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艳谭（197）

    2021年8月27日

    第197章·红袖添香夜读书

    一直以来，韦云都觉得虞若仙看不上他，甚至还可能要杀了他，这一点，根据虞烟雨所言，当初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她就有这个念头了，只是虞烟雨求情，她网开一面而已。

    甚至他踏入修真界之后，虞若仙也从未有过认他、帮他的意思，如今他在紫月仙门犯事，yin乱宗门，毫无疑问触怒了她，估计杀他的心都有了，居然还会手下留情，实在令人意外。

    韦云原本以为，虞若仙将他关入地宫，只是单纯的要囚禁和折磨他，让他知道犯了错是要接受惩罚的，不想却让他读书，还每天都跑过来跟他讲大道理。

    这让韦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女人，谈不上尊敬，可也恨不起来。

    韦云说道：“前辈，按照你的意思，将我关在这里，强迫我读书，就叫修身养性？这本白眉老祖的我早就能倒背如流了，我还学了白眉老祖的心法，不信的话……咱们再打一架？上次是我大意了，这次你可未必能赢我。”

    虞若仙眼眸淡然地目视前方，说道：“万法唯识，识外无境，三界唯心，心外无物。你一日不能领悟这个道理，就一日打不过我。光认得上面的字，却不解其中真意，就算能倒背如流，也是无用！”

    韦云闻言，登时有些气馁，他知道虞若仙说的是事实，不过嘴上还是不大同意，说道：“我三通真人好歹也是法相圆满的强者，修了多门绝世神通，有好几件法宝，一般的渡劫强者，都未必是我对手……”

    虞若仙微微冷笑：“哦？你有何神通，有何法宝？”

    韦云傲然道：“我有‘袖里乾坤’，可吞噬万物，‘太阳真火’，焚尽万物，‘缩地成寸’，无视空间距离，‘光阴静止’，能让时间停顿，‘业火红莲’，可惩戒罪恶，还有‘无字金书’，推演万物，‘光髓剑’，速度极快，‘涅槃密轮’，可降魔除妖……”

    虞若仙打断他道：“就凭你这些神通小术，破铜烂铁，对付一般人是够了，遇到真正的强者，那就必败无疑！”

    韦云纠正她道：“我已经是真正的强者了。”

    虞若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道：“你是非要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才肯承认自己的无知和弱小么？”

    “你……”韦云呼出一口郁气，这女人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着实可恶。

    虞若仙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

    韦云正视她道：“本人虽非大仁大义之士，但也自问心存正气，不曾干过真正违背良心和道义的恶事，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你就是你的问题。”

    虞若仙转过了身，围绕着他来回踱步，淡淡说着：“这世间本来无有什么正邪之分，你我之别，万物一太极，一叶一菩提，皆因世俗障碍，生出人之小我执念，执着于小我，忘了大我，你之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自己的小我，为了你的一己私利，为了满足自己一个人的欲望，就算你披上正道的外衣，戴上良善的面具，也改变不了你自私的本质！”

    “我……”韦云被她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这番话简直就是字字诛心，他虽然不愿承认，可实在找到反驳的理由。因为，事实似乎真的如虞若仙所言，他韦云从未想过什么匡扶正义，为天下百姓着想，一直以来都是在追寻一些跟他有关的东西，满足一些他所需要的东西。

    因为他从不认为，自己在能力有限的情况下，有责任去奉献自己，照亮别人，拯救苍生。

    这简直就是道德绑架，怎么也要等成仙之后再说吧？

    韦云道：“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顾不了什么大我，我也很想匡扶正义……”

    虞若仙却又说道：“你还是未能理解我的意思，这与匡扶正义无关，倘若能破我执，破诸相，就算是魔教中人，也可回归真我，见得大我如来。”

