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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苏路北已经在吧台后边准备,看到我第一眼就悟了我是来干什么的,像是对暗号一样的开口。“10点?”“嗯。”“2000。”我麻利地给她转了2000,然后坐到了吧台椅上。苏路北和其他的店员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就开始给我调酒。如果一定要说我的朋友里谁算是我的知己的话,苏路北算是一个。她比我自己还清楚我的酒量。当然,这也是我几千几千地砸出来的。我不太能喝,啤酒差不多一瓶就倒,但是又很喜欢那种半醉不醉微醺的感觉,因为非常逃避现实。这就导致我并不敢在外头喝酒,因为基本上我主观感觉到微醺的时候其实已经喝太多了,再过一会就会直挺挺地不省人事。几年前我有一天难受的不行,大晚上的出来放纵,不巧遇到了苏路北,她那个时候刚开店,调酒跟调饮料似的,别人喝觉得不够劲,我喝着正好,从此成为常客。基本喝到最后,苏路北已经能通过我当天的状态来判断我大概需要喝几杯酒。情况特殊点的,比如今天我准备喝到断片,她还可以通过问清楚我准备几点钟断,调整我需要的酒精浓度。我真的很欣慰,我别处吝啬到家,唯有在她这里挥金如土,她也没辜负我的期望,终于被调教成了个药剂师。她先给我来了杯长岛冰茶,我喝了口,冰的嗓子一凉,焦躁不安都平息了点。真是多事之秋,什么都赶到一起了。不管是遇到傅文睿那个神经病,还是听到翟白秋亲口说他和周黎分手,或者是周黎突然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事。但凡是一件件来的我都能冷静处理,偏偏全部都赶到一起,弄的我不得不跑来苏路北这里买醉,简直是时运不齐。其实说穿了就是当年那么点屁事,傅文睿家里把消息压了之后应该是把他教训了一顿。他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就认准是我阴的,找人在片场各种找我茬。这就算了,也不知道那人是多火眼金睛,竟然看出来我对周黎抱的什么心思。就我和周黎之间那样的清白程度,我其实根本不怕他搞什么幺蛾子。结果傅文睿这个阴逼,他把这事告诉了我叔。我叔这个人怎么评价呢,也是个老阴逼。那个时候他和我爸因为股份的问题天天吵架,好几次我去耀华的时候都听到办公室里摔东西摔得震天响。后来有一次,我正好因为想去问我爸能不能给谢崤挂在耀华做个编剧,就又听到我叔在和我爸吵。战况热火朝天,俩人都挺激动,但是明显我爸气势足一点。本来这事不该有什么悬念,我看太多回了,一般都是以我爸甩脸子加下最后通牒告终。然而就这时候,那老阴逼把我喜欢周黎这事捅了出来。那时候我就在门口,看到我爸脸色从呆滞到震怒,最后突然满脸惨白地倒了下去。我脑子瞬间嗡的一声空白。我爸有心脏病,他倒下去,是因为突发心梗。后头的事我记得很混乱,我跟剧组请了长假,医院一片混乱,葬礼一片混乱,和孟家撕逼也是一片混乱。混乱的出口是我带着50万存款,一套定制礼服,一本老家的房产证,和孟家一刀两断。我才知道,孟家在耀华的股份都在我奶奶那,我爸做了20年耀华的老总,只有一点点分红和薪水,相当于给孟家打了很多年廉价工。有件事我要感谢卢丹平,虽然他联合董事会收购耀华基本属于趁人之危,但是我依然感谢他。耀华是我爸的骄傲,我不想看到孟家的任何人接手。那之后,我又好不容易找了地方安顿下来,才终于能销假回的剧组。回去的时候差不多拍到尾声了,就剩下主演还有一点戏份,文学组每天都闲的长草。我在宾馆睡了两天,实在呆不下去,才决定去片场看看。现在想想我其实不该去。那天是晴天,刚好拍的是罗寒山和鹿滔第一次合作逃出生天的场景。阳光正好,罗寒山把刀背在身后,朝鹿滔笑:“朋友,如今也算是共患难,还没问你的名字。”鹿滔把自己的剑擦擦干净,也不理这看着莽撞的人,犟嘴:“共患难的朋友有什么好做的,快快各回各家,只求下次见到彼此别再需要共患难了。”罗寒山哈哈大笑,用手摸摸鼻子,他觉得这人有趣的紧,开口逗他:“那可说不好,我运气不好,若你还能遇见我,说不定又是个困境。”鹿滔已经把剑擦干净,在阳光下看了看就收进剑鞘里头。抬头看罗寒山,“你这人别老说不吉利的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我看你面相俊朗,不像是无福之人,心放宽点。”说罢,他从石阶上跳下来,就准备走了。罗寒山看他要走,又在后面喊了一遍:“名字!你还没告诉我名字!”鹿滔不耐烦地回过头:“萍水相逢,你问我名字做什么。”罗寒山笑:“今日是萍水相逢,说不准他日就是知己。”我在片场,看周黎和翟白秋演戏,一起合作了这么久,他们的默契已经好到出奇。如果不是要多拍几条预备,其实一条就能过的。后来下了戏,这俩人一下子就不知道躲哪去了,我心里有事想找周黎说。就在片场里找他。然后很不巧,或者也可以说很撞大运的是,在演员休息区后头的小树林里,看见了他俩在接吻。不知是秉持着多阴暗的心理,我后来旁敲侧击过翟白秋他和周黎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那个时候翟白秋还没被卢青和骂过,天真坦荡到几乎残忍,没怎么回忆就说了是在拍罗寒山问鹿滔名字那天。在那天拍的问名,在那天周黎主动表的白,也是在那天,两个情窦初开的人交换了彼此生命中第一个吻。多美好,我理应与有荣焉才是。毕竟问名这段是我写的。榉木无青于2019-09-0522:45发布第15章我有的时候把自己换到周黎的角度上想这件事真的觉得啼笑皆非,他大概是真的冤枉。被我擅自喜欢上,又好巧不巧地在我情绪最差的节点当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后莫名其妙地被我绝了交。翟白秋说他知道了当年的事,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是知道了我爸的事,还是连同我那些暧昧不清的心思一起知道了。其实他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这件事根本不怪他,原谅自然无从谈起,只不过他美好的青春记忆和我无法回首的痛苦联系在了一起,以至于时至今日我依旧没办法面对他。我