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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要委屈你们,得在牢中多待几日了。”叶明蓁有些内疚地道:“如今尚且不知那边会有什么动作,只怕会是个圈套。”叶母忙说:“不委屈,不委屈。我们都听你的。”她说着,连忙看了叶父一眼,叶父也点了点头。叶明蓁松了一口气,她让椿儿将食盒送上,又让人把牢房里的被褥换了,等一切都收拾好了,才对叶父叶母说:“我已经打点过,若是你们有什么待得不适的地方,便与狱卒说一声。”叶父叶母连连点头,没有半句不是。等到叶明蓁离开之前,叶母又忐忑叫住了她,问:“我们……当真不会有事吗?”“是真的。”叶明蓁安抚道:“当初换掉顾小姐的人是侯府下仆,不是你们出的主意,即便是没有你们,顾小姐还是会被换走。你们也尽心尽力抚养她那么多年,要不然,说不定顾小姐过的更差。”叶母像是被她安慰到了,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靠在木门上看着她走远,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才收回了视线。被整理过之后,床上换了崭新的被褥,桌上摆着可口的饭食,牢房阴暗,可也点了明亮的烛火,已经没了先前可怖吓人的模样。叶母坐回到叶父身边,靠在了他的身上,小声道:“我们真是连累了她不少。”叶父点了点头。从叶明蓁初到叶家时,他们便知道这个女儿非同一般,哪怕是一朝从侯府千金沦为农户女,她也与他们不同。她心中总是有许多主意,也从未想过让他们帮忙,他们也的确帮不上什么。那时同住一个屋檐下,也看不出来太多,到如今身份一高一低,他们非但帮不上一点忙,却也只有连累她的份。但连累,也不是他们的本愿。既是真心将叶明蓁当做女儿看待,他们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成为能够帮上叶明蓁的人。叶母不知想到什么,又说:“那驴车就不该借出去。”叶父又点了点头。……出了大牢之后,叶明蓁本是想直接回家,可马车还未行驶多久,就在路上被人拦下。迎面一辆马车驶来,挡在路的中央,叶明蓁撩起车帘看了一眼,发现马车倒是眼熟的很。她命车夫改道,去附近的茶楼要了一间雅间坐下。果然,没过多久,齐承煊便推门而入。叶明蓁有些惊讶:“你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齐承煊抬手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她面前,一杯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他道:“收到消息后我就出宫了。”他知道叶明蓁对那对农户夫妇十分看重,长宁侯府突然发难,也着实奇怪,他想到一些事情,便也想来问问叶明蓁。叶明蓁问:“此事是侯府的意思,还是豫王的意思?”“应当是豫王。”齐承煊说:“这些日子,豫王在与我争一件差事。”“张大人的案子?”齐承煊摇了摇头:“张大人的案子已经快查完了,也不必再费心争这件事情。是户部的案子。”叶明蓁一怔。户部尚书姓楚,是楚怀瑾的爹。她有些不解:“户部出了什么事情?”齐承煊又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多说。户部会出大事,他是知道的,但也是在几年之后,那会儿他已经登基,甚至连前因后果都已经查明白。他知道户部里头有问题,前世此案牵扯出大批人马,其中不少都是朝中老臣。皇帝是个念旧情的人,那会儿皇帝已经驾崩,他办事便无所顾忌,大刀阔斧横冲直撞,重来一回之后,皇帝还在,便只能暗地里重新搜罗证据解决掉此事。户部掌管朝廷财政,至关重要,也是个肥得流油的位置,朝中上下不少人盯着,楚尚书行事圆滑,谁也不愿意投靠。齐承煊知道他并非是个坏人,便也不想对他下手。但豫王也有了这样的念头。他却不想收敛,只想将户部也拿下,他想要把自己的手下安插在各个重要的位置,但户部的官员位置坐的稳,拉拢不得,就得把人换掉一波,想要换人,必定要有大动荡。但其中会牵连不少清白的官员,前世若非叶明蓁站出来,连他都要冤枉不少人,可豫王却没有那么多顾忌。豫王并无重生之先机,知道户部有问题,应当是背后得了谁的提点,才想要在此时出手,先抓着这一个小差事,后面再牵扯出大的。齐承煊也不知道那位真千金知道多少内情,只是唯有一件事情他想不明白。顾思凝嫁给豫王做王妃,长宁侯府便是与豫王府绑在了一处,会帮着豫王也是情有可原。这次户部的事情上,长宁侯也处处帮着豫王。平日里长宁侯不显山露水,忽然出手,动作却是狠辣果决,令齐承煊也不禁侧目。前世长宁侯府一直安安分分,什么也没做过。他原来一直在好奇,长宁侯府虽然厉害,却也没厉害到值得豫王以王妃之位相许将二人绑在同一条船上。他了解豫王,豫王行事都从利益出发,后院里有许多人,但其中有不少都是来自于各个大臣家的女儿,豫王将此作为筹码,拉拢朝中的大臣,连侧妃之位上的人也都是朝中的大官。但王妃之位迟迟空着,便是十分得豫王重视。长宁侯手中有什么,能让豫王上赶着求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姑娘?王妃名声不好,对豫王来说,也是要丢他的颜面。而太后也最是注重这些,可太后竟也未反对。齐承煊手指轻敲着桌子,一副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模样。叶明蓁也不打扰,捧着杯盏,兀自思考自己的事情。过了半晌,二人同时开口:“豫王……”“你知道……”二人又同时闭了嘴。齐承煊揉了揉眉心,道:“你先说吧。”叶明蓁便问了:“豫王若是想要与你争差事,何必对我的养父母出手?此事只能牵扯到我,也无法影响你分毫。户部的案子是否会牵扯到我爹?”齐承煊摇头:“与定国公无任何关系。”“如今与我爹无任何关系,可以后却说不准。”叶明蓁忧心忡忡地道:“长宁侯府突然发难,定也是有备而来,他重提旧事,若非是另有主意,也不会忽然提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从我入手,不是要害你,就是要害我爹,亦或者两个都是。若是我爹出事,恐怕你也要避嫌,那差事自然也会落到豫王手中。”齐承煊一愣,不禁深思起来。是否与定国公牵扯并不重要,只要脏水泼的上去,那没关系也能变成有关系。齐承煊正色道:“我回去之后再让人查一查。”叶明蓁点了点头,面上忧虑依旧未减:“那你方才想问什么。”“我想问长宁侯府的事情。”“长宁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