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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又不是信男善女

    雨渐渐变小,再过一会儿便停了,雨后空气新鲜极了,天色碧空如洗,阳光没有之前那么毒辣,天与地一片祥和

    江娴依然坐在檐下,眼观风起雨落的全过程

    十几分钟后,偏门出现乌鸦的身影,他快步回到她身旁,在她额头落了个吻,轻声问想我了吗

    江娴帮他整理衬衫,佯装抱怨说想,一会儿看不见你就难受

    关于他和靓坤的谈话,她不愿多问,也没什么可问的,他们现在能够冰释前嫌,就是她最想要的结果了

    两人说说笑笑,没注意到一个老者正在靠近,黑色布衣,朴素但不失气度

    乌鸦敏锐发现,他缓慢抬头,目光从那双黑布鞋上移到老者苍老却精神饱满的面庞

    “本叔”他问好

    江娴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胳膊,有些尴尬的跟着喊了声本叔

    本叔走进檐下,将雨伞立在墙边“年轻就是好,两个人在一起说说话,场面都那么美好,不像我们这些老头子,垂垂老矣一脸的褶子,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乌鸦打趣说您最爱开玩笑,又不是您上个月在赌船搂着马子玩四门方宝的时候了

    本叔哈哈大笑“都说笑面虎嘴皮子厉害,依我看啊,你小子比他能说会道”

    江娴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你看看,你马子都笑话你,也是,你小子要是嘴不甜,也泡不到这么漂亮的马子,人家小姑娘生得国色天香,要是不连哄带骗,人家能跟你吗”本叔笑得和蔼,半开玩笑说道

    乌鸦戳了戳江娴脸蛋,啼笑皆非说卿卿你快替我解释解释

    江娴狡黠眨眼,扬着脸朝乌鸦笑“本叔没说错,我呀就是太傻,你嘴皮子一碰,说几句花言巧语,我就屁颠屁颠的跟你回家了”

    乌鸦双手叉腰,又无奈又想笑“冤枉死我了”

    二人笑成一团,本叔却没那么轻松,他抬起手,摸着一只白色纸灯笼,无意间转动,刺目的黑色奠字转了过来

    他触电般缩回手,笑着叹气“斯人已去生者已矣,阿润这辈子也算是轰烈风光过,又有乌鸦你这样的好接班人,倒也能含笑九泉,无怨无悔”

    乌鸦没再说话,他依着本叔的目光,不喜不怒望向随风摇晃的灯笼

    关于骆驼,本叔只是短暂提及,很快就撂在一边,他忽然讪笑“乌鸦,我最近听说有几个大圈仔在油麻地开了家地下会所,搞的都是夜总会不敢搞的项目,还真别说,票子就跟往口袋里飞似的,小姐鸭子都是潮汕那边过来的,身上都押着死契,根本没有薪水一说,那几个大圈仔算是找着好门路了,光进不出,比貔犰还贪呢”

    他说着就开始叹气摇头,嘴里嘀咕着真是赚大了

    乌鸦笑着问“您有想法”

    “我老了,打打杀杀的事情碰不得了,也就只能做点小生意,给自己攒个养老钱,这时代动荡,明天会怎么样真说不定,我也没个子嗣,没人给我养老送终,要是再不提前打算着,怕是要连一口好棺材都买不起,我也知道我说这些你理解不了,不怪你,你还年轻,有的是精力,更何况马上就能手握大权,你要什么金山银山都不犯难”本叔两手揣进裤兜,慈祥的眉目遍布忧愁

    江娴再也笑不出来,本叔的小算盘她看了个门清儿,不过是想借着乌鸦好事将近的由头,给自己讨个利益,如今骆驼身亡,接任龙头的乌鸦一举一动都在世人眼中,他本叔是东星的叔父,若乌鸦不许,怕不是要去外面骂他财迷、不尊敬师长

    而且还有一点,虽然她没在电影里见过这个本叔,不知道他什么背景,但毕竟是前辈,手里绝对有场子有生意,不仅如此,估计还有实权,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才是最贪的

    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她自觉转移视线,继续保持沉默

    乌鸦邪气挑眉,不置可否“本叔,我知道您跟我大哥兄弟情深,但是您也别太悲观了,您现在身子骨硬朗,比小伙子又差多少,您总说这些不吉利的做什么”