    韦云眉头一锁，陷入沉思，这个道理他还真不懂，不过隐约知道虞若仙所言不虚。因为要修成渡劫圆满，乃至成为地仙，就一定要具备足够的心境，心神境界到了，才能突破修为境界，这是一个基本前提，光有法力是不够的，这就好比一个容器，心神境界决定了容器的大小，容器的大小决定了能够承载多少法力，只有足够的心神境界，才能装下相应的法力，没有“心外无物”的心境，是不可能修成渡劫圆满的境界的，而若有此心境，就算是魔教中人，一样能拥有绝世修为。

    天道至公，不分正魔，对待世间万物，一视同仁。

    韦云知道自己的认知的确狭隘，还远远比不上虞若仙这种修行上千年的高人，这也是他年轻的缘故，并非悟性不够，而是缺乏历练，以及岁月的沉淀，如遇高人点拨，则可以加快这个过程。

    韦云恭敬地躬身行礼，对虞若仙说道：“晚辈愚钝，请前辈告知，何为‘识外无境，心外无物’？”

    他很难理解这个道理，周围到处都是境地，处处皆有景物，若说意识之外没有境地，心神之外没有万物，那岂非自欺欺人？

    虞若仙身形顿住，缓缓转身，面对着他，淡淡说道：“世间无内外，万物本一体，因认知之分裂而分裂，因认知之聚合而聚合，若你之

    意识包罗万境，则你识外又有何境，若你之心神包藏万物，那你心外又有何物？”

    她这话一出口，韦云登时虎躯一震，心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霹雳，这道闪电将他心中所有的迷茫和狭隘认知尽数击碎！

    韦云不由双膝一软，几乎要跪下去，只是体内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使他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

    他激动地道：“原来破我执、得大我，乃至于天人合一的奥妙在这里，多谢前辈点拨！”

    “你……叫我什么？”虞若仙凝视着他。

    韦云脸色一红，吞吞吐吐地道：“外……外婆。”

    “继续读书！”

    虞若仙说完，身形一闪，人已消失在地宫。

    “是，外婆！”

    韦云大声喊道。

    他此刻十分高兴，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经此一事，他知道了两件事，一是虞若仙并非真的对他有偏见，她何等境界，心胸岂会如此狭窄，尤其在韦云方才经过虞若仙的点拨，理解了一丝她的境界之后，更加确定，虞若仙只是借此机会磨练他，希望他尽快成长，因为目前魔教的威胁依旧还在，只有他真正成长为强者了，才能担当大任。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终于明白了“心外无物，有我无敌”的心神境界，至少已经触及到了这个门槛，悟透了这个心神境界，再积累足够的法力，他就可以一路扶摇，直达渡劫圆满，成为真正的绝世强者！

    经过虞若仙的点拨之后，韦云再看，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发现上面的文字简直字字珠玑，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蕴含了天地至理，世间奥妙，万物运转的规律，不由喜上眉梢，难怪白眉老祖被后世奉为与太玄老祖并肩，与紫月仙姑、药王老祖等上古仙人齐名的存在，更是玄妙早晚课必读经典，果然是有原因的。

    因为虞若仙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韦云心中一片轻松，读书之余，又开始思起了yin欲，偶尔风华、虞飞雪等人来看他，便忍不住要宣yin一番，难掩地宫春色。

    ……

    风州，大明王朝都城。

    在正魔大战结束之后，魔教中人已经完全退出正道领地，各大国度，各州之地，各个城镇，都在重建，百姓恢复生产，街市也重新繁荣了起来，只是不如以前热闹了，不过都城还是依旧繁华。

    此次大战，由于妖魔作乱，正道领地的百姓，各个国度和城镇加起来，死了上亿之多，可谓是元气大伤，好在人族本来昌盛，人口众多，根基还在，且繁衍能力很强，再加上仙道宗门的帮助，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元气。

