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守则（下）
但贵族们当时的无言，不代表日后不会议论纷纷，他们始终觉得女王太过专断独行，手段也太过强硬。承平日久的生活让贵族们已经逐渐忘却了女王本就是一言不合就敢掀桌子的强硬君主，新航路开辟和海外殖民地涌入的巨量财富又让大贵族们赚得盆满钵满，失去了锐意前进的动力。越是大贵族就越厌恶战争，耽于安逸，女王冷眼旁观，却并不意外。 因为她知道，不列颠的未来不可能掌握在这些顽固保守的大贵族手中，她从来都不介意扶持渴望出头却又寻不得机会的寒门新贵。 中层军官、小市民阶级和贫寒的底层平民积极响应了女王的号召，不列颠私掠者的旗帜开始越来越多的飘扬在公海上，挑战西班牙日不落帝国的海上霸权。 萝丝十岁时，女王听说波特家主收养了一个男孩，一个姓波特的男孩。 这让她不免产生了几分好奇，自从马尔福家主收养了现在的马尔福继承人后，她还以为波特大公不打算再拥有自己的孩子，遂招来波特大公，问问他的打算，毕竟这涉及到波特家族的未来，也事关未来的朝政格局。 “他叫阿不思·波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不过，我很遗憾，他并不会继承波特家族的爵位。” 波特家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淡淡的惋惜，昔年他曾起誓波特家族的一切都将归马尔福家族所有，他永远不会背弃他对爱人的誓言，所以他收养的这个孩子，除了他的一部分的私产，什么也得不到。 女王微微讶然，却又觉得不惊讶，哈利·波特其人至情至性，又对他的恋人德拉科·马尔福用情至深，别说是整个波特家族，就是他的命，他也是肯给马尔福的。 “那就带过来让我看看吧，也许这孩子以后会有自己的造化。” 女王隐晦的提点波特，她愿意提携这个孩子，给他一条不错的出路，只是那时的女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波特大公说的“很聪明”，是真的实打实一点都不掺水……她更想不到这个出身卑贱、被人从兽笼里救出来的卑微男孩，日后会成为不列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带领不列颠王国走向属于它的帝国时代。 萝丝公主十四岁时，女王生了一场大病。常年来女王宵旰图治的生活逐渐拖垮了她的身体，她患上了头风病，一旦cao劳过度就头痛难忍，夜难安寝。 萝丝公主无忧无虑的时光终于结束，女王开始抓紧对女儿的教育和培养，开始让她接触朝政。而作为她的伴读和私人秘书的阿不思·波特也随之进入女王眼中，她惊讶于这个年轻的男孩敏锐过人的眼光和令人惊叹的才华，但她随之而来的，并不是为女儿有了得力的理政助手高兴，而是忧心于她的女儿能否真正让这个野心勃勃又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子臣服。 她将自己的忧虑说与罗恩说。这些年来，她从不避讳与罗恩谈论朝政军机，谁都想不到出了女王外，掌握整个不列颠所有最高等的机密的人不是议会的大臣，也不是女王身边的私人秘书和女官，而是她身边这个无权干涉国政大事，也没有任何实权的贴身骑士。 那些人精一样的贵族们有些是知道女王与骑士罗恩之间的关系的，也不是没有人想过通过讨好骑士罗恩谄媚女王，但都被罗恩直接打了回去。 罗恩跟随女王多年，从无任何特权，他甚至多次拒绝了女王给他的封赏，只因为他并无对等的军功，他并不希望自己无功受禄，否则他会觉得自己有辱骑士身份。这些年来，他只接受了他应得的骑士勋章和爵士头衔，一如从前数代君王贴身骑士所得的那样。 他从不因为他与女王的身份而讨要功名利禄，也从不屑于此。 罗恩向来是不发表他对朝政的看法的，但涉及自己的女儿，他多了层父亲的身份，就不得不开口了。 他轻轻拍了拍女王的肩，宽慰爱人，“别担心，敏，她总会长大的。我相信她会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女王。” 女王轻笑，“你倒是相信她，你该知道，我们把她宠得没了边，哪个国家的继承人也不会比她更任性天真了。” “但她是你的女儿，我的陛下。