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斯从未想象过这种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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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站在一扇门前。 他没有着急开它,而是环顾四周。他所处位置是起居室一角,左侧墙边有排半人高的橱柜,顶部摆着几本通俗小说、两个相框和一些杂物;右侧起居室主体空间大都被兼做餐桌的茶几和短沙发占据,再往右边去一点是流理台隔开的厨房,厨房隔壁靠近门口处有个卫生间。这是所一居室的小公寓,装修简洁,面积不大但五脏俱全,很适合享受单身的人士居住。显然,莱姆斯面对的是卧室门了。 希望如锋刃在肋间聚集,他不由自顾自地笑笑:这算什么,补考吗? 未等莱姆斯决定是否敲门,玄关方向传来门锁转动的声响。莱姆斯的心脏忽地砰一跳,他快想不起西里斯在“家常”状态下的样子了——不,他见过吗?他知道西里斯在学校是什么样,跟詹姆和他们混在一起是什么样,但学校里没那些琐事,不需要自己采购、下厨或搞卫生,也不需要洗衣服。西里斯穿着旧运动服、满脸被尘世拖累的烦躁、胳膊上挂满购物袋费劲地打开门,想象看到这场面,一时间莱姆斯感觉就如窥人隐私一般。 他纠结于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并嘲笑自己的纠结时,来者已三两步现身,毕竟这房子确实不大。斯内普身着平时的黑袍,看清他便露出一副愕然的神色,嘴巴微微张大,莱姆斯觉得自己也差不多是如此,除了他的皮肤应该没像斯内普那样rou眼可见地失去血色。这梦境的细节真是越来越丰富了——但斯内普在这儿做什么? “我不到24小时前才见过你,黑魔王近期没有大动作,没理由你突然死了。”斯内普生硬地说,稍微侧了下头示意周边,“而且这也不是你住得起的地方。” 大概有四五秒,莱姆斯只是戳那儿冲斯内普眨眼睛——斯内普这么问就表示他是本人而且还活着,所以他刚才是被莱姆斯死掉的可能性吓着了吗?此外,既然他认不出这公寓,想必梦境的发生场所是由活人决定的,斯内普没理由去过西里斯家,自然不会同西里斯在此相会——那么,斯内普又是在哪儿承认了自己希望西里斯复活呢?莱姆斯之前都没想过要问这个,哈,他们本来就没花多少时间说话。 紧接着他本能地挡开斯内普推他的手,触感实实在在。斯内普顿了顿,没动怒,仅仅是放下了手。“那么我假定你也认出这是那种梦了。” 他这措辞就跟在暗示什么难以启齿的春梦似的,不过那个梦之于斯内普大概原本就比任何湿梦都要难以启齿。莱姆斯忍俊不禁,至此斯内普的黑眼睛里才燃起怒火,几道气愤的纹路在他嘴角边浮现。 “你那点脑子至少还能告诉我这跟你上次做梦是否在同一个地方吧。”斯内普冷冷地说,“还是你被下一个人干完,就把上一个的事忘了?” 这时卧室内传来恼火的嘀咕,斯内普后退半步警戒,下一秒门被一把拉开:“……的份上——噢。” 西里斯穿着上次莱姆斯看见的那身衣服,诧异地在他俩之间来回看看。 “这有点过分了吧?”他一根手指点了点斯内普,对莱姆斯说,“要我说,你至少该自己回答,而不是搬个救兵来替你说不。” “我没,”莱姆斯的舌头好像变得粗大又笨拙,第二次机会?会有这种事吗?“我……你不记得吗?我的意思是,他也梦见过你。” “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莱姆斯打断西里斯,留意到斯内普在视线边缘一动不动,“有……有很多人复活了,西里斯,迪戈里家的男孩你还记得吗?”他选择了一桩西里斯知情的死亡。 “当然,他活过来了?”西里斯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但那个笑容尚未形成,他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仿佛被希冀的闪电劈中——莱姆斯不得不立即抵御一阵贯穿胸膛的剧痛。“哈利肯定很高兴吧,我记得他当时难过得要死。” “他们没有,复活的都是最近死的人。”莱姆斯轻声说,“詹姆和莉莉……太长时间了,我想是。” “啊,”百叶窗立即在西里斯眼帘后关闭,“没错,很容易忘记这个。” 西里斯知道时间,在年月日时分秒的层面上知道,但他的时间感是混乱的。他的意识与现实世界割裂,即便是逃亡途中去过的地方,他还是会下意识以为会看到那儿呈现十几年前的样子。莱姆斯固然是一副未老先衰的模样,是个沧桑失意的中年狼人,然而至少他经过了那些时间,而非揣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年轻心脏,面对全然陌生的世界。 “哈利问起你了,想知道是否有人……”莱姆斯是如此地想拥抱西里斯,他的臂膀都为这种欲望刺痛,但斯内普的目光若有实质,几乎要将他们凿个洞穿成串,“我撒了谎,说我什么都没梦到。但我能看出来,他还在希望某天能重新看到你站在他面前。他长大了,西里斯,这一年多发生了很多事。” 西里斯吸进一口气,又长长地将它吐出来,他的眼睛每隔十几秒就悄悄往斯内普的方向小幅度移动,莱姆斯假装没注意到。“一年多,嗯?听起来不是很久——我们死了多少人?” “就我所知全都复活了,他们都被想念着——你也一样,西里斯。”