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精明如马尔福们，总是能在遇到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时，想尽办法思考这其中有多少是能让他们获利的优势，又有多少会让他们陷入未知的风险。 卢修斯无疑是一个深得家传的马尔福，当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妻子带着两个年轻人走进来，提及一段见不得人的贵 族情事时，只是握着手中的银制蛇头手杖，敲了敲。 他拉着妻子的手，拍了拍，示意她稍安勿躁，一切由他来解决，然后看向眼前黑发绿眸、无声挡在自家儿子面前的年轻家主，心中思绪飞快运转。 这名以少年之龄便执掌重权的年轻家主，实在是让人不敢小觑，卢修斯既洋洋得意于自己多年 前就对他的看好和早早就让儿子与他交好的盘算，又欣慰于儿子的眼光和手段——一个马尔福，即使挑选情人，也必须是最好的。 至于纳西莎的担忧，哦，卢修斯虽然在刚知道时有过片刻的惊讶，但毕竟这样的事在贵 族间实在是太过常见，不是每个贵 族都会像他和茜茜那样两小无猜一见钟情又有婚约在身，能洁身自好的。换而言之，儿子与波特的这点见不得光的事情在贵 族圈里摸滚打爬多年什么没见过的卢修斯这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哪怕被捅出去，也不过是上流交际圈里又一桩风 流 韵 事罢了。 那甚至还会吸引许多蠢 蠢 欲 动的男人，去向年轻的波特家主自荐枕席。 “我想要知道，哈利，你对我儿子是真心的，还是只是想玩玩?” 卢修斯开了口，与德拉科如出一辙的浅灰色 眼睛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哈利，银制蛇头手杖轻轻敲地。 他必须得知道，这个波特对自家儿子迷恋到了什么程度，他越是着迷，对马尔福家族越有利，波特家族注定要再次崛起成为一等贵 族，唯有凭借哈利波特这个手握兵权的权臣，马尔福家族才有实现阶层跨越、在政局上搅动风云的可能。 哈利翠绿色的眼眸看向因不安和惶恐而脸色苍白的身后少年，拉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一切有他，不必怕。德拉科露 出一个惨白的笑，又在卢修斯的眼神看过来时轻 颤一下，躲在哈利身后。 “即使是神也不能怀疑我对德拉科的真心，卢修斯叔叔。我爱他，胜过一切。”哈利抬手揽在德拉科的腰上，无声释放出上 位者的威压，一如占有欲十足的雄狮看 守自己最珍贵的财宝。 卢修斯微微扬起下巴，并不因为哈利暗地的警告而感到恐惧，在这段关系上，即使尊贵如波特家家主，也不得不在自己面前矮一截，毕竟马尔福家虽然不及波特家，但也没有到不择手段靠卖儿子来追求荣华富贵的地步。天性高傲和对孩子无限溺爱包容的马尔福天性让卢修斯知道，如果波特敢欺负或是强 迫他的儿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屈服。 卢修斯看向自己的儿子，声音沉沉，“德拉科，你呢？” 德拉科嘴唇一颤，垂下头，全然不见平日里骄纵任性的傲气，“父亲...我想...我也爱他。” 卢修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德拉科哪里都好，就是扛不住事儿。他们夫 妻二人和哈利平日里将他宠得无 法 无 天，可德拉科一遇到大事就开始没主见犯怯，让他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想来.....如果杀伐果断的哈利肯一直陪在他身边，那他也就能对德拉科少cao几份心了。 这样想着，卢修斯又对自家儿子的情人满意了几分，嘴角翘 起微微的弧度。唯有纳西莎，在看到丈夫的表情时，立刻明白了他的小心思与盘算，她看向自家依偎着哈利的傻儿子，眼底忧虑更重。 卢修斯起身，脸上得意又散漫，漫不经心的朝两个年轻人挥了挥手，“好了，年轻人总是有自己的生活和选择。趁着年轻，多纵情享乐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早晚你们两个都要各自成家，你们自己的事就留给你们自己去解决吧。” 德拉科的神情这才放松 下来，他长舒一口气，带着喜悦看向父亲，卢修斯假装没看见这个丢人儿子的眼神，轻咳一声看向别处。 “成家？不，我不会，德拉科也不会。”慵懒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瞬间定格住在场的三个马尔福。 