    本叔脸色缓了些,呵呵笑点头,等待乌鸦的下文

    乌鸦手一勾,候在柱子旁边的陆崇上前,低声说乌鸦哥什么事

    “刚才本叔说的你也听见了,这件事我交给你来办,去找那几个大圈仔谈谈,拿一份股给本叔,多少钱无所谓,我来出”乌鸦打开烟盒,先敬他一支

    本叔皱皱巴巴的脸一下子挂满喜悦,他本能要接过来,转念一想摆手说戒了,岁数大了得在意身体

    乌鸦笑着收回,给自己点上烟,待烟雾散开,他平和地说我办事您放心,等您接了股份,我多叫些弟兄去给您捧场,您就等着收花篮吧

    “还是你小子爽快,阿润没看错人,要我说,咱以后也多走动,怎么着都算一家人,哪能生分了,对吗”本叔喜上眉梢,说的话也愈发好听

    乌鸦叼着烟说话含糊不清“您能这么说,我太高兴了”

    捧哏时间到,江娴一笑,媚眼如丝“本叔,我会写几笔书法,不太精湛但也能看得过去,等到了您好日子那天,我给您送副对联,您可不要嫌弃”

    本叔喜笑颜开,又看向乌鸦“你啊你啊,真是上辈子积德,找了个这么懂事又识大体的马子”

    他扭回脸,十分亲切地对江娴说“你这丫头也是伶牙俐齿,你要是真写了,我必须裱框子里挂起来,怎么会嫌弃呢”

    江娴和乌鸦相视一笑

    本叔混沌的眼珠转了转,借口有事要先走一步,临走时还不忘叮嘱乌鸦别伤心过度,叮嘱江娴好好养伤

    江娴观望本叔拂袖离去的背影,笑容顷刻间消失,眼神也越来越阴沉,与刚才明媚烂漫的她判若两人

    从始自终倚着柱子休息的笑面虎来了精神,他两步上前,虽然满脸笑容,让人看了却心生寒意“这只老狐狸,知道你喜事临门不会驳他面子,所以狮子大开口呢”

    他声音小,只有两人能听见,而且他永远是一副笑脸,哪怕在说这种话都叫人看不出端倪

    乌鸦缄默吸烟,抽得很快,不断有烟灰掉在地上

    江娴捻了捻自己光秃秃的指甲“虎哥不要过意不去,这世道好人难当,若是一份股就能给自己戴个好人帽子,何乐而不为呢”

    乌鸦抽烟的动作僵住,正好烟丝所剩无几,他随手丢掉,低下身吻了吻她脖颈“还是你懂我”

    江娴被他弄得浑身发痒,嬉笑着推开他,这时又听见笑面虎第二句抱怨,他说这顶好人帽子也太贵了,老家伙,无功又无劳,受禄却心安理得,不要脸

    江娴好整以暇把玩披肩上的流苏穗,绕在手指上再转悠悠解开,她眼波看似平淡,实则暗潮汹涌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自说自话

    一直忙到天黑才完事,一上车,江娴就伏在乌鸦怀里昏昏欲睡

    入夜了,车内陷入一片昏暗,乌鸦一言不发抱着她,他有心事的样子,抿着嘴唇望窗外

    江娴强撑着不睡着,得等到了医院再睡,要么一会儿也得醒,她最讨厌睡觉不能睡踏实

    “卿卿,我感觉你越来越像我了”乌鸦在笑,却显得有些颓然,有些落寞

    江娴没听出他的顾虑,只当是好话,她探出手触摸他精壮的胸膛,咯咯笑说那多好

    乌鸦有些失神,手臂收了收,拥她更紧,唇张了又合上,最终没说出话来

    江娴发觉他很怪异,于是狐疑地抬头,没了困意“你怎么说半句留半句呢,吊人胃口”

    乌鸦低头,看着她在月色中温润如玉的脸庞

    “这种生活你喜欢吗,你会不会觉得太虚假、太混乱”虽是沉重的话题,他却扬起嘴角,只因与她四目相对

    江娴憬然有悟,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一脸苦大仇深

    她扶着头枕起来,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重新倚回他怀里“你得信,咱们两个是同一种人,要么也不会爱上彼此”

    乌鸦哑然失笑,问她我们是哪种人

    好问题,江娴需要认真思考一下,她在漆黑中点烟,火光照亮她五官的轮廓

    “坏人”她呵出一团雾

    是啊,曾几何时,她渐渐改变了

    变狠了,变冷了,变麻木了

    就像对待骆驼,她起初只想求一个容身之地,所以畏惧他、讨好他

    后来,她巴不得将他手刃,以至于得知他死讯时一蹦三尺高

    再比如尸骨未寒的巢皮,一个被她错杀的人,她怎敢杀人呢,但是真的做到以后,她觉得好爽快,甚至觉得不满足,如果被她甩下悬崖的是陈浩南或者大佬B该多好

    变了,很多东西都变了

    乌鸦如鲠在喉,该赞同还是该反驳,他举棋不定

    她也没说什么,气氛冷了些,她百无聊赖地观赏街景,忽然眼前一亮,快速用手拨开挡在窗前的烟雾

    途径葵兴,混乱的街边有两群人在叫嚣撕打,好在规模不大,不然又要堵车

    她指给乌鸦看的时候,一个赤膊古惑仔被砍刀刺入腹部,倒地吐血呻吟

    车子很快开过去,那个濒死的年轻小伙子消失在二人视线,与人影车影融为一体

    “不做刀俎就只能当鱼rou,任人宰割,连全尸都留不”场面血腥,但江娴已经不会怕了,甚至还能平静地感叹

    她把烟头甩出窗外,升上车窗,街市的吵嚷被隔绝在外,她回到乌鸦怀抱,纤细的手指捋着他的长发“其实这个道理你一直都懂,你也一直不觉得自己有错,是因为我,你才开始怀疑自己,怀疑生活”

