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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然尽忠职守,俞醉的电话他总是接得很快,俞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你有空吗,出来见一面。”他并不是在询问,而是真的很想见陈放然。陈放然敏锐的察觉他语气里的不对劲,“在哪?”“我发地址给你。”俞醉挂了电话,把目的地发给陈放然,继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他想,就今天吧,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他已经是孑然一身,再不畏惧什么。京城的夜向来纸醉金迷,俞醉进了一家KTV,里头搂搂抱抱嬉闹着跑出来几个小年轻,现在的小孩儿比他还大胆,一个看起来也不知道成年没有的女生直勾勾的望着他,竟然大胆的来和他搭讪,“帅哥,一个人吗?”俞醉目光在她半露的胸脯上掠过,他今天心情不好,谁来跟他说话都是触霉头,语气也不由得轻佻了些,“我不喜欢大胸的。”女孩子莫名其妙,骂了句没眼光,又混入了人群之中。俞醉看不透现在的小年轻,难道只要看对眼了就能随随便便在一起,他无法苟同,在他看来,爱是需要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除非到一个契机,他绝不会先把自己的爱意暴露。他开了一间中房,在陈放然还没有来的时候叫了一打啤酒,又在点歌机上添加了几首歌,然后呆坐在软皮沙发上静候陈放然的到来。其他包厢歇斯底里的唱歌声不断透过厚厚的金属大门传进俞醉耳朵里,有个男人在唱死了都要爱,高音处上不去却偏偏要逞强,滑稽而有趣,听得俞醉不由轻笑了声。他很羡慕能勇敢热烈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因为他不是,他没这个胆量。陈放然抵达包厢的时候,里头正播着不知名的音乐,俞醉坐在昏暗的沙发角落,手上拿着一个啤酒瓶,靠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门关上,俞醉知晓陈放然来了,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将最后一口冰凉的啤酒饮进肚子里,任由气泡在肺里翻腾着。“怎么突然想唱歌?”陈放然绕过玻璃桌,坐到俞醉身边,语气有些不解,“你想唱歌可以去公司,那儿的设备比较好。”灯光明灭处,俞醉一双清亮的眼落在陈放然脸上,陈放然穿得很休闲,应该是刚从家里出来,身上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清新,丝丝缕缕钻进自己的鼻里,让他无比眷恋。一想到这样的人可能不在自己身边,俞醉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泛酸。他刚和家人决裂,又马不停蹄的想试探情人对他的感情,俞醉觉得他对自己实在太狠心,可过了这一天,以后他可能都没有勇气和陈放然说出口。迟早要面对的,为什么不一次性疼个够?他抿着嘴笑了笑,侧脸被光染得模糊,“我就想吼两嗓子,用不着那么专业的东西。”陈放然不置可否,凑近了点瞧俞醉,手伸过去摩挲俞醉的背像是安抚,“心情不好?”俞醉闷闷的哼了声,他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倾斜出来,可是可笑的骄傲让他无法开口,他往陈放然那边钻了钻,脑袋在陈放然的脖子上蹭,又抬头看着陈放然,眼睛亮晶晶的望着陈放然,低低说,“以前都是你给我唱歌,现在换我给你唱?”陈放然的手从他的背摸到后脖子,对着他的后颈rou不轻不重的捏了下,在他带点酒气的唇上啄了一口,像是调侃,更像是调情,“什么歌?”俞醉喉头滚动,陈放然越是对他好,他心里就越是没有底,他很想现在就大声问陈放然,我已经没钱包养你了,也不是俞家的人了,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但他舍不得现在的陈放然,只发怂的稍微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很是豪气的弯腰去拿玻璃桌上的话筒,又凑到点歌机去点歌。陈放然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只觉得俞醉在瞬间变得很孤独——那种孤独不是与生俱来,而是日积月累,就像他本来应该是一朵向阳的向日葵,却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一株遇到触碰就躲起来的含羞草。现在的俞醉让陈放然着迷,也让陈放然心疼。俞醉在热门点歌榜随意加了几首歌,又返回到陈放然身边坐好,他把这当成他和陈放然最后相处的时光,心情很是复杂。陈放然也拿话筒,大多数是俞醉在唱,他偶尔合唱两句,心思基本都放在俞醉身上了——俞醉唱歌虽说不上多好听,但剩在嗓音清亮,调子也基本都没跑,听着还算马马虎虎。俞醉唱得入神,陈放然也看得入神,他已经彻彻底底的看清楚自己的心,俞醉可能不知道,每次在看陈放然用的都是怎样炙热的眼神,那点点滴滴的爱意渗透进陈放然的心,让陈放然也为之心动起来。陈放然起先想,俞醉和自己在一起,或许只是图个趣味,但日渐相处,却发觉俞醉对他的情意是真。他大胆猜想,俞醉可能在很久以前就喜欢自己了,那段朦朦胧胧的年少时光被岁月掩埋得不见了头,可只要触碰到俞醉的眼神,他就能回想起当年偷偷注视他的身影。陈放然有些情不自禁,如果现在俞醉回头,一定能看见他的眼神变得温柔专注,像看待自己最心爱的情人般令人痴迷。只可惜俞醉全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他心不在焉的唱着,调子渐渐跑偏,声音慢慢减弱,他觉得是时候了,他想结束和陈放然这段怪异的感情,如果不是以爱的名义在一起,其实便失去了在一起的意义。他的歌声停止,把话筒稍稍拿远了些,让陈放然得以听见自己的声音,他低缓喊了陈放然的名字。陈放然注视着他的侧脸,不明所以。俞醉叹了口气,把酝酿好的话艰难的说出口,“我们断了吧。”陈放然一怔,嘴角的微笑慢慢凝固,眼神深深的锁定俞醉,可惜灯光太暗,他无法真正看清俞醉的神情,他沉住气问,“给我个理由。”俞醉笑了下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陈放然,佯装轻松的道,“我没钱给你出专辑,也包不起你了,”他想了想,半开玩笑的添加了一句,“我也不想总是做下面那个。”陈放然打量着他,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实性,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你是认真的?”俞醉被他问得噎住,他这一生其实没做什么荒唐事,鼓起勇气包养陈放然,和陈放然开启一段暧昧关系已经最是荒唐,但在这样的荒唐里,他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他从头到尾都是认真的,除了现在口是心非的说决断。其实他只是想陈放然挽留他而已,只要陈放然说不,他便能再继续荒唐下去。于是俞醉颔首,固执的看着陈放然,掷地有声说,“是,我很认真。”他嘴上这么强硬,但心里比谁都难过,他多想陈放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