你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优秀呢？”罗恩顿了顿，温和一笑，“何况，我相信你会教好她的，您总有能力办到世间的任何事情。” 女王无奈笑着摇头。 她的骑士将她奉若神明，在他心中，他的女王无所不能。 萝丝公主十八岁时，女王开始逐渐向女儿放权，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再对国事如此cao劳，她不得不狠下心让还未成熟的女儿独自面对风雨。 但她心中的忧虑却愈发浓重。 萝丝公主还很年轻，她有着年轻人普遍的锐意进取和蓬勃朝气，而同样的，她也拥有着年轻人普遍的莽撞过激和天真理想。 不列颠在格兰杰女王的带领下脱离天主教廷的束缚，又积极踊跃的在海外进行大规模殖民扩张和商业竞争，来自殖民地和公海的黄金、珠宝和丝绸香料的大量涌入在给不列颠人带来财富和机遇的同时，也带来了日新月异的社会变迁。这些社会变迁在不断冲击着不列颠千百年来固若磐石的社会，也冲击着原有的食利者。不列颠急需变革，才能跟上这个快速变化的时代。 敏锐的学者们能透这一点，急需出头的中下层能透到这一点，与自身利益息息相关的大贵族们自然也能看透这一点。但总有人想停留在过去，也总有人想要维持现有的秩序，不愿意变革。 而在父母呵护下长大的萝丝公主，与她年少时就经历过宫廷政变和新教战争的母亲相比，手段要稚嫩不少。 她太过急于求成，也太希望证明自己，她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阿不思·波特也太过野心勃勃，这两个年轻人迫不及待地向上议院的老古董们开炮，触怒了他们，也触怒了他们所代表的旧势力。 生平第一次，女王当众训斥萝丝公主，她从未如此生气，当场剥夺了公主的参政权，罚她面壁思过。而她的秘书阿不思·波特则直接被贬谪流放至边缘地区，直惊得早已不参与朝政多年的波特家主连夜来找女王问询求情。 除了罗恩，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不列颠最尊贵的两个人一整夜都密谈了什么，这场密谈因为过于私密而只在宫廷卷宗中留下只言片语，但后世的学者们却在翻阅史料和对比此事前后不列颠政局的变化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这是雄才大略的女王精心谋划的一步棋，从议会议员，到大公权臣，甚至她的孩子和她自己，都在这步棋局当中，而她费劲心思的谋划，也终于将不列颠送上一个全新的帝国时代。 但那几年里，萝丝公主和她的母亲之间的关系变得极差。 她太过年轻，太过骄傲自满和少年意气，她忘了政治的智慧是妥协与让步，也忘记了她不只是代表新生力量的变革者，更是需要平衡各方势力的君主继承人。 女王看着她唯一的女儿，时常感到头疼，她原本就不好的身体也愈发恶化，她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在母亲和君主之间游刃有余的掌控一切，她心中的急切也让她逐渐失去耐性和女儿更好的交流。 她们之间的争吵时有发生。 每次争吵之后，她都会很疲倦得沉默良久。 而罗恩，每次都会在她身边为她温柔得按压眼角，为她缓解烦躁与头痛。 “你太过着急了，敏。”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插手，劝慰恋人。 “我怎么能不着急！怎么能不着急！“女王罕见得变得急躁起来，”她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把不列颠交付给她！她是不列颠未来的王！你不能……不能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这样宽容她！“ 这些年来，她第一次对罗恩发了火。 女王的怒火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让罗恩当场愣在了原地。 