    是了,他十几岁就开始混迹街头,一路从刀光剑影里闯出来,哪还会觉得不安稳,不过是因为有了她,才会杞人忧天

    她说得对,乌鸦点了头

    江娴小心翼翼翻身,跨坐在他腿上,他用手臂圈出一块安全区域,避免她后背撞到前座椅

    “受那么大伤还不…”他皱着眉,话没说完她就亲上来,车子颠簸,他怕这种危险的姿势会磕到她,匆忙想结束,她却不让,两手捧着他的脸,逼他乖乖就范

    许久她才移开一点距离“你我又不是什么信男善女,靠手段争取想要的东西有错吗,我们没有戕害百姓、祸乱人间,谁说我们有错,就算有人背后指点,那也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乌鸦不禁闷笑,然后含住她不安分的舌头,囔囔不清说歪理

    他还死鸭子嘴硬,江娴的舌头缩了回去,扭脸看向后视镜“小陆你说,咱们乌鸦哥是不是多愁善感,总爱瞎cao心”

    开车的陆崇憋着笑,差点脱口而出大嫂说得对,他想了又想,给出一个中不溜儿的回答“大嫂,乌鸦哥就是太在乎您了,凡事都替您打算”

    江娴咂舌“想笑就笑,我真怕你憋得背过气去”

    乌鸦妥协了,好吧,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拨弄着她头上的钗子,轻轻一拔,她柔软的长发瞬间倾泻,像一条蜿蜒的河流,淌过他脖颈,滑过他肩头

    “你刚才说什么,谁不是信男善女”清幽的发香闯入他鼻息,他贪婪地嗅着

    他又把嘴凑过来,江娴恭敬不如从命,她仰面,用嘴覆盖住他的唇瓣,唇齿交缠间,她悄悄挑开他衬衫纽扣,忽地心生诡计,她将手伸向身后,在出风口停留几秒,而后抚摸他紧实的胸肌,藏着丝丝凉气的指尖来回流连

    乌鸦被突如其来的凉意搞得一哆嗦,下意识要把她的手揪出来,她手腕一转,完美躲过,亲他亲得更卖力气,试图转移他注意力

    她摸索到他左胸凸起的一点,轻轻捻了捻,同时娇滴滴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乌鸦用手堵住她的嘴“当我没说”

    “看得见吃不着,乌鸦哥难受吗”江娴濡湿的唇在他手心阖动

    这句话有点儿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你这小东西真他妈记仇”他咬住她脖子,那儿最嫩,也最敏感

    江娴立即抖了一下,他妈的这只死鸟,明知道有人在她不能出声,还偏要这么玩她,她不甘示弱,顺势舔舐他耳朵,右膝有意无意蹭他胯下

    不出她所料,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早就起反应了

    她乘胜追击,柔软的唇偷偷下移,吻住他不断滑动的喉结

    果然,他身体瞬间紧绷,guntang的呼吸喷在她额头

    江娴手臂一勾,逼迫他低头,同时咬上他右耳垂,不单单是咬,她将其含在嘴中,并用舌头尖挑逗

    虽然还没跟他真正走出那一步,但是经过她这几天的观察和实验,他哪里敏感,她算是了如指掌

    乌鸦忍无可忍,两根手指扼住她下巴“你跟谁学的”

    江娴一双杏眼晶莹明亮,带着几分狐媚之气,她一歪头,挣脱他的束缚,趁他没反应过来,她一把扯开他的衬衣,柔润的上下唇夹住他凸起的rutou,肆意吮吸,用涎液将它包裹

    乌鸦的反应更激烈,浑身都发着烫,他不再容她放肆,死死控制住她两只永远不闲着的小手,他用力亲吻她,故意抵她舌根,消耗她体力,直到她呜呜哽咽着求饶,才满意松嘴

    江娴终于得以喘息,她趴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呼吸着,舌根子好麻,口腔上颚也失去知觉

    乌鸦拧开矿泉水,一点一点喂进她嘴里“还敢折腾吗”

    明明是平平无奇的水,江娴却甘之如饴,觉得无比甘甜清爽

    她咽下最后一口水“来啊”

    然后…屁股就又挨巴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