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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曾忱只带了一束花,她送过花说过话,起身下山,折返城区。今天的墓园格外安静,似乎只有曾忱一个人来。门口的大爷见她出来,和她说话:“走了?”曾忱:“嗯。”早晨飘过阵雨,等她下山的时候,天空忽然放晴。几束光线从云层里穿过,有种光芒四射被具象的感觉。她先前没留住那辆出租车,这会儿有些懊恼。这地方偏僻荒芜,又是墓园,一时半会儿哪有车打。曾忱叹口气,怪自己不够谨慎。同时拿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尝试叫车过来。好几分钟过去,一辆接的车也没有。曾忱想着,往前走一段或许会好点。公路旁边全是泥水,把她的白鞋鞋尖都染成了黄色,实在难看。不知道走出多远,曾忱停下来,继续尝试叫车。手机屏幕上一直没动静,倒是身后忽然来了动静。“哎,这不是曾小姐吗?你还记得我吗?”这是钟茗第二次见到曾忱。凭借着对她外貌的记忆,成功记起了她。曾忱皱眉,反应了数十秒,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那天晚上,站在容起云身边的人。能站在容起云身边的,无非是那几个。曾忱微笑回应。钟茗和她搭话:“怎么了,曾小姐?需不需要我载你一程?”钟茗上次调查过曾忱,虽说知道她是曾家私生女,不受待见。不过对于她连车都没有这一点,着实惊讶。未免太过寒酸。曾忱闻言,几乎是立刻回答:“那就谢谢您了。”她说话时候略略含笑,但这笑意一点也不真诚。钟茗轻抵着舌尖,只好想成这是美人的专属任性。曾忱拉开了驾驶座的门,钟茗看她一眼,打趣道:“曾小姐胆子挺大,不怕我是什么不轨之徒。”曾忱仍旧笑得不真诚:“您把我放在城区就好。”钟茗:“……”敢情他就是个工具人。“好吧。”钟茗挑眉,终于识趣沉默。这沉默放肆在车里蔓延,钟茗没来由觉得心里不舒服,他点开车载CD,劲爆的摇滚歌声响起,把钟茗都吓了一跳。他偏头看曾忱,只见她仍旧神色淡淡。好一个无欲无求的仙女。曾忱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这命题有些哲学意味:遇见容起云的朋友算不算遇见容起云?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鞠躬。第10章耳鬓厮磨……容起云的好友。曾忱忽然后知后觉,“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她一时想不起他的姓名,只记得也曾远远瞥见几回。钟茗再次哑然,得了,他还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工具人。“钟茗,草字头的茗。”“谢谢钟先生。”钟茗开车,前面这一段都是山路,曲曲折折。这破地方能打到车?反正钟茗不相信。他这么想着,又看一眼曾忱。曾忱说过刚才那句话,又陷入沉默之中,且心不在焉。这感觉,实在不爽。钟茗眯了眯眼,想起某人,也常常如此。他更不爽。思及上一次曾忱对容起云那冷淡的态度,他来了趣味。曾忱没在走神,她只是在继续思考先前的哲学命题。那句话往下挖,还有众多可以发散的思维。曲曲折折的山色在眼前后退,曾忱茫然看了不知道多久,才恍然回过神来。旁边钟茗正在打电话:“容二……”曾忱心头一跳。继续听见钟茗说:“你在哪儿呢……今天聚一聚?”“行啊,你直接来找我吧,我在……”钟茗偏头,看曾忱一眼,“曾小姐,你去哪儿来着?”曾忱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故意告诉容起云,她在车上。如此,也罢。曾忱开口:“成安路。”“……成安路啊,可以。那就成安路见吧,刚好。”钟茗挂了电话,曾忱没听见容起云说什么。她垂眸,看一眼手指甲。成安路三十六号,有一家摄影馆,她约了馆主帮忙拍摄。那地方算是网红景点,倒是小有名气。钟茗也听说过。从南郊墓园到成安路,四十分钟车程。一路上没堵车,畅通无阻。在路口,曾忱下车。“谢谢您,钟先生,下次再会。”路边与大马路有高低差,一个小坡,曾忱没注意到,下车时候略崴了一下。“小心。”清冽古龙水香味扑鼻而来。曾忱抬头,最先注意到容起云的下颌线。锋利,而又流畅。曾忱想起自己曾经听过的一种说法:男人身上最吸引人的点无非就那几个,下颌线、喉结、腹肌,还有大jj。说这话的人是她大学时候社团的学姐,她那时候觉得听来略显猥琐。但话糙理不糙,诚然如此。按照这说法,曾忱视线移向男人的喉结。喉结嵌在脖颈之间,如同悬崖峭壁边缘一棵迎客松,吸引众多游客。“曾小姐,好看吗?”曾忱回过神来,发现她胳膊还抓在容起云手里。她略稳了稳重心,撩起手边的头发,道谢:“谢谢容先生。当然是好看的。”容起云长眸微眯,打量起曾忱。她今天打扮中规中矩,甚至有些太过小家碧玉。尤其鞋上,沾了许多泥水,和她气质格格不入。他忽然俯身,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在她面前蹲下。曾忱看着他的身躯忽然落下去,心头又是一跳。而后,她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握住。指腹上有些许不平,摩擦在她的脚踝骨上,格外敏感。她忍不住要缩回腿,无奈单脚使力,不敢用大力,否则可能有重心不稳的风险。只好放任腿落在容起云手里。他只是拿出手帕,替她擦去了小皮鞋上的泥水。动作细致又认真,仿佛一腔深情。谁知道他们不过第二回见面。路人可不知道。一个穿着优质西装的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蹲在街头,为一个女人擦皮鞋。足以引来众多眼光。如果写男人恰好又长相帅气,更加引得人烟波缭乱。曾忱分明看见旁边路过的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做了个“哇”的动作。真不愧是悬崖迎客松。曾忱想。容起云起身,慢条斯理把手帕折叠好,又收进西装口袋里。举止好似绅士。可惜曾忱明白,他不过是西装暴徒。绅士的外表之下,藏着怎样狼子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