卢修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哈利，“你说什么？” 哈利忽然轻笑出声，他背着手，华丽的长靴踩在柔 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 “我说过，我爱德拉科，胜过一切——包括名誉、财富和无上的权力。一个波特，一个流淌着骑士血脉的波特，注定会用尽一切代价，守卫自己最珍贵的爱人。您怎么会以为，在德拉科十一岁那年就偷走了我的心后，我会眼睁睁看着他，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结婚，让别的女人来染指他、冠上马尔福的姓氏，而我和他只能保持这样见不得人的......情人关系？” 德拉科先是一怔，眼眸微动，看向哈利，轻轻勾起嘴角。 卢修斯脸色白了白，苍白傲慢的下巴微微抬起，用冰冷的眼神死死锁住哈利，“你别太过分，波特！你想让德拉科为你一生不娶，绝对不可能！” “卢修斯叔叔，你不如猜猜，昨天晚宴过后，格林格拉斯男爵是为什么，突然婉拒了你的邀请，带着阿斯托利亚小 姐离开了？您觉得，只要我不同意，会有哪家的贵 族，胆敢与您结亲?”哈利轻笑着，翠绿色的眼眸却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蛰伏了多年的雄狮终于露 出了全部的獠牙与利爪，咆哮着，警告着一切对觊觎自己的爱人蠢 蠢 欲 动的人。 卢修斯只觉得脑中哄的一声炸开，炸得他眼前犯花，他的身形晃了晃，有些摇摇欲坠，很快被妻子搀扶住。 纳西莎拍了拍他的手，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哈利一挑眉，又抛下一枚重磅炸 弹，“为了弥补德拉科，我会奉献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波特家族和布莱克家族——我并不介意德拉科从马尔福家族的旁支收养孩子，一切的一切，两个家族的荣光、权力和财富，都会在我死后，转交到德拉科和他的继承人手上。” 卢修斯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哈利，犹豫与挣扎在眼底闪闪烁烁，一个马尔福的骄傲让他保持着面上的冷漠，过 度的震 惊却让他忍不住开口说道，“你......真是疯了......” 纳西莎却忽然站起身，用严肃的神情看向哈利，“哈利，你方才所说的一切，究竟是你的临时起意，还是早有打算？” “自然是早就打算好的，茜茜mama。”哈利说。 “很好，那么，我需要你的保证——立下无可违背的誓言。”纳西莎收敛了一贯温柔慈爱的表情，马尔福与布莱克两个家族傲慢又冷静、疯狂又精明的特质在她的身上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让这个平日里看似养尊处优、被丈夫悉心保护的贵妇 人总能在关键时刻保持一种冷静到极点的果决。 “不要以神的名义起誓，我知道波特家族的人，从来都没有真正信 仰过神。我要你以波特家族千年来的骑士血脉起誓，哈利，起誓你永远不会背叛你今日的承诺。” “茜茜......”卢修斯拉住妻子，“现在做决定太草率了。” 纳西莎摇了摇头，理了理丈夫的垂发，“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卢克。波特家的人都很固执，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既然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至少，我们能为德拉科和马尔福家的未来争取更多。” 哈利唇角轻翘，“茜茜mama，您总是我最敬佩的女性长辈。即使您不提，我也会这样做。” 他一手成拳抵在心口，翠绿色的眼眸浮现出一种近乎虔诚的神采，“我，哈利·詹姆斯·波特，以波特家族千年的骑士血脉与荣耀起誓，我将信守我今日所作出的一切承诺，永远忠于德拉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如违此誓，波特家族的荣耀将瞬间黯淡，继承千年的骑士血脉将永远消失。” 一直沉默立在一旁的德拉科突然走上前，浅灰色的眼眸阴沉不定，他从一旁抄起一把精致的水果刀，轻抵在哈利胸腔上，语气带着阴狠和决绝，“哈利波特，记住你今天的誓言！先起誓承诺、将你和我绑在一起的人可是你！如果你胆敢违背，我一定亲手断送波特家族的血脉！” 纳西莎与卢修斯对视一眼，沉默不言。 三个月后，查理一世因病逝世，万众所归的格兰杰公主，在手握重兵杀伐果决的波特家主的支持下取得教 会的认可与贵 族的臣服，顺利取得国祚。 