    都城城东的街市，新开了一家医馆，经营医馆的乃是四个女子，这四个女子姿容秀丽，堪称绝色，整个大明都城无人能比，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她们医术精湛，妙手回春，治病救人从不用任何药物，手到病处，每日医馆门口都排满了长长的队伍，都是来登门求医的。

    医馆名为“药王医馆”，是白芷、叶沉鱼、青灵和青萝四人所开的，药王宗最擅长救死扶伤，区区治疗人间疾病，对她们而言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只因药王宗两度灭宗，上一次更是门人死伤殆尽，只有少数弟子及早逃出了山门，流落天下各地，一时间很难找到人，如今药王宗全宗上下，只有白芷师徒算是顶梁柱，肩负着宗门传承和重建大业。

    不过考虑到魔教贼心未死，极有可能还会卷土重来，因此，白芷师徒商议过后，打算暂不重建山门，以免重蹈覆辙，等真正击溃魔教，再重建也不迟。在此期间，她们除了修炼之外，打算在世间救死扶伤，故而回到风州，在大明都城开了一家医馆暂住了下来，同时也是与正道各宗的联络之地。

    此刻，青灵和青萝正在给病人救治，门口还排着长长的队伍，柜台后面，一袭青袍的白芷坐在那里，数着银两。

    这银两对她们而言本无用处，但她们又不能白给这些百姓治病，药王宗的门规就是“医不叩门、各取所需”，因为白白帮助别人有许多弊端，会助长他人的贪婪之心，治了其身体之病，却使其得了心灵之病，非是好事。

    这时，叶沉鱼从里头走出来，来到白芷面前，说道：“师父，我听飞雪师姐说，云师弟被虞前辈给关起来了，我打算去紫月仙门走一趟。”

    白芷闻言，将手中银两放下，微微挑眉，说道：“沉鱼，你如今非但觉醒了记忆，修为也已经超过了我，这些事你可自行决定，不必问我。”

    叶沉鱼道：“弟子承蒙师父大恩，片刻不敢或忘，这与修为无关。”

    白芷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她总算没看错人。

    “云儿他……唉。”白芷一想起韦云，心情便复杂难言，“你自去看看吧。”

    “是，师父。”

    叶沉鱼说完，一步迈出，再看时，人已消失在医馆之中。

    紫月仙门，宗门大殿。

    虞若仙披着松散的金边紫衣长袍，站在紫月仙姑神像之前，两手捏着三炷九支清香，恭恭敬敬地拜过祖师，将清香插入香炉之中，然后转过身来，看向外头。

    门外，一名身材修长的女弟子走了进来，躬身说道：“

    启禀太上长老，药王宗叶沉鱼求见。”

    如今紫月仙门是虞烟雨任门主，虞若仙退居幕后，是为太上长老。

    虞若仙道：“让她进来吧。”

    “是！”

    这名女弟子退出门外。

    不多时，清丽出尘如同出水芙蓉的叶沉鱼走了进来，妙目一转，落在虞若仙身上，见她正襟危坐，看不出表情，当下就走上前行礼。

    “沉鱼见过虞前辈。”

    “沉鱼来了，坐吧。”

    虞若仙示意一下，便有弟子搬来圈椅，放在一旁。

    叶沉鱼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药王宗和紫月仙门交好，如今药王宗虽然只剩下寥寥数人，但影响力还是在的，尤其在叶沉鱼破境入渡劫之后，更没有人敢小瞧药王宗。

    虞若仙看着她的俏脸，认真地问：“沉鱼来此有何事？”

    叶沉鱼说道：“乃是为合体战阵之事而来。”

    “哦？”虞若仙闻言诧异，“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情郎而来的呢，我把他关起来，你也不着急，看来那个孽障对你有些亏欠啊。”

    叶沉鱼知道她说的是韦云，当下就道：“前辈料事如神，既为合体战阵而来，也为云师弟而来。”

    虞若仙略带兴趣地道：“你且说说看。”