女王抿了抿唇，为自己的发火懊悔不已，但幸好她从来都不是个好脸面大于一切的君主，也从来都能知错就改，她当场就向恋人道了歉，“对不起，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罗恩握了握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喟叹，“哪有君王会向臣民道歉的。” “你可不只是我的臣民，你是我的丈夫，罗恩。” “那么你的萝丝呢？她也不只是你的臣民和继承人，她也是你的女儿，敏。” 女王一下子哑口无言起来，良久，她才叹息一声，挫败得说道，“你说得对，她是我的女儿。” “我对她……确实太严厉了些。如果是当年的我，换到了她的位置上，也许我也不会比她做得更好。” 甚至也许会比萝丝做得更绝，毕竟她是个敢用火炮把天主教廷送上天见耶稣的君主。 他温柔拍了拍赫敏，他从来都无所不能的、却在女儿面前一败涂地的女王，“也许我该为你做些什么。” 他找到了女儿，和她畅谈了一个晚上。 比起和母亲之间有君臣之别的关系，萝丝的的确确是更信任她的父亲的，这份信任也许来自于罗恩从未给她过任何的压力，他总是对萝丝说，他希望她开心就好，他不希望他的小公主有一天充满了悲伤。 “但你的母亲对你寄予了厚望，并不是因为她不爱你，而是希望你能早日担起不列颠的重担。萝丝，我的女儿，为王者，是要牺牲一切的。” “包括你么，父亲？她牺牲了你，她让你付出了一切来保证她的王位，父亲，你为什么从不怨恨？”萝丝对父亲提出了一个尖锐而刻薄的问题，她的眼中隐含着泪意和怨气，这是她多年来隐忍不发的怨恨。 她认为她的母亲，对不起一直默默付出的父亲。 罗恩沉默了一下，看着女儿的眼神依旧是温和的，只是罕见的带上了一点悲伤。 “萝丝，我的女儿，爱意不需要这样去衡量。” 罗恩·韦斯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执掌过权势，但他的一生，却见证了太多被权势所裹挟的悲剧。所以他从不贪慕权势，并且视权势为洪水猛兽，但可惜他的此生挚爱与最好的朋友都时被权势裹挟的人。 他的爱人总是身不由己，他的挚友也一样。 他们的确在政治上总是无比敏锐聪慧，他们能将人性和政局把玩于股掌之间，但他冷眼旁观时，总能窥探到权势之下的孤独和落寞。 他的确为女王付出了许多——他失去了合法的婚姻，他不能正大光明的让女儿唤自己父亲，他总被旁人诟病是女王的情夫，他的一生都沉默的站在爱人身边，成为光芒万丈的女王身后一抹无人关注的影子。 但他的的确确是，心甘情愿这样做的。 因为在他心中，爱意比铁王座更弥足珍贵。 “我希望你不要心生怨恨，因为我从不觉得你的母亲对不起我。” “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责任，萝丝，这份责任既是上天赋予你的，也是你的选择。你当然可以选择不承担起这份责任，但你要知道，它就在那里等着你。” 而他实现自己责任的方式，就是以最大的忠诚、以最虔诚的心，效忠于他亲自认定的王。 萝丝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直都是如此，她看着她的父亲，终于还是流着泪点了点头。 之后的几年间，萝丝公主似乎是无声无息的退出了朝政，她开始变得深居简出，甚至将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研究天文和海洋上。 人们在私下议论说，年轻而富有野心的公主最终还是败在了母亲手下，女王永远牢牢掌握不列颠的权柄，就像过往的数年间她所做的那样。 保守派更是开心不已，将以萝丝公主为代表的革新势力驱逐出朝堂，意味着不列颠将延续以往的政治思路，他们的庄园、爵位和权势依旧稳固如大理石，他们的子孙后代足以在未来高枕无忧。 至于这是否会损害不列颠的利益？那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萝丝公主十五岁的这一年，积怨已久的西班牙与不列颠之间终于爆发了战争。 西班牙无敌舰队来势汹汹，王都内一片哗然。 主战派和主和派在议会上吵得不可开交，女王端坐上首不动如山，面上不悲不喜，这些年来随着她年纪越大，威严也愈发深重，贵族大公们也愈发敬畏于她，两派吵到最后见女王不动声色，渐渐谁也不敢出声。 “我曾说过，西班牙和不列颠必有一战，不列颠没有第三条路。” 女王抬起权杖直指南方，“此战，不列颠必须出击，没有妥协的余地！” 然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我将任命阿不思·波特为皇家海军元帅，全权负责此次的出征。” 议员权贵们纷纷看向已经跟在波特家主身边当了几年透明人的阿不思·波特，这个沉默而俊美的年轻人。 直到此时，不少人才后知后觉，也许女王，根本从未放弃过任用变革派。 英西海上一战，不列颠与当了数年海上强国的西班牙相比海军力量十分悬殊。 但身为主帅的阿不思·波特却思路极为灵活，任用小型战舰与无敌舰队的大型战船近身搏斗，更吸纳了不少有丰富海战经验的海盗进入军队，战争在大西洋近海持续了整整三个月，每天都有沉船和尸体从海上沉没。 三个月后，捷报传至伦敦，举国轰动。 此战大捷，属于西班牙的日不落帝国荣光被彻底撕碎，不列颠的旗帜在公海上冉冉升起，宣告了新任日不落帝国的诞生。 紧锣密鼓而至的，是一战成名后手握大权的阿不思·波特在女王的支持下轰轰烈烈展开的一场议院清洗。 这场清洗持续了足足三年，三年间，无数大贵族大公在上议院间败给这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愤恨而无奈的走下了属于他们的高台。 新生的血液注入这个古老而全新的帝国，与随之而来的新时代一起，在不列颠岛乃至整个欧罗巴大陆奏响变革的洪钟。 而萝丝公主作为激进变革派的代表，也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女王的权力宝杖，成为不列颠的新王。 女王亲自将戴在她头上数年的王冠摘下，为她的女儿加冕。 “数年前，我亲手将这顶桂冠从里德尔大主教的手中抢下自己加冕，为的是将神权从天主教廷的手中夺去，归还给不列颠。”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戴好这顶冠冕，带领不列颠走向新的黎明。” 已经变得成熟沉稳的萝丝公主缓缓低下头，感受到冰冷的王冠沉甸甸压在她的头上。 “我能做好么？”她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她的母亲，她的眼中微微的闪过了迷茫，但很快，这份迷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而清明的眼神。 “我必须做好，哪怕付出一切，哪怕牺牲我自己。” 赫敏欣慰地看着她的女儿，看着不列颠的新王，与女儿相视一笑。 她用自己的一生，亲自践行了这句话。 早在几年前，她的身体就已经不适合再处理朝政了，但她的女儿太过激进，不列颠的保守势力又太过坚固。 她为了维系政局的稳定，为了让大权平稳渡过到变革派的手中，她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和健康，又硬生生地强撑了四年。 这四年里，萝丝并非如外人所想那般被赫敏软禁起来，而是一直和她的女官和秘书们在一起，从最基础最琐碎的事务做起，一点点地了解整个不列颠的权力运行体系，一点点地学着如何管理一个国家。 在这四年间，萝丝一点一滴地成长起来，从一个充满了理想主义和少年意气的年轻人，逐渐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政治家，到最后，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王者。 英西海战时，其实女王的身体一直在急速恶化，但此役事关不列颠的国运，女王不惜每日服用对身体伤害极大的精神药物，以此来确保每天她出现在议会时，她永远端庄优雅，永远波澜不惊。 她就像是整个帝国的定海神针，有她在，不列颠永远不会乱。 她甚至都做好了秘密的方案，哪怕她在战争期间不幸蒙主召唤，她都会选择秘不发丧，哪怕是死，她也要死在不列颠胜利后。 