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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麟儿被孙擎风牵着快步走出过铁索桥,回望高耸的丹宵崖,恍惚如在梦中,叹道:“就这么走了。”孙擎风笑问:“你想找薛正阳聊聊?我带你去。”金麟儿:“不用,我只是想起,当年咱们上山,为的不就是这个悬空牢?可如今进去过一回,才知道牢笼关不住人,因为人心更加厉害。行于世间,比囚于牢中更不自由,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孙擎风:“我心有处安放,能镇鬼煞,再不需这牢笼。”两人逃出悬空牢,通过铁索。路上,孙擎风正好看见两只野兔从小路上走过,眼明手快,从地上抓来两颗石子儿,两个弹指便已把兔子打晕。金麟儿提着野兔边走边饮血,喝完以后,把兔子的尸体放在草丛,摘了两朵花,轻轻摆放在它们身上,继而走上了通天峰西侧的小路。那野兔忽而化作袅袅黑烟,飘向丹宵崖。.两股黑烟飘入悬空牢,钻进周行云鼻中。周行云睁开双眼,眼神清明,全不似刚从昏迷中转醒。他慢悠悠从地上爬起,走出悬空牢,行至通天峰,将藏在密林中的两具尸体拖出来,抱至关押过金、孙两人的石洞前。那两具尸体,正是看守悬空牢的两名弟子,被人一剑割喉,但颈间伤口却只是慢慢地向外冒血,似乎他们的身体里已经不剩下多少血了。周行云嗅着从同门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悠哉地在石洞里走了片刻。洞xue黑暗,他却不需要火把,手掌轻挥,不知如何就抹掉了留在地面上的,所有属于他的脚印。周行云行至门口,回望幽暗洞xue,两只喜鹊落在他肩头,似乎闻见了什么怪味,立马想要跑开。他一把抓住其中一只喜鹊,仅用五指就把它捏的血rou模糊,放在嘴边舔了两下,继而整个吃进腹中。周行云满意地笑了笑,幽幽叹道:“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总是止步不前,神功何日可成?”月光下,他的脸色惨白,笑容格外僵硬,就好像带着一张人皮。他笑罢换上一副惊恐神色,朝山下跑去。夜风吹散了浓郁的龙涎香,另一只雀鸟劫后余生,落在尸体上,幽黑的眸子里映出他们的伤口。那伤口的形状,与长和却邪两把剑的剑刃形状,完完全全相吻合。金麟儿和孙擎风走了许久,不见有人来追,并未放松警惕,反倒觉得奇怪。两人隐约都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谁都没说出来。许是这几日饮食不规律,金麟儿走在路上忽觉腹痛。起先他没有在意,只是忍着,可过了一段时间,腹中疼痛愈演愈烈,他几乎连走都走不动。孙擎风发现金麟儿不对劲,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沾了满手冷汗,当即停下查问:“哪里不舒服,怎不说?”金麟儿牙关紧咬,只是摇头,后心已被汗湿。孙擎风并起食中二指,搭在金麟儿脉门上,发现他的脉象及其古怪,全然没有病痛或中毒的征兆。他又调动真气,试探性地送入金麟儿体内。金麟儿发出压抑的呼痛声:“唔!没、没事。”“放屁。”孙擎风当即收手,不敢再轻举妄动,“你体内真气骤然增强,正在经脉中四处乱窜,若不停下运功,可能爆体而亡。”金麟儿难受的冷汗直流:“何以如此?”孙擎风:“不知。”金麟儿:“先离开此地再作计较。”孙擎风摇头,不经意间瞥见道旁有一堆乱石,周遭杂草丛生,打定主意,把金麟儿带至草丛中,低声嘱咐:“打坐运功,我替你护法。”金麟儿剧烈喘息,感觉整个人几乎要被真气撑爆,根本无法静心入定。但他对孙擎风深信不疑,尝试运功,忽而口吐鲜血。孙擎风瞳孔剧烈收缩,按住金麟儿的双肩,道:“不可用强!虽不知这真气从何而来,但功力暴增,亦算是一桩幸事。”金麟儿:“我不知该如何做。”孙擎风:“你将它视作洪水,须知堵不如疏,应当静心运功,尝试将其引入气海。”金麟儿:“眼下不是练功的时候。”“教主放心运功就是,追兵我来对付。否则,要我这金印护法有甚么用处?”孙擎风扬眉轻笑,扯着衣袖给金麟儿擦了把脸,忽而改了主意,“算!料想他们没甚能耐,不须过度防备,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金麟儿顿觉心安,点头道:“多谢大哥。”“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凝神聚气,切莫分神,全都交给我。”孙擎风举起右手,同金麟儿左掌相贴,左手摊开附在他丹田处,将自身真气聚于掌心,缓缓注入金麟儿体内。孙擎风的真气像一束月光,照亮了金麟儿体内的混沌,引领着那如洪流奔腾的浩荡气息,穿过他周身经脉,不仅将他经脉中的淤塞处尽数疏通,更拓宽了他体内真气流转的通路。金麟儿渐觉痛感减轻,开始主动运功。他周身腾起一片轻薄的白烟,片刻后白烟散尽,他的肌肤上开始凝出一层灰蒙蒙污泥似的东西,应当是经年积淀于经脉当中的秽物。如此过了许久,他竟感觉到浑身上下都是从未有过的舒畅,算是因祸得福。与此同时,华山派的人发现两人业已逃出悬空牢,长老们带着手下弟子,漫山遍野搜寻他们的踪迹。张清轩心中最是挣扎,收到消息便前往西峰沐灵观找掌门薛正阳。可当他走进沐灵观,只见得周行云被薛正阳一道暗红色真气隔空推出洞府,满面苦涩朝自己摇头:“师尊修炼至关隘,已闭上五感,周身真气流动,靠近者必被震开。”张清轩不得办法,只能带着弟子们四处搜学,期望自己能先其他人一步找到金麟儿,看看有什么法子能够保住他的性命。孙擎风保持着同金麟儿手掌相贴的姿势,闭目凝神为他护法,忽而只耳朵抖动,听得远处草丛中传来莎莎爆响,继而是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杂乱无章,应当有二十来人,由远至近,竟然停在了两人躲藏的乱石堆旁。楚若夷:“师尊,您是否身体抱恙?那两人杀了看守悬空牢的两名弟子,罪大恶极,就连对他们真心相待的周行云,他们亦可下狠手。如今您应当相信他们俱是妖物,不再偏袒。”金麟儿听过此言,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杀了看守从何说起?孙擎风轻轻推掌,示意金麟儿不得分神。张清轩:“若夷,你为人刚直无私,为师深感欣慰。但绝不可武断,那薛家兄弟是人是妖,应当是缉妖司说了算。”“师尊说的是极。”楚若夷深以为然,刚想再说几句,余光瞟到前方,见到黑暗中有数十点火光闪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