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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再同梁青雀争执,只忍着疼痛弯下腰来将软枕捡起。软枕上似乎还带着梁青雀发间温和且好闻的香气,就连季元容方才被惹得浑身是火、满心是气,都消散了大半。他尽力将面部僵硬且难看的脸色调整的略显柔和,然后又走到梁青雀的面前,将软枕放到梁青雀的身旁,然后迈开长腿,再也没有顾忌的走出了西偏殿。在他走出西偏殿的过程中,再也听不见姑娘的任何声音。他叹了口气,走出西偏殿。外头守夜的小宫娥看见季元容这副尊容,更是被惊得张开了嘴巴,一个个眼睛都睁得圆圆的,他看见小宫娥要行礼,却见季元容冷冷地一扫,那宫娥便没了声音。只是他□□着上身,绕着路想要回到东偏殿。若说此事当真是奇怪的很了,有暖融融的正殿可以穿过,可却偏偏不如此做。男人心里正打着小算盘,哪里能让自己吃一丁点儿的亏呢?等到他绕着远路,到了东偏殿的门口时,门口守着的小宫娥又是禁不住看痴了眼睛。只不过这一个倒是大胆了许多,只行礼,而后开口道:“王……王上,这还在十月里呢,天气冷的厉害……奴婢……”小宫娥声音带着点儿颤抖,也不知是因为冷的还是怎么了,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打些什么鬼主意。暂且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男人说道:“你退下吧,明日去公喜那领罚吧。”他连看她都不看一眼,就径直地绕过了她,进了东偏殿。他身上薄凉却不及内心的半点儿。公喜晚上从不守夜,他歇息了便就叫公喜下去歇着。此时殿内并没有伺候着的人儿,只能凭借着极好的夜视能力,将烛火点上。方才因着梁青雀扔枕头砸的那一下,还没有长合的伤口此时又碰破了皮,眼看着血迹渗出。季元容却也不急着重新包扎伤口,而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雪白的绷带此时被血染红。他唇角绽起一抹不失温暖的笑来。什么暴躁蛮横、什么杀父之仇、什么扎心言语,此时都算不上什么。直到血迹染到纯白的亵裤上时,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缠在腰上的绷带取了下来。神色淡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起身来不知从哪里拖出了个小箱子,里头装着乌七八糟的东西许许多多。他翻了几下将绷带抽了出来,粗手笨脚的将腰上的伤口缠好,匆匆了事。翌日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公喜便早早地去昭华殿内寻人,只是并没有季元容的踪迹。梁崇生前不是睡在宁昭殿内,就是流连于后宫,也因此王上的寝宫被荒废了下来。本是要重新修葺,却叫季元容阻止下来。而这偌大的燕宫内,宫殿耸立,却偏偏挑了个昭华殿。他是心里明白的,季元容其实看似冷血无情,其实内心隐藏着恋旧。公喜在出了昭华殿后不禁摇了摇头,暗道恋旧之人并非不好,可是执政却更加艰难。他没有料到季元容并不是因为恋旧而选择昭华殿,而是因为他要时时警醒自己。若不知上进、手段不果决狠辣,那么他就会活的像以前一样,甚至比不上从前。等到公喜赶到东偏殿门口时,便听见殿内有瓷器摔碎的声音,有女子的哭声。公喜踌躇了几分,不敢进去,揉捏了被冻得凉凉的耳朵,硬着头皮进了东偏殿,“给王上请安。”虽然殿内没有烧炭盆,可是依旧是按时烧地龙的,他怎么觉得这殿内比外头的冰天雪地还要冷上几分。男人始终没有回应,也不让公喜起来,只凉凉道:“以后,东偏殿的门口就由你守着,没有孤的命令,你不准离开半步。”公喜跪在地上隐约看见男人往宁昭殿的正殿走去。直到男人没了踪迹,再也看不见了,这才起了身。入眼的是染了血迹的白色绷带、碎了一地的瓷片,当然,还有那个惹了祸正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小宫娥。那个小宫娥就是昨日夜间守在东偏殿外头的那一位。公喜也不知这小宫娥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自个儿知道矮人一级是多么的不好过,常慈悲藏于怀中,自是不愿意严惩那些所谓犯了错误的宫人。他走上前去,手中还执着拂尘,掐着嗓子道:“你自个儿说吧,犯了什么事,竟然引得王上盛怒?”那小宫娥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身体抖的厉害,显然就是犯了错,看起来根本不存在主子迁怒,这倒叫公喜失去了耐心,“你啊,你还是快快从实招来,不说的话,那我就直接去问王上,岂不直接一些?”那小宫娥一听见王上二字便被吓得浑身发抖,当下便搂住了公喜的脚,颤着嗓子道:“是……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心存幻想……奴婢……”那小宫娥终是哭了出来,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但是公喜也能抓住其中的几个关键词来。他总算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就是个小宫娥想要爬上季元容的床罢了。公喜闻言,也只能叹了口气,“你下去吧,杖五十,也不必在东偏殿服侍了,领了罚自个儿出宫去吧。”说的难听点儿,这小宫娥就是被赶出宫的。不过,能活一条命便是极好的,那小宫娥竟也是心存感激,重重的朝公喜磕了几个头,然后便被公喜叫来的几个小太监押了下去。公喜站在这一片狼藉当中,久久没有叫人进来收拾。这梁青雀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能将自家王上迷成如此一番模样。那小宫娥虽谈不上是千娇百媚,可也是清秀可人,竟然就这么一脚踹开,不禁遐想这季元容是不是不行。只是这念头方涌现入大脑之中,便被公喜甩了开。怎么可能呢?他叫来一众宫娥进来,将东偏殿收拾整齐。因为季元容受伤一事,这几日便不必上朝。只是从宫外头捎进来的文书奏折却也不少。季元容身着一身砖红色圆领锦袍,发未束,翘着腿坐在椅上,竟从满身肃杀当中窥见了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来。他不时揉揉额头,他虽然习武,可是打娘胎里身体就不好,习武的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健康。他最是熟悉自己身子的,昨日那么赤着上身大晚上在外头乱晃,是一定会染上风寒的。头痛感不断袭来,他却高兴至极。手上的这封密信,是从晋国公府来的,梁毕清的下落依旧成谜,他也不急着去找,再等个几年,他不怕这梁毕清永远都不出现。不过他总觉得这晋国公再掩藏着些什么。左手食指不住的敲打着左膝盖,极有节奏。而此时西偏殿内,梁青雀只穿着秋香色亵衣亵裤锁在锦被当中。天气愈发的冷了,今日早上竟然都飘荡起了雪花。梁青雀看着手中的话本子,但闻在一旁往香炉内放香料的叔良道:“公主有所不知,东偏殿有个小宫娥今日早上被一众太监押了出去。”梁青雀闻言一挑黛眉,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