她身体力行得让萝丝知道，一个君主，在必要的时刻，可以牺牲掉所珍视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而现在，为了不列颠cao劳一生的赫敏女王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她高兴地对罗恩说，他们终于有时间去许多地方看一看了。 这些年她眼睁睁看着波特家主带着马尔福天南地北地游玩度假，心里不是不羡慕嫉妒恨的。她笑容轻快说道。 罗恩也不由大笑，总算有机会也能过上他们那样的生活了。 他们去了许多国家，周游了欧罗巴大陆。他们在里昂的乡下品尝过最好的葡萄酒，也在维也纳的街头听过街头艺人的歌声，他们在威尼斯的假面舞会上唱歌跳舞，也在挪威的极北见过极光。 甚至最远的时候，他们到达了奥斯曼帝国和伊朗王朝，去了罗马的旧城伊斯坦布尔和耶路撒冷。 他们的行踪总是很低调很低调，往往到了一个国家之后许久，当国的王室和政府才听闻不列颠的先王来此到访，可当他们急匆匆派出礼仪队伍和外交官寻找到他们的足迹时，赫敏和罗恩早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卸去责任和重担的女王不再像往日那样威严而肃穆，昔年少女的、活泼的一面逐渐出现在了她身上，她有时会和罗恩吵嘴，像个小孩子，又像个任性的贵妇人。 谁能想到永远睿智、聪敏、博学的，被世人称赞为智者女王的赫敏，还有这样一面？ 但罗恩总能用各种风趣幽默的笑话逗她开心，让他们吵嘴也吵不了几句。这些笑话是罗恩不会和格兰杰女王讲述的，但却会给他的赫敏讲述。 每当这时，赫敏都会惊讶看似木讷的罗恩原来骨子里竟然是个如此乐观幽默的人，她不由后悔这些年她因为身份和责任错过了许多。 幸好，也不算迟，不是么？ 赫敏·格兰杰女王逝世于五十六岁，她去世那年，萝丝女王已经成为了一位优秀而杰出的女王。 不列颠在她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伦敦成为世界的首都，英国本土的经济、艺术、文化和哲学蓬勃发展，海外殖民地广阔无垠，足以令太阳永远照耀在不列颠的国土上。 新一任的不列颠帝国，实至名归。 在她去世后的第二十个年头，一个普通的纺织工匠发明了一台能够快速纺纱的机器，他以自己女儿的名字为这台机器命名，由此开启了下一个属于不列颠的、无比光芒万丈的新时代。 这一切，临终前的赫敏是不知道的，但她依然满意于她此生的成就——她的前半生与神权对抗，后半生击溃西班牙海上霸权，又平稳地将大权过渡给变革派，她的一生无愧于英国人民，无愧于格兰杰王室，也无愧于这个时代。 也许她唯一愧对的，只有她的恋人，无怨无悔陪伴了她一生的恋人。 她是握着罗恩的手睡着的，她临终前唯一的遗嘱是，她不愿独自一人下葬至冰冷华丽的王墓中，她要和罗恩——她唯一的骑士合葬。 女王的遗嘱除了最亲密的人无人知道，她出殡时，不列颠以国礼举办，举国哀悼，民众十里长街相送她的棺椁。 但只有几人知道，下葬于圣母大教堂的棺椁中，只是一套女王的冕服，而教堂外一座普普通通的合葬墓xue里，才长眠着这位传奇的女王。 自那之后，圣母大教堂中多了一位虔诚的守灵人，人们只知道他是女王的贴身骑士，他为女王而守灵，并且数年如一日的虔诚谦卑。 无人知道，这位虔诚的守灵人不只是在为不列颠的女王守灵，他为自己的爱人守灵，他为他的发妻守灵。 十年后，骑士罗恩逝世于圣母大教堂，牧师依其遗嘱将之葬入一座夫妻合墓，心中却有些奇怪，骑士罗恩终身未娶，何来妻子？ 但墓碑上明明白白写着妻子赫敏·韦斯莱与罗恩·韦斯莱合葬之墓，牧师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直到许多许多年后，沧海桑田变化，有学者偶然路过这座不起眼的墓碑，不经意一撇，却揭开了一个困扰了学术界数百年的王室血缘谜团——不列颠最伟大的君主萝丝·格兰杰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谁。 但这一切，都与长眠于此的人无关了。 骑士罗恩，终于还是穷尽岁月，守护了他的爱人。 （完） ———————— ＊是的，萝丝比赫敏在后世的评价更高一点，因为她赶上了更好的时代（工业革命），觉得时代变化有点快是正常的因为我压缩了欧洲近现代史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