英王的加冕典礼一如千年传统，在威斯敏斯特大教 堂举行，由大主 教亲自为新的英王加冕象征无上王 权的荆棘花冠。 新任女王面容平和，茶褐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盛着智慧而敏锐的光芒，她双手合 十，跪在里德尔大主 教面前，里德尔一手拿着镶嵌无数宝石水晶的华丽十 字 架，另一只手覆在《圣经》上，大理石般庄严肃穆的吟讴声在肃穆的教 堂里回荡，贵 族们，立在台下，见证着这大英帝 国改朝换代的一刻。 片刻后，里德尔主 教将放在《圣经》上的手移到格兰杰公主头顶，以大主 教之名宣布，赫敏·简·格兰杰将成为新任的英王。从今日起，世人将称她为，格兰杰女王。 教 徒双膝跪地，奉上由黄金制成的荆棘花冠，无数英王曾戴上它登上王座，也包括格兰杰女王的母亲，那位以一己之力反 抗神权，却最终无奈屈服，很快郁郁而终的伊丽莎白女王。 正当里德尔双手捧起荆棘花冠，准备为格兰杰女王加冕时，突然，一个黑发绿眸的少年从一众贵 族中缓缓走出，手执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走到格兰杰女王身后，宝剑尖随着一声呼啸的剑鸣直直 插 入大理石地板，辐射 出一圈圈裂痕。 正当所有人都惊疑沉默之际，格兰杰女王突然抬手从里德尔教 主手中夺过荆棘花冠，起身转过头，面对着英格兰所有位高权重的贵 族，将捧在手中的荆棘花冠缓慢而慎重的戴在自己的头上。 里德尔主 教最先回过神来，用阴冷和充满怨毒的眼神死死盯住格兰杰女王，以及她身后双手扶着剑柄，身披大红披风，如雄狮般散发着凌厉杀机的波特家主。 那一场加冕礼在无声的对峙与平静之下暗藏的冷冽杀意中结束，如同一声号角，宣告着英王对教廷的正式宣战。 因为加冕礼而没有异端审判团傍身的教 会隐忍了下来，碍于众目睽睽之下，也碍于波特家族的雄狮骑士对教 堂的重重包围。 近千年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胆敢如此直面的打高高在上的教廷的脸，自诩神使的教众恼怒到了极点，势要折断格兰杰女王的羽翼，再将胆敢判神的异端送上审判的断头台，以鲜血和白骨向神明请求宽恕。 战 争持续了整整六个月，绣着雄狮与十 字 架的旗帜被一层层的鲜血浸透、染红，最后成为腐烂的玫瑰色。高高在上的圣母像被大火覆盖，一滴红色的蜡泪缓缓滴落，似是悲悯众生。 无数贵 族卷入其中，或是效忠英王，或是选择教廷。又是一阵的血雨腥风，多少家族一夜倾覆，又有多少家族借势崛起。 风云变幻，全在瞬息之间。 八月，格兰杰女王的驻地突然被教廷攻破，高高的十 字 架取代坠落在地的雄狮旗帜，极大的引起了支持格兰杰女王的势力的恐 慌。 教 会取得一时的胜利，派出神使，白衣白袍，头戴月桂花冠，赤脚而来，一手执十字，一手握着圣经，如慈悲的神父般降下福 音，只消这些贵 族肯改换门庭，格兰杰女王倒 台后，既往不咎，否则将开除他们的教籍，让他们成为永远的异 教 徒。 许多贵 族一下子慌了神，教 会的阴影已经笼罩整个英吉利近千年，“异 教 徒”三个字，不亚于他们对昔日手执新月弯刀夸着蒙古马、长 驱 直 入统 治整个西欧的匈奴人的恐惧。 格兰杰女王也不甘示弱，很快对外宣布，她将废止罗马教廷在大不列颠的合 法地位，立清教为国教，自己为唯一合 法的大主 教。 格兰杰女王宣布，自己将在圣保罗大教 堂完成大主 教的加封仪式，自此以后，神的使者将与英王合二为一，大不列颠将抛下腐朽的罗马教廷，真正迎来自己的荣光。 最后的生死一战即将来临，山雨欲来风满楼。 ——TBC —————————————— ＊赫敏加冕礼时夺走王冠亲自加冕取材自17世纪法国皇帝拿破仑一世的加冕礼。 1804年12月2日，拿破仑令时任的罗马教 皇亲自前往巴黎为其加冕。在加冕时，拿破仑拒绝跪在教 皇面前，并夺过教 皇手中的王冠为自己戴上。该段历 史发生在教 会势力没落的17世纪，证实着神权早已无力凌 驾于世俗王 权之上。 本文的历 史背景大致相当于16世纪晚期的英国，欧洲中世纪的晚期，世俗王 权的不断增强、思想和科学的日益进步与教 会日益残酷的异端迫 害并存，由于剧情需要，参考一定不同时期西欧神权与王 权的博弈事 件。最终的走向与历 史吻合，即神权的衰败与王 权的崛起。 在最初构想这篇文章时我曾有过想过融合大航海的时代背景，最终因为想要精简故事框架而放弃，不过这确实也是当时时代背景的一部分，由赫敏统 治 下的英国将会迎来日不落帝 国的开篇——海外探险和殖民。 不要有杠精和我抬杠殖民的罪 恶性，这个赫敏是女王不是原本那个出身中产的平民阶 级，立场不一样维护的利益也会不一样。历 史没有对错之分，时代趋势是必然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