莱姆斯的舌头终于灵活了一点儿,“今天的规则还是上次的吗,西里斯?你该回去了,如果上次我知道的话,你知道我一定会说是。” 西里斯一下子转移视线,目光慢慢在周遭墙壁上晃了半圈,碰到斯内普前又收回。 “呃,差不多。”他说,“我们得达成一致,不管是去是留。这里所有人。” 斯内普冷笑,这是他在西里斯现身后第一次出声,其他两人都看向他,他则先把怒视恶咒般丢向莱姆斯。莱姆斯可没骗他,是他自己认定了,莱姆斯只不过是懒得指正,毕竟他们当时都以为这根本已经不重要了。 好吧,是莱姆斯以为不重要,就像他无视那么多显著的反常之处坚信那是个普通梦境一样。 “害怕我会说不吗,布莱克?”随即斯内普轻轻地问,简直有点欲盖弥彰了,“面前就是送你去死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 “你好像已经放过一次了,除非莱姆斯刚才在撒谎,但他没理由撒这种谎。”果然,西里斯说,“我只是很奇怪你在这儿干嘛,既然我不记得跟你见过面,照理说这儿不该有——” 猝不及防,他语气都没起伏,说话间直接一扯莱姆斯的领子,低头吻过来。莱姆斯两脚绊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西里斯的脸偏向一侧,观察斯内普的反应。这认知使得他的挣扎愈发激烈,然而西里斯牢牢捧着他的面颊和后颈,将他固定在自己掌间。他完全看不到第三个人。 “……别这样!”莱姆斯终于甩脱,退得太急导致肩膀撞上卧室门框,“听我说,西里斯——” “你俩好上了。”西里斯平静地说,不同于刚才略带困惑和恼怒但总体基本稳定的状态,是深渊般不可测的平静,“我其实不太知道时间,就感觉是迷糊了一会儿然后又见到了你——你在卧室外边耽搁这么久是为这个?距离你上次说那些话过了……多长时间,一周?两周?” “我以为你又死了!而且这次是我害死了你!”莱姆斯嚷道,西里斯似乎没在听,跟同样波澜不惊的斯内普对视着,后者嘴角还噙了一丝报复性的微笑。无形的东西在那两人之间交锋和反应,呼吸凝滞的片刻莱姆斯感觉自己的存在似乎有些多余。 “我以为我彻底没机会了。”莱姆斯继续,“我最想要的机会摆在我面前,但我因为不敢相信好消息放弃了。我不认为能得到第三次机会。” “像个怨妇那样哭着吃醋不适合你,布莱克。”斯内普露出牙齿,“你的房子归波特,里边的东西被弗莱奇偷光卖掉,你的小精灵在霍格沃茨厨房干活,至于其他的……现在属于我。我猜你舍不得,这狼人虽说一钱不值,但屁股还挺好用的——不过你也知道吧?你在这儿干过他。有能耐就试试你能不能把我手里的东西抢回去。” 在莱姆斯最疯狂的梦魇里也没出现过这种剧本,他目瞪口呆,甚至顾不上被物化的羞耻和愤怒。西里斯习惯性地摸了一下口袋,同时斯内普的手也抽搐了一下,幸而他们都没魔杖,但这不妨碍西里斯狂怒地大踏步走向斯内普,后者绷紧了身体,即便rou搏不是对手也肯定没打算退让。莱姆斯慢了半拍,只赶上拽住西里斯的左手腕——更特么像肥皂剧女主角了。 “他说了yes!”他使尽全力把西里斯拽得摇摇晃晃转了半个身,分心想到现在听着像是斯内普答应了一个求婚,又硬咽下爆笑的冲动,“他发现你没有回去,又发现我撒了谎,是我没说yes,他问我为什么但我没法回答。” 这毫无疑问不该由莱姆斯讲述,即便斯内普在那个梦里的回答显而易见,西里斯能轻易推测出来,但在记忆中没有那个梦的西里斯面前挑明,也只能是斯内普一个人的权利。莱姆斯有点庆幸西里斯把他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眼下连与西里斯对视都显得那么容易,至少比理清他们三人之间的狗屁烂事容易得多。他根本没想过自己跟斯内普算什么,绝非情人,但与普通的打炮间又多了点东西,像是本该运转顺畅的齿轮间卡了石块。 西里斯,永远是西里斯,将事情搅得一塌糊涂。他与斯内普毕业十数年后于霍格沃茨的重逢是在逃亡西里斯的威胁下,张力那时起便存在于两人之间,存在于斯内普递来药剂的修长手指和薄唇吐出的残酷玩笑。然后水落石出,西里斯与斯内普的针锋相对因之具现,而莱姆斯拒绝做出任何选择。他不可能(再次)抛下西里斯,在尖叫棚屋拉起伤痕累累的老友那刻,他就接受了自己必须为此放弃的所有。急促刺耳的乐章在他们每次共处一室时演奏,然后西里斯死了,琴弦猝然绷断,两截断茬彼此躲避、背道而行。 再后来,斯内普一再做出莱姆斯以为他绝不会做的事,而莱姆斯也给出了意外一击。他们忽然发现自己与对方被迫站在同一个西里斯形状的大洞两旁,太痛太冷了,谁都不知道填补的方法。 “要我说,你真该改改应付不好回答的问题的方式。”莱姆斯的伪装显然不像他希望的那么好,西里斯嘴角上扬,愤怒难以为继,“幸亏霍格沃茨的功课都那么简单,否则你教不了几个月课就要去阿兹卡班了。” “你和你的狂妄自大。”莱姆斯嘀咕。 “真甜蜜,看来你们达成一致了。”斯内普假惺惺地拍了几下巴掌,“谁想开个房间的话,容我提醒,旁边就是。”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西里斯将莱姆斯抓着自己的手拉起来,从指关节开始施展唇舌伎俩,搞得莱姆斯既尴尬又晕头转向,又绝对是故意往旁边迈了一步以便进行充分展示,“你们先达成一致怎么样?我就在里边等着。” 说完,他松了手,消失在卧室方向,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