就当真是一面也不见,但对另一个恐怕早已不在这世上的女人呢,他却这么不声不响的满世界去找人……”这是老师某天从赵侍新的二叔那里得知他竟在找那个女人,那位公主殿下时对他说的话。老师还对他笑着道:“所以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小晚的良人呢,只是小晚那丫头,固执啊,犟脾气,认准了一个人就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啊,孙承,你多看着点小晚,必要时将当初那件事告诉侍新吧,那丫头不能死心,就由我们来帮她一把好了。”老师当时似乎极为认真的看着他道:“我只希望我的女儿将来能过的开心一点,有一个全心全意爱她护她的男人,可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