    叶沉鱼正色道：“此次正魔大战，前辈闭关钻研合体战阵，虽未真的成功，却也画了几只猛虎，将魔教吓退，此举大智大勇，令人钦佩。晚辈不才，这里刚好有一份上古合体战阵的阵图……”

    这话一出口，虞若仙登时一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她，问道：“此话当真？”

    叶沉鱼微微点头，从储物法器里取出一叠厚厚的宣纸，纤指一弹，便送到虞若仙手中。

    虞若仙珍而重之地将阵图打开，看着上面的水墨线条，越看越是动容，最后整个人都激动地有些颤抖，目光艰难地从阵图上移开，看向叶沉鱼，问道：“沉鱼，上古合体战阵本来在四象宗手中传承，后来在数千年前的正魔大战中，四象宗被魔教灭门，断了传承，阵图也失传了……此物你是从何得来？”

    叶沉鱼也不说话，只是起身，念头一动，从背后浮现一尊元神，乃是一个身披七彩霞衣的飞天仙女，手握玉笛，在唇边吹奏，rou眼可见的音符从中跳跃出来，有三才四象五行八卦之意，内藏阴阳循环，八卦流转，诸般变化，奥妙无穷，一股深邃浩瀚的气息朝周围扩散。

    虞若仙一看见这尊元神法相，登时呆住。

    她缓缓从紫月宝座上起身，走下台阶，来到叶沉鱼身前，对着她福了一礼，说道：“原来是上古地仙天音仙子转世之身，失敬。”

    “不敢。”叶沉鱼收了元神，稽首还礼。

    天韵大陆出过许多地仙，在历史上有记载的，正魔两道，各大种族加起来，也只有三十六位，各个都是开宗立派的一代宗师，天音仙子作为其中之一，虽然排名较后，却也是历代修真之人的目标，许多宗门都供奉了其神位，与太玄真君、药王老祖、紫月仙姑等人齐名的存在，虞若仙当然认得。

    如今这上古合体战阵，通过叶沉鱼之手，隔代传到虞若仙手中，也算续上了，她不禁感叹又激动，此物到手，击败魔教就有望了！

    虞若仙回到紫玉宝座上坐下，道：“有了此物，战阵便可真正炼成，战阵一成，别的都好说，不过这需要一些时日。贫道在此，先代正道修真界谢过沉鱼了。”

    叶沉鱼道：“前辈客气了，不知云师弟情况如何？”

    虞若仙收起阵图，说道：“定是飞雪那丫头给你报的信，他情况如何，你自己看看便知。”

    说着，她将玉杖划动，身前的空间便出现一轮紫月，这轮紫月化作一面镜子，上面浮现出一幕画面。

    叶沉鱼走上前，看着镜面，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登时无言。

    只见韦云正赤身裸体，跟两个紫月仙门的真传弟子搂抱、翻滚在一起，那激烈的抽插动作，抵死缠绵的画面，欲仙欲死的表情，嗯嗯啊啊的浪叫，任谁看了都会面红耳赤，还有小金在一旁放哨。

    这情景看得叶沉鱼一阵脸红，移开目光，说道：“原来如此，多谢前辈，若前辈无别的吩咐，沉鱼就先告辞了。”

    虞若仙收回玉杖，那镜面景象便消弭无形。

    她说道：“沉鱼，既然你是天音仙子转世，有一事或许该告知你。”

    “前辈请说。”

    “多年前，我曾在中州之地见到过天音宗的传人，如今天音宗声名不显，不过想来香火传承还是有的，你不妨前往中州寻觅一番，或有收获。”

    叶沉鱼点头道：“多谢前辈告知。”

    说完，叶沉鱼起身离去。

    天音宗也是上古传承下来的宗门，开派祖师正是天音仙子，但没什么名气，只是区区一个小宗门，不过蚂蚁虽小也是rou，叶沉鱼如若找到天音宗，便可顺理成章收入麾下，也是一个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