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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出的喷嚏,将衣裳变干了。扶霖在水里抹了把脸,瞧着又颇为怨念地瞟我一眼,半晌才上了岸。我探头往四向望了望,不知是那帝江鸟先来,还是那少族长先来。看来做些什么都得费心思,不论是想要陷害旁人,或者是像我与他此时这般,想叫旁人陷害自己。仍然静悄悄的,扶霖靠在一株红枫叶树上,身上衣裳还淌着水,仰着头不说话,不知是不是气得还未回过来。本仙君不过拽了他一把,落个水而已,也至于气成这般样子,连那狼狈形容都不顾了。我瞧了瞧,提醒道:“你觉着这感觉很舒服么,过会儿风一吹害了风寒,后悔不及了。”他转头哂笑道:“你竟还关心我会不会害了风寒,真叫我受宠若惊。”“我心地善良,”我诚实道。扶霖不屑地嗤笑一声,倒是将他那一身衣裳弄干了。斑驳的树影投在地面上,从那间错的枝叶间可窥得当空一轮月,满如银盘,皎皎生辉。忽而一阵风,卷着地上的叶子纷纷地扬起来,头顶飒飒响动。“须不须得躲一遭?”我又伸头望了望,回头问扶霖。他靠着那棵树,这才欠了欠身子,道:“不须躲,顺其自然。”他话音将落,那阵风戛然而止,温泉池子边现出一个身形来。瞧着是那少族长无疑了,但是为何这出来的场面倒像是个甚么妖怪,我摇头瞧着那位的背影心里叹息。魍魉族的少族长提着一把剑,剑刃反着清亮的月光,寒光泠泠。他伸直了脖子往那温泉探,又缩回了,还自顾自地“咦”了一声。多么惊悚,他在那厢探头探脑,他后头还光明正大地站着两个神仙。少族长未瞧见神鸟的踪影,将剑倒提着,转过了身来。我本想与他友好地打个招呼,毕竟在此默不作声地立着有些形迹可疑。但此时我不是我,若要不露马脚,便须得做出那副万物皆不入眼冷漠放空的模样,只好又将那提了一点的嘴角落下去。倒是扶霖漫笑着开了口:“甚巧,少族长。”少族长颇为受惊吓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也难为他未一步往后倒栽进那池子里。他明显地松了口气,走上前,也笑道:“殿下怎的也在这里,”说着又瞧我,点个头,又道,“二殿下也在。”我秉着不可露馅的原则,八风不动地微微颔首。“听说此处景色好,便来此瞧一瞧,”扶霖扯话扯得眼皮不眨一下。我既不能随意说话,只好多看几眼这少族长。他一头长发甚为不羁,好在脑门上还系着一根带子,不若那张扬的头发怕是要飞舞起来。“两位甚有兴致,”不羁的少族长头脑有些简单。大半夜的两个神仙在一个温泉池子边干站着,能是来瞧风景的么。“还是有个兄弟好。像我这般,我jiejie整日里只知晓说教我,我做些什么她都要多嘴,偏生她做些什么还不许我说,”少族长撇撇嘴,随手将长剑往地上一磕,剑尖没入了地面,颤动着又立住了。扶霖又笑,且眼神和蔼地瞧着我,道:“是么,我也觉着我这弟弟甚好。”本仙君站得过于正直,一时左腿小腿有些抽筋。少族长于是表情羡慕地看我一眼,继而感叹地又走近些,眼睛看着我道:“往前便觉着二殿下回风流雪般的,许久不见,殿下神采更卓。”此话并不是夸我的,然我听得有些牙酸。那本仙君是该谦虚回一遭呢,还是仍旧做拽样?刚扯个笑出来,扶霖便拉了我胳膊不动声色地往一旁站了站,一点也不给自家弟弟长脸地道:“谬赞了。倒不知你夜半来此,可是也来瞧景色么?”“非也非也,我哪里有殿下这般的雅兴,”少族长连忙摇手,退了几步,又拎起来他那把剑,侧身瞧着那池子道:“听闻此处有只七彩神鸟,羽毛美丽非常,我便打算着来拔几根,做一遭装饰,与……”说到此处,又顿住了。若你知晓他这雅兴是蹲在此处等你来拔那鸟毛,不知你还会不会这般热情地与他说道,我有些同情地瞧着那说得乐呵的少族长,只做个不会说话的木头桩子。“铃央若是知晓你这般费心,”扶霖揶揄道,“想是会很开心。”少族长又摆手,煞有介事道:“且莫打趣我,万不可叫她知晓的。若是咋咋呼呼地送她倒是不好了,须得隐姓埋名偷偷地送上一遭,女孩子才更容易感动。”不知铃央感动否,本仙君此时却有些感动。这少族长这般懂事,自个儿将扶霖那阴谋诡计铺垫得更为顺当了些。“那确然,她当是极为感动的,”扶霖笑得颇为真诚道。月头从头顶洒下光时,响起了一声清唳。一阵五颜六色的光闪了闪,那毫不知自己要遭殃的神鸟扑棱着翅膀从池子那头落下,又是一声鸣叫。“来了,”少族长兴奋道。他拿正了剑,蹲身在温泉池子旁的一块石头后,聚精会神地看那帝江鸟。帝江鸟并不知晓此处有三个居心叵测的神仙,它甚至连脑袋都未对着我三个转一下。收了翅膀,迈了长腿,长长的尾羽抖了抖,便低了尖尖的脑袋戳进水池子里,又扬起来,砸了砸嘴巴。“少族长可须帮忙么,”扶霖半真半假地问道。“不用不用,”那少族长头也未回地摇了摇胳膊。我便瞧着那少族长提着剑大喇喇地走了过去,神鸟歪着脑袋好奇地瞧他一眼,继而不屑地继续埋头啄水。我抱着手臂瞧得兴致勃勃,脑子里又想,大半夜的在这处瞧堂堂一族的少族长拔鸟毛,真是不务正业。正瞧得感慨,便听得尖利的一声凄鸣,眼前闪耀着砸过来一个火球。我一回神,惊地迟了一下,慌忙要挡时,又叫推了一把,趔趄着撞着了身旁的树干,好歹是躲开那火球了。我未站稳,便听得一旁扶霖沉声:“在想些什么?这般粗心大意。”本仙君不是你弟弟哪,这斥责的语气真个是入戏。我只站稳了,瞧着那少族长忙着与那只鸟过不去,当是无暇注意我是否话语多了些。“我是在想,若是他打不过那鸟呢?”我转回头,问了个极为实际的问题。“你去帮一帮,”扶霖含笑,眼神凉飕飕。一时未思索,又说了拙劣谎。另一旁那英勇的少族长已然揪住了帝江的尾羽,一手按着拼命挣扎的神鸟,使了力往下拔。看来他打得过那只鸟。又是一声凄厉的鸟鸣,少族长旗开得胜地攥着一根花里胡哨的鸟毛冲这厢扬了扬手。我忍不住欣慰地点了点头,又赶忙缩回脖子,一板一眼地站着。少族长似乎得了鼓舞,再接再厉,接二连三地又揪了一堆甚为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