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火
暗火
卫缙没有骗卫蓁,他确实记不大清之前的事了。 十三四岁之前,他一直被迫辗转各地,战事不断,饿殍遍野,不管是跟着爹娘逃命也好,还是被人牙子转手倒卖也好,唯一不变的念头就是活下去。 很多人说过他天生贱命,尤其是在他被卖进斗兽场之后,更是知道了什么叫人命轻如草芥。 斗兽场内像他一样的奴隶有数百之众,每个奴隶都有自己的序数,若是不幸死了,便有新的顶上,他的序数是十九,顶的便是一个刚被野兽咬死的男人,男人的身体被咬成两截,内脏漏在外面,断肢还在地上蠕动,管事的面不改色从血泊之中翻找出一块铜牌,扔给了他。 上面刻着十九,而那之后,十九也一直是他。 日复一日的搏命,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八年。 直到前月中旬,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卫蓁。 彼时南海运来一只白额吊睛虎,凶猛异常,不少奴隶死在它的口中,很快轮到了他。 卫蓁和那些达官贵人一起坐在看台,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少女颜如冰玉,唇如渥丹,束素亭亭地往那一坐,便似得天独蕴一般,令周遭黯然失色。 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那是极致的纯白和血污,让他生出想要玷污的心思,明月清冷高悬,但他偏偏想要独占。 还来不及深想,他就被推入了兽场。 斗兽场饲养的人并不喂养寅兽,只为了让它保持凶猛饥渴之态,好供贵人们观赏人兽相斗的血腥刺激场面。 寅兽饿了好几天,见有活物,虎目赤红,两只利爪在地上略按了按,和身扑来。 卫缙不断闪避,只守不攻,此举惹怒了寅兽,也令久未见血的贵人们不满。 一支暗箭自他背后射来,前有猛兽虎视眈眈,他只能就地一滚,险之又险避开要害,但还是不可避免带起一串血珠。 台上射箭之人还在喝骂:“贱奴,废物,给我冲上去搏斗,不准躲……” 卫缙极快地拾起那根箭,藏于袖中,扭身扑上去与寅兽相斗。 打斗间身上被寅兽撕咬洞穿,一身粗布衣衫也被血水浸湿,见了血寅兽更加凶猛,看台上喝彩连连。 最后他找准时机,一举戳瞎了寅兽的眼睛,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它的脊柱、面门,直到它再也动弹不得。 打死了寅兽,他也筋疲力尽,身上伤口迸出血来,倒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 一双小巧精致的绣鞋落入他的眼中,他绷紧了身子,蓄势待发,斗兽场八年的生活让他时刻都处于戒备的状态,即便是这种时候,他也不会完全松懈。 清泠泠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喂,你还活着吗?” 他僵硬地动了动脑袋,仰视着立在他面前的绝色少女,浑身痛得麻木,说不出话来。 少女鲜妍明媚,濯濯如春日细柳,居高临下,一脸叹惋:“你可真是命大,这都能活下来,害我输了好大一颗鲛珠呢。” 她语气嗔怪,天真而残忍。 她的同伴走上前来:“卫蓁,愿赌服输,你莫不是想耍赖?” “自然不会,鲛珠我自会命人奉上,这个奴隶我也会依照赌约买下。” 说罢,少女偏头看他,皱着眉,神色倨傲扔出一方妃色绸帕。 帕子飘落在他的跟前,馥郁的铃兰香无孔不入钻进他的鼻息。 “一身脏污,瞧着碍眼,擦擦吧。” 贵人们三言两语决定了他的去处,言笑晏晏,相携而去,连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他望着远去的那道粉白色倩影,直到再看不见,伸手攥紧那方绸帕,干净的帕子瞬间染上他的污血,就好像它的主人也被他弄脏了一般。 喉间几不可查地滚过“卫蓁”二字,似要将这两个字刻进心肺。 他以为卫蓁肯带他走,应当是对他有几分不同的,至少她见识过他勇猛的一面。 可惜,他到卫府一月,身上的伤都好全了,卫蓁也没想起他来。 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她,似乎没有什么能入得了她的眼。 她一向高傲,甚少正眼看人,惯常半阖着眼,嘴角微微抿着,泄出一点轻蔑,喜欢居高临下地审视旁人,骄矜十足。 他知道卫蓁是极美的,尽管他也没见过多少女人,但从旁人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惊艳贪婪也能看出,她有多勾魂摄魄。 但凡见过她的男人,就没有不为她倾倒的,他也不例外。 他和那些人没什么分别,迫切地妄图得到她、占有她,用尽龌龊手段,渴望撕开她的冷漠,乞求得到她的青睐,或者说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他也渴望征服她。 不过他并不想要她低下高傲的头颅,应该是他用尽手段去靠近她才是。 男人深深地嗅着锦帕,试图找寻那熟悉的铃兰香味,可惜过去了这么久,什么也不剩了,而他的耐心也快要消耗殆尽了。 他的眸子愈发幽深,他不确定自己在看到卫蓁时还能否完美地掩饰住自己的贪欲,卫蓁从头到脚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令他着迷,他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合二为一。 大掌在身下粗鲁地动作着,粗长的roubang怒张成了深红色,青筋盘虬髯曲,硕大的guitou顶端挂着几滴清液,男人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低吼着射出一摊浓稠的白浊,不知是憋了多久,鹅蛋大似的囊袋却只瘪了几分。 他低低地呢喃着:“小姐……” 想到卫蓁那张高傲的小脸,下身孽根几乎是一瞬间抬头,胀得发痛。 而他也因为这番动作,胸膛的伤口微微裂开,渗出一点血水。 他神色未变,洗了个凉水澡,略略抚平了几分心中的躁动。 现在还不行。 得再忍忍,不然会吓着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