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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不想要灵力。髭切张了张口,发现嗓子异常干哑:“我想……”审神者愣了下:“啊?”他还未说出什么,审神者的手却先一步撑不住了,她手臂一软,上半身向髭切扑倒。髭切却注意到她拄着的本体太刀刀刃向内,倒下的话就会切到她的手臂!“小心!”千钧一发之时,髭切抬手扶上她的肩膀,用手隔刀刃和她之间,充当了垫子。审神者慌忙从髭切身上爬起,后者也慢慢坐了起来,右手虚捂着的左手手背,小臂上的深灰毛衣很快被染成绛红色。“你……你没事吧?我现在给你手入!”只是轻伤都不算的伤口而已,审神者却连自己都没发觉地紧张起来。她要去拿备用的手入工具,衣袖却被扯住了,回过头,只见髭切用他完好的手拉着她的袖子,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不用了,小伤而已,我……泡一下恢复池就好。”髭切慢慢地说,他的视线始终不曾从审神者脸上移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耳边只有血管搏动的声音,大脑被涌入的血撑得发胀。审神者愣道:“你确定吗……”“…………”在髭切眼中,审神者背对着窗户,光线洒进房间给她拢上一层薄纱般的绒光,松散的黑发垂至肩头,看起来柔软异常。“我没事……我……”髭切从地上站了起来,捡起自己的本体后往前走了一步,意识到忘了什么后又回头去捡刀鞘,也不把刀归鞘,就胡乱地拿在手里。他走到审神者面前,想像平常那样浑不在意地笑笑,可开口时只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失礼了……告退。”在审神者看来,这振太刀的脸在光下透出隐约的薄红色,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然后飞快地消失在她面前。审神者一屁股坐回榻榻米上,身体上过分的疲惫令她撑不住地躺倒在地,长长地出了口气。居然……逃了?有什么好逃的?难道自己还能真强迫他改名?审神者胡乱想道,在榻榻米上翻了个身,侧躺着慢慢蜷缩起身体。审神者一手捂上心口,她的心脏在胸腔中跳得快极了。好累,她心想,今天果然运动过度了吧。审神者深呼吸了几下,可心脏并没有变慢的意思,反而脑中又浮现出髭切的脸。嘛……不假笑的话,杂草切那张脸长得确实不错,意外的好看,认真讲解的时候也是,感觉很可靠。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摊杂物上,那是桌子倾倒后的残骸,又是断掉的桌角又是书和资料……破掉的金平糖布包落一旁,周围散落着几颗小糖果。审神者伸手拎起小布包放到自己面前,从里面拈出一粒金色的糖果。这小东西散发着一股甜香味,表面凹凸不平,被做成人眼中的星星的样子,五颜六色的放在一起时,又可爱又梦幻。这颜色有点像杂草切的眼睛,审神者漫不经心地想道,随手将金色小糖果扔进嘴里,咔嚓咔嚓嚼碎了。等等!这味道……审神者一脸难以言喻,到底把它咽了下去。她一时忘记远征最晚只能去到十九世纪,那时候可没有用香精调味的技术,所以这糖……实质上只是一坨糯米粉加糖水而已,口感还粗糙难咽。吃实在不好吃,扔掉也是不可能的。审神者想了想,爬起来去柜子里翻出一个空的玻璃糖罐,这原本是五虎退他们从万屋买给她的小礼物……当然最后大多还是进了短刀的肚子。审神者将布包里的金平糖倒进糖罐里,塞上木塞,顺手结下布包上的淡蓝色绳结绑在糖罐上,拿起来摇一摇,里面彩色的星星糖果发出沙沙响声,令人不由自主地软下心来。……另一头,髭切步子急促地走进恢复室,随手将本体和刀鞘扔进池子里,闷头往里走去。某振绀色太刀正要出来,见他急匆匆的来,惊讶道:“髭切殿?今天你不用出阵吧,哪里受伤了吗?”“小伤而已。”髭切没多说什么,径自去脱衣冲澡,完了毛巾也不围,飞快地走入池中。等他在池边坐下,长舒口气,泡在热水中头脑反而冷静了下来,终于能开始工作。……自己这算是落荒而逃了吧?怎么总感觉似曾相识?髭切想道,随即回忆起上一次有这种逃跑感的时候也在这修复池里,自己的毛巾被她抓在手中打自己,不过落荒而逃的却是她。耳边又响起心脏的鼓噪声,髭切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睁眼后看着波纹漾漾的水面,忽然又想起他上次从水里捞出来的东西——一双木屐,她的木屐。他清晰的记得木屐的底是黑色的,系带是玫红的,他抱着她时木屐就被他拎在手中,那时怀里的人就跟今天的她一样温暖,被他勾在指间的木屐随着步子摇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下他的心跳完全止不住了,还越来越快。髭切弯下身子,脑中一会儿是审神者今天近在咫尺的快意的脸,一会儿是那晚她紧张无措的样子……他将脸埋进水中,两手覆在脸上,滑进发间。抬起头时他将湿发捋至脑后,按在头侧的手能感受到此刻他得到大脑烧起的温度。髭切看着水中自己歪扭模糊的倒影,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脸红得可怕。三个大字撞进他的脑海——我完了,他这么想道……我喜欢这个女人。喜欢还能被解释为好感、敬爱、欣赏,可他一边听着心脏的跳动声一边冷静地在心里问自己:高天原……能结婚吗?作者有话要说:高天原:不能第51章混乱“呐,膝丸。”髭切呈大字形躺在和室中央,望着天花板的吊灯,喃喃道:“你说……高天原的天满宫会帮忙准备婚礼吗?”正跪在木廊上擦地板的家务丸差点一头栽进水桶里。家务丸惊恐道:“阿尼甲终于叫对了一次我的名字我真的很高兴但是阿尼甲你刚才好像发出了很不得了的暴言啊!!!”髭切:“…………”“唉……就当我没说吧。”髭切叹了口气,从榻榻米上坐起身,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先去洗澡咯,家务丸~”膝丸内心哭泣,坚强道:“嗯,兄长先去吧,早点睡,我这边很快就能搞定。”髭切进了寝间,从柜子里拿出睡衣,正要把身上的内番服脱下时,动作忽然顿住。“诶……”他摸了摸肩膀,外套确实不在肩上。膝丸:“兄长?”髭切回忆了下:“我的外套……家务丸,晚餐时我有穿着外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