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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人不在就不必客气了,时隔一天,蔚鸿之再一次走进了雀宁家门,他站在玄关处将水放下,问,“阿姨跟小羽都不在吗?”“我妈这个点会去楼下跟朋友溜溜,小羽估计去同学家玩了。”想到家里只有他们两个,雀宁脸上有些发热,“鸿哥不用换鞋了,直接进来吧,没关系的。”一瞬间这句话在蔚鸿之脑子里朝着带颜色的方向策马狂奔,他赶紧收回脱缰野狗般发散的思绪,为了掩饰尴尬装模作样地干咳一声,扯了句毫无意义的口水话,“那就你一个人啊。”“你不是在陪着我吗?”雀宁云淡风轻地说出会让人朝着深层次误解的句子,他正要去开电扇,于是被背对着的蔚鸿之并未窥见他某一刻没能绷住的表情管理——像是自己都被其中若隐若无的暗示给刺激到了,雀宁难以忍受地吐了下舌头,他尽量平复紧张感,防止容易发红的耳尖暴露真实想法。“咔哒”一声,立式风扇被打开,风立刻吹过来,卷走了客厅里的闷热,蔚鸿之在沙发坐下,看向四周——虽然已经第三次来到雀宁家了,但如此认认真真的观察陈设还是头一回。第一次他等雀宁回卧室拿钻石袖口只待了很短时间,第二次进屋擦了擦雨水就遭遇了停电,而这次终于有了机会。和所有普通家庭一样,雀宁家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但收拾得很整洁,九十多平米的房子甚至看起来还挺宽敞,屋子里很多东西都曾经也在蔚鸿之老家里出现过,比如正左右来回摇着头的电风扇,木头和绳子编成的马扎,以及用来从供水站打水的长方体铁皮壶。雀宁给蔚鸿之倒了一杯茶,淡黄色的茶水中飘着特殊的苦香:“苦荞茶。”蔚鸿之接过来品了一口,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勾起无数回忆:“我妈也喜欢喝这个。”“是吗?”雀宁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富家太太也会喜欢喝这种相对比较廉价的饮品,但他不知道,蔚鸿之提到的mama并非蔚宏的贵妇母亲,而是他那一辈子都生活在小县城的mama。“嗯。”蔚鸿之没多言,他跟雀宁在沙发上坐着聊了会儿,正侧旁敲击地探听着今晚雀宁跟向潇翎谈话的内容呢,头顶上的灯突然不稳的闪烁两下,接着在两人齐齐抬头去看的时候,彻底熄灭了。客厅中骤然陷入黑暗,仿佛时光倒流回了雷雨交加的昨天,只是从窗外传来的不再是哗哗雨声,而是楼下小孩子玩耍的嬉笑。这一次,两人谁都没有惊慌,短暂的沉默后,雀宁道:“灯管闪了。”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懊恼,像是在为怎么蔚鸿之每一次来家里都会出意外事故而烦扰,很快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亮起,照亮了两人的面庞,蔚鸿之才看清雀宁的表情的确是气恼的。“家里还有备用的吗?”“有。”雀宁站起身,打开卧室的灯,从旁边房间传来的光线让客厅不至于一片漆黑,“我找找。”很快雀宁在阳台柜子里找到了合适的灯管,他检查过灯管两头见不是黑的,确定它还没被用过。他拿着灯管回到客厅,就要找凳子换上,蔚鸿之抬手挡了他一下,抢先站上凳子:“我来吧。”“啊?”尽管有点怀疑,见蔚鸿之眼神坚定,雀宁还是松了手,他过去把开关关上,蔚鸿之站到凳子上,观察一番,将旧灯管拆下来。“试电笔。”蔚鸿之伸出手,雀宁把试电笔递给他,一手拿着灯管,一手害怕蔚鸿之会跌掉似的扶着他的腿。蔚鸿之用手机照着用试电笔确定不是线路的问题,道:“还是灯管闪了,估计也被昨天停电击到了。”他从雀宁手中接过递来的新灯管,非常顺利的把它装上,手机的白光照亮他认真的侧脸。鸿哥还会做这种活儿吗?雀宁望着他思绪忍不住跑偏,在他印象中出身富贵的小少爷能有足够的生活自理能力就已经很不错了,而蔚鸿之不但有一手好厨艺,甚至连灯管都会换,还那么的熟练。雀宁有时候都感觉蔚鸿之像是个被层层包裹起来的礼物,每每多揭开一层包装,多了解一些,都能让他感觉到新奇的惊喜。“好了。”蔚鸿之拍拍手,还站在椅子上,“开灯试一下吧。”雀宁赶忙回身,他过去打开灯,灯管被电流激活,粉红色的光瞬间填满了整个客厅。蔚鸿之:……………………雀宁:……………………“……粉红色?”蔚鸿之唇角抽动两下,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回事啊这个颜色。”“不知道……”雀宁老实回答,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应该是我妈买的。”“暂时先用着这个吗?”蔚鸿之问,“虽然有点奇怪,也比黑着好一些吧。”“先用着,我明天去买新的。”蔚鸿之嗯了声,他盯着那正散发着粉红色光线的灯管,从椅子下来之前本能的抬了下手保持平衡,却不想雀宁又回到了他旁边,一下子打到了雀宁脸上。“唔!”伴随着肢体碰撞声响的是雀宁的痛哼,蔚鸿之忙低头看去,雀宁低着头一手捂着眼眶处,嘴里发出倒吸气的低低声音,垂下的额发遮住眼睛,看不到其中神色。“没事吧!”蔚鸿之慌张下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手上正逐渐消失的痛感告诉他刚刚一抬手到底用了多大力气,他抓住雀宁肩膀,歪着头自下而上去看雀宁的表情——看到了没被手捂住的、泛着水光的另一只眼睛。在那一刻心跳仿佛都停止了,蔚鸿之盯着那泛红的眼角跟隐约可见的水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好像把雀宁给弄哭了?“没事。”雀宁捂着被打到的眼眶,过了一会儿松开手,他眨着那只眼睛,像在测试视线还是否清晰,见蔚鸿之满脸担忧,安慰似地对他笑了笑,“真没事,都不怎么疼了。”雀宁身体上的反应却告诉蔚鸿之他在说谎,那溢出的生理性泪水和抽动了两下的鼻子怎么着都不可能是不疼了,就像明明受了委屈却为了让别人安心怎么都不肯说的小孩。“是我太不小心了。”他越这样,蔚鸿之就越心疼。蔚鸿之伸出手,用手背碰了下雀宁被打到的地方,刚才发生的是同样的接触,只不过力道大了上百倍而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