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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不安地震动个不停。依旧是Leo打来的。她狐疑地放下琴,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Leo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他失去了冷静,话音含混不清,夹杂着微弱的哽咽。是他前所未有的惊惶。他将那些支离破碎的词汇,翻来覆去地重复,试图告诉她事情的经过。耳膜蜂鸣作响。血液逆流。简颂手一松,手机落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分崩离析。……“等爸爸回来,我们再好好吃顿饭。”……*简成鸿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毫无预兆,她失去了父亲。在再寻常不过的这一天。简成鸿意外身亡的消息很快登上了各大报刊的头条,爆炸般传遍了全世界。电话潮水般涌来。他们不是关心简颂,而更关心简氏集团何去何从。所有人都在问,继任者何时正式通告。简成鸿的生前信托协议很快部分公开。律师在视频电话里说,这份协议是简成鸿五年前签署的,近两年也有几次微小的改动,但大概内容没有变过。集团的股份大部分都交给了傅屿川,并以他与简颂完婚作为前提。协议上的一切看起来都顺理成章,并无特别之处。所有人都知道,傅屿川是简氏集团的接班人。从十六年前,傅屿川被简成鸿收养时,便成了既定的事实。到洛杉矶的航班十二个小时,客舱的灯光调暗。简颂看着窗外,一丝睡意也没有。一切仿佛有种不真实的抽离感。她有些恍惚,仿佛感到傅屿川坐在她身边,侧头朝她淡淡一笑,握紧了她的手。对面,Leo递给她一杯水,安慰道:“小姐不必担心,刚刚周助理来了电话,说他会出席明天的发布会。可能是事情刚刚办完,现在也已经在专机上了。”她接过水杯,听出Leo的嗓子有些哑。自简成鸿死后,他几乎一刻没停地处理事情,这时才终于有机会同她说上一句话。这个节骨眼上,同样没有留给简颂悲伤的余地。简成鸿走得突然,留下一堆烂摊子。和旗生的谈判已经进行过半,接下来马上要进行第二轮谈判。此刻正处于风口浪尖,是国内外各方媒体关注的焦点。也正因如此,Leo才亲自飞回来接她赶赴洛杉矶,举办新闻发布会。重重压力之下,她有些喘不过气。她对公司运作不算熟悉,更没有接班的打算。简颂一时口干舌燥,握着玻璃杯的手不自觉地用力,问道:“我下半年在维也纳的演出,需要取消吗?”“剩下的事情,都交给傅先生来处理,他会妥善安排的。”Leo笑,“以他的能力,处理这些不是难事。”想到傅屿川,简颂稍稍安心下来。这些年在简成鸿授意下,集团上下都是傅屿川在运作,大大小小的事务他了如指掌。更令人吃惊的是,简成鸿的突然离世,非但没给简氏集团的股价带来冲击,且不降反升。足以说明,所有投资者都对新任继承者报以厚望。桌对面,体力透支的Leo仰着头,半张口,已经疲惫地睡去。飞机越过茫无边际的太平洋。深黑的夜幕中,只有机翼的指示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简颂默不作声地侧头,想象自己靠在傅屿川的肩上。她闭上眼睛。他的手温柔绕过她的背,落在她的头发,轻轻地抚摸。曼哈顿海滩。美西时区,下午两点召开新闻发布会。不算宽敞的室内,熙熙攘攘挤满了中英文各方媒体。Leo站在门外,低头看了眼手表,转眼看向简颂:“不早了,小姐,我们先上去吧。”简颂问:“屿川怎么还没来?”Leo皱眉摇头:“不能再等了。”他打开门,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简颂向他颔首,走上台。房间内一时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她面对闪光灯,口齿清晰地开口,中英文各一遍:“现在进行简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Leo交代的事情,她都一一陈述。接下去是提问环节。他们的问题简颂也不是每一个都答得上来。所幸早已熟练应对各种场合的Leo替她挡下一部分问题,言辞流畅地绕过那些棘手的刁难。很快,台下鸦雀无声。简颂想差不多该结束了,朝Leo示意,准备离场。台下突然有记者发问:“傅屿川为什么没来?”是发音清晰的中文。简颂猛地转过头。她看着无数黑洞洞的镜头,张了口,突然失语。台下万千闪光灯打在她脸上,有些惨白。这时,人群中起了sao动。镜头纷纷转了方向,一片鼎沸地转向门旁,突然出现的傅屿川。简颂顺着他们的目光,僵硬地转过头看去。台下那个年轻男人穿着裁剪合体的西装,姿态优雅,不急不缓迈上台。闪光灯打在他冷峻的侧脸,黑眸深暗,唇角微扬,带着一丝挑衅般的薄凉。他没有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而是在她身侧停下,距离精准地控制在一公分,恰到好处没有碰触到她。他抬起手腕,接过台上的话麦,声音清晰地传来:“我将离开简氏,并取消和简颂的婚约。”简颂站在他身侧。他的衣袖有轻淡的古龙水香气,英文单词从他的唇齿间流利优雅地吐出。他的动作干练利落,气势迫人,好似一切尽掌控在手中。但她清楚地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傅屿川背叛了她。第2章2发布会结束,简颂要回下榻的酒店。门口泊着一辆黑色宾利。车窗降下,傅屿川看着她,微微挑眉:“上车。”洛杉矶正值车流量高峰,到了十字路口,车流缓慢地移动。车内,傅屿川放松地后仰,一贯的漫不经心,表情半隐没在灯影里。温热的风从窗缝里透进来,简颂顺从地微微闭眼,忽然开口:“周六看婚戒的事,还是先取消吧。”傅屿川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向她侧过头,皱了眉,脸上看不出表情。他与她对视片刻,却并不确定她在想什么,于是很快失去了耐心,平静开口:“简颂,你有没有听清我刚才的话?如果没听懂,我可以重复一遍。”她黑亮的眼睛里有些迷茫,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傅屿川只当她是装作没听懂,不再多作解释。他轻笑,转头,很快换了话题:“零和的邵总很重要,